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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見肖重云沒動,猛然推了一把,肖重云站不穩,就順著挺高的臺階,往下滾了兩步。他一路滾到臺階底層,正要站起來,突然一道刺眼的車燈,直直地打到他臉上。寂靜的深夜,一輛黑色轎車從黑暗中駛來,悄無聲息地停在辦事處樓下。車窗搖下來,司機探出頭:“教授問,大半夜的,有人逃跑?”車燈晃得肖重云半天睜不開眼睛。他只聽見急促地腳步,武七放開聲音呵斥門衛的聲音,以及車門開合的聲音。等他稍微看清楚一點了,發現武七站在他旁邊,向車里的人彎腰匯報:“教授辛苦了,這么晚還cao心?!?/br>他站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擋在肖重云和車燈光線之間,把肖重云的臉隱在黑暗當中。“沒有,剛才是點小事情。我有朋友半夜想偷偷出去買煙,被我教育了。這人戒煙很久了,就是管不住自己嘴?!?/br>“真不是?”“真不是?!蔽淦呱焓?,把肖重云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往小樓內推了一把,“好了回去吧,別站在這里礙教授眼睛,小心著涼?!?/br>肖重云慢慢轉身,找小鬼,卻發現剛才這一摔一推之間,小鬼竟然不見了。車內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問:“年輕人,回頭讓我看一眼?!?/br>車里早已下來兩個保鏢,聞言一個箭步上來,左右挾住他。其中一個保鏢掰過他的臉,向車的方向回頭,一道車燈又重新打到他臉上。肖重云瞇起眼睛。四下安靜了一秒,蒼老的聲音重新響起:“肖二少?我這是撞了什么大運,能讓二少爺親自登門助陣?”☆、第73章教授燈光暗了下去一點,司機把遠光燈調了近光,肖重云終于看清楚了一些。保鏢拉開后座的門,扶一位老者下車。與其說是老者,不如說是個剛剛步入老年,頭發尚未因歲月而花白,而眼珠已然因貪婪而泛黃的人。一瞬肖重云覺得有些眼熟。他見過這個人,對,他見過:“你是——”槍聲驟然響起!離老人最近的一位保鏢中槍倒下!所有人立刻形成防御姿態,把老人護在當中,往樓里沖!不知道誰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張文山日你媽!槍聲又稀稀疏疏響了幾聲,罵人的那位捂著胳膊慘叫一聲,頭也不回向門里狂奔而去!“子彈不長眼?!被靵y當中,有人拽住肖重云的胳膊,不由分說把他往樓里拉。沉睡的保鏢全都驚醒了,一時辦事處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肖重云緊閉的大門關上之前,往身后回望了一眼,只看見夜色深沉,第一位中彈的保鏢尸體躺在尚有白晝余溫的臺階上,身下一灘紅血。而小鬼確實,不見了。他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被人推推搡搡,一路推到一樓向著花架的會客廳。這里與武七用時的婉約風情截然不同,會客廳大門洞開,走廊上靠墻站了一排保鏢。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燈一應雪亮,照得屋內纖毫畢現??恐暗膿u椅撤走了,擺了一張墊了虎皮的太師椅,下面放了個包得柔軟的腳踏,老人就坐在椅子上,打量他:“二少爺,好久不見。之前小武跟我說,找到一個會循環香的,我怎么都沒想到是你親自上門。我以為這么多年,你一直被張文山金屋藏嬌呢?!?/br>這個人知道他的過去,肖重云一言不發。老人抬起干枯的手指,又指了指玻璃窗外。武七□□上半身,站在院子里,身旁站著兩個壯漢。一個壯漢拿著他慣常用的那條黑色鞭子,一鞭一鞭往他身上抽,另一個數數。“小武這個人,就是不懂禮儀?!彼ぶ卦?,似笑非笑,“你說,難得二少爺大駕光臨,大半夜這么危險,他竟然讓二少您一個人獨自出門買煙。要是您一去不返了,這怎么好?我就是教育教育他,什么叫規矩?!?/br>武七背對著人站,一言不發,也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只是每當一鞭子抽到rou上時,肌rou便應聲收縮,想必是非常痛。老人終于想起來,指了指面前的凳子:“二少爺,您坐?!?/br>他記得這個人。他見過面前這個老人,還年輕,以及尚未衰老前的樣子。往前追溯,大約是二十多年前。有一天父親帶著人,推開母親住的小洋樓的門,把一份文件交給母親,大約是想征求母親的意見。那天他帶來的,是肖家整個律師團隊,而其中有一位律師,蹲下來對肖重云說:“二少爺,真羨慕你,你是個幸福的人?!?/br>很多年后,在父親去世的遺囑發布儀式上,正是同一個人,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二少爺,肖總其實很偏愛您??!”當時他放棄了遺產繼承,那個人驚訝得手一松,茶杯哐當一聲落在桌面上,茶水灑滿一桌。那時候他被張文山深囚,理智處于崩潰的邊緣,過了很多才知道父親遺囑中要求調配的香水,是父親特地為母親推出的“情深”,配方他自幼就熟悉。這件事回想起來,不過是滿心的遺憾。只是歲月變遷,幼年時正值壯年,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律師,已然變成中年人,又步入老年。現在坐在他對面的,是當初肖家律師團隊的第一律師,當初肖隸簽署的大部分合同,都要他把最后一道關。在這個大家族中,人們尊稱他為“教授”。后來肖家樹倒猢猻散,少數一些人跟著張文山走了,教授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肖重云記得他是從東南亞小國中來的華裔,一直有自己的生意,想他大概回了老家,打理自己的事業,沒想到會在這里迎面撞上。教授含笑問他:“二少爺,你看什么?我臉上可是開了花?”肖重云道:“我想要是父親健在,現在恐怕也老了?!?/br>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你父親別的都好,就是心慈手軟?!苯淌趪@息,“要是他有當初大少爺那半點狠勁,何至于此。我現在被大少爺逼得,也算是吃了大虧?!?/br>在肖重云心中,父親向來雷厲風行,手法狠厲,不過事到如今,任何辯駁早已失去意義。都是熟人,彼此知根知底,于是肖重云開口問:“是你要循環香?”“是我要循環香?!?/br>“為什么?”老人拍了拍手,保鏢和傭人都退出去了,單留一位持槍的保鏢立在太師椅后面。會客室大門悄無聲息的關上,四下寂靜,只有燒水的電茶壺,嘶嘶作響。“二少爺,我問你,”他問了一個和武七當初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