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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遠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真是邪了門了!倉庫里的貨物一點移動過得痕跡都沒有,那兩口裝千秋賀禮的箱子還在,里頭的東西卻不翼而飛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扇著扇子道,“我叫瓷器商打開幾箱貨物看了,都是清一色的高足窄口瓷器瓶子,沒有什么異樣。那藥材商倒是個倔脾氣,說是藥材金貴容易受潮,不予配合開箱驗視,我和他說了半天好話,他才同意打開箱子!” 姚文遠拿著毛筆伏案疾書,怯怯地抬頭看向顧湛,“方才杜大人和藥材商大吵了一架,還懷疑人家偷了賀禮,結果打開箱子一看,都是極其金貴的冬蟲夏草和紅參,連千秋賀禮的影子都沒有!” 杜斂拿扇子重重敲了下姚文遠的腦袋,“姚大人,專心做你的筆錄,沒人把你當啞巴!歷朝歷代,話多的御史可都活不長!”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撒花、評論哦~ 今天桃子生病去醫院了,醫生說是急性膽囊炎,開了很多很苦的藥QAQ 大家這些天在家,要少食油膩,健康飲食,我們都要保重身體哦~ ———— ☆、蠟燈紅 姚文遠兩手抱著頭,拿著宣紙和毛筆坐到了離杜斂稍遠的桌子上。 杜斂白他一眼,無奈道,“光天化日之下,賀禮怎么可能不翼而飛呢?” 岑慶也十分不解,“千秋賀禮原地蒸發,和軍餉的丟失方式不謀而合,難道真的是天兵天將借銀……” “子不語怪力亂神,” 顧湛淡淡打斷,“這時辰也該用午膳了,岑慶,去傳膳吧?!?/br> 悅來客棧兼顧住宿和酒樓的營生,美酒菜饌是江寧一絕,杜斂早就對悅來客棧的美食心生向往,聽顧湛說要在客棧用飯,自然樂意至極。 悅來客棧有四層,一層設散桌,二層設雅座,三樓和四樓為住宿的客房。 悅來客棧的酒菜可口,價格適宜,是江寧當地的老字號招牌,平時有大批老主顧經常光顧,生意十分興隆。 平時稍微有點兒臉面的人在外頭吃飯,一概都是往樓上雅座里坐的,可今日悅來客棧被官兵封鎖,壓根沒有平民百姓上門用餐,大堂里除了掌柜的和泡湯之外空無一人,一行人索性落座在了一樓。 …… 一桌子菜色剛上齊,杜斂和顧湛邊吃邊談論案情,陸茗庭靜靜坐在顧湛身旁,時不時動一下筷子。 桌上擺了十幾例菜色,陸茗庭卻只夾面前的一例清炒冬筍,顧湛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見她捧著一只團花白瓷小碗,雙頰一鼓一鼓,吃相很是秀氣。 她生的弱不禁風,風一吹就病病歪歪的,平日飲食偏清淡,雞鴨魚rou也吃的不多,回頭該多補補身子才是。 這么想著,顧湛用公筷夾了一塊蜜炙火腿,放到陸茗庭碗碟中,“怎么光看,不動筷子?” 望著碗中多出的蜜炙火腿,陸茗庭受寵若驚,粉唇一笑,“謝將軍?!?/br> 蜜炙火腿醬汁濃郁,外糯里嫩,就連一向不愛吃rou的陸茗庭,也覺得唇齒留香,鮮香怡人。 她穿著一身藕荷色對襟襖裙,云髻間插著一支多寶鸞鳳金釵,胸脯鼓鼓囊囊,腰肢盈盈一握,身段兒凹凸有致。 美人吃美食,最是一番秀色可餐。 杜斂從陸茗庭臉上移開目光,冷哼道,“顧湛,我也要吃蜜炙火腿!我也夠不著盤子,你怎么不給我夾一個?” 顧湛張口就是一句,“杜大人是斷手斷腳了么?” 兩人斗起嘴來百無禁忌,什么生啊死啊的隨口就來,陸茗庭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憐了一旁坐著的姚文遠,聽著顧湛面無表情地放狠話,想起那些輔國將軍殺人如麻的傳聞,嚇得頭也不敢抬,一個勁兒地扒著碗里的米飯。 “杜大人好不知羞恥,連陸姑娘碟子里的蜜炙火腿也要搶!” 白嘉會邁進客棧大門,一臉譏諷地看著杜斂。 杜斂眼皮一跳,立刻放下筷子,“白嘉會,你怎么陰魂不散?既然到江寧了,就應該回你家、找你媽,你來悅來客棧干什么?” 白嘉會施施然落座,沖顧湛和姚文遠拱手一拜,“實不相瞞,兩廣總督和我父親有些交情,前些日子特意拜托他照看這批千秋賀禮,父親為人正直,前腳應下此事,后腳千秋賀禮就丟失了,我不忍看著父親自責,特地來盡些綿薄之力?!?/br> 這件事顧湛是知道的,昨夜通判白家仲一宿沒睡,主動請纓帶兵排查整個江寧府,反觀江寧知府,一覺睡到現在,連面兒也沒露。 顧湛微微頷首,抬手叫人給白嘉會添了一副碗筷。 眾人正說著話,跑堂的小廝懷里抱著七八盞空油燈,“蹬蹬瞪”跑下樓梯,來到柜臺前給油燈添油。 杜斂“嘖”了一聲,“江寧果然是富庶之地,客棧都不用蠟燭,竟然清一色用油燈,真是奢侈!” 油燈費油多開銷大,大慶朝的平民百姓夜間照明多用蠟燭,普通客棧自然是能省就省,基本都使用蠟燭照明。 那跑堂小廝聽見了,忙扭頭解釋,“這位官爺,并非是我們悅來客棧奢侈,而是江寧府的所有百貨店的蠟燭都售罄了!我們買不到蠟燭,總不能叫客人大晚上兩眼一摸瞎吧?就算油燈昂貴,也只能硬著頭皮用了!” 顧湛聽了這番話,不禁若有所思,旁人只把這段插曲當做茶余飯后的閑談趣事,并沒有把蠟燭短缺的事放到心里。 用完午膳,一名差卒過來請示,說事發當晚負責在倉庫看守千秋賀禮的兩個武將已經到齊了,請兩位欽差大人移步去倉庫盤問。 其實杜斂上午已經盤問過二人,當時這兩個武將怕被領隊責罰,沒有說出實情,后來見事態嚴重,才暗戳戳地表明想和官爺私下重新交代一遍。 “什么?你們當晚值夜的時候在打瞌睡?醒了千秋賀禮就不翼而飛了?!” 杜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打瞌睡了多久?” 兩名武將相視一眼,瑟瑟道,“約莫兩個時辰?!?/br> 白嘉會咋舌,“兩個時辰?你們倒是能偷懶!” 兩個武將雙膝一軟,沖顧湛砰砰磕起了響頭,“顧將軍饒命,杜大人饒命!若是領隊知道了此事,定會依照軍規處死我們二人!我們心中畏懼,才瞞下沒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