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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雙排扣黑西裝,深咖啡色皮鞋,沒穿馬甲而是拿了條領帶,當他回頭的時候,連帶著那雙眼睛都深邃了不少,“那你會么?”“不會,”霍楊大言不慚,“你幫我?!?/br>事實上,作為一個青年網紅,霍楊拍過廣告,做過代言,也給朋友的淘寶店當過模特。平時為了維持網紅形象,時不時就要發張油頭自拍,但他就是要裝殘廢。“……”葉朗懶得拆穿他,抬著下巴打領帶,然后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把他趕進洗手間?;魲罹陀窒硎芰艘淮无垲^服務,捋得他身心舒暢,就連葉朗梳他頭說“下雪了”,都沒打擾他的心情。“我帥嗎?”他還笑吟吟地開口問,看著鏡子里葉朗繃得冷淡的表情。后者捏了一塊發膠,面無表情地搓開,“不?!?/br>“你要求太高了,”霍楊斜睨他,“又不是誰都能和你一樣好看?!?/br>葉朗對他的套路熟視無睹,還在他頭上捏了倆角?;魲钜贿叧拔翌^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小龍人”,一邊眼疾手快把葉朗拖回來。人模狗樣地打扮完了,霍楊跟著他去了地下酒窖拿酒,之后趙司機開車過來,載了他們離開。路上不大順暢,等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霍楊本來還覺得在九月份的北京穿三件套和皮鞋太熱,等他踏進葉家主宅,通透的涼意四面八方涌過來,但他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任何累贅的電器,只有金碧輝煌。“中央空調?!比~朗讀心術一樣說道,這是他這一路說的第一句話。霍楊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確信不是自己多心,葉朗自從接了下午那個電話,情緒就不對勁,像是縮回了他原來棲身的冰殼,他壓抑得幾乎都沒存在感了。坐在餐桌邊發呆那會兒,霍楊覺得他和旁邊那花瓶一樣,就像個擺設。霍楊還發現了更多讓他忐忑的現象。他記得原先的葉朗,不說一絲不茍,但總是坐有坐相,渾身上下透著自律和教養;而坐在車上的時候,他沒想到葉朗居然也能跟“懶洋洋”這三個字沾邊。他就是整個人都靠進座位里,眼睛半閉,腿也伸得老長。為什么?霍楊看他似睡非睡,卻有點不大敢打擾他。穿過偌大的敞亮前廳,腳下的拋晶磚顏色迷離又斑斕。銀鏡折疊門后是一座圍出來的園庭,百靈臺都是白鐵綠布,優雅地掩映在花木中。兩人終于踏進正廳,在大教堂似的廳堂里,許多人在沙發上吸煙飲酒,孔雀羽地毯在鎦金的胡桃木地板上蜿蜒,還有許多人執酒談笑。這些人應當是葉朗的家人,葉朗和他們打招呼,至多頷首,比起霍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圍上來催婚的場景,他們簡直像不怎么熟悉的生意伙伴?;魲罡蟛搅餍?,還經過了幾撮年輕后輩。這些后輩一個個的,很明顯,都是些北京城里的傲慢紈绔,眼神只一掃霍楊,轉眼就帶上了譏誚。年輕人們衣著華麗囂張,有幾個還打著鼻環唇環,紋大片的紋身,妝容濃艷。斯巴達克斯里曾說,貴族氣質就是人的臉上有欲望滿足后的疲倦感。打小生在權錢熏陶下的二世祖們,總是比普通孩子看到更多陰暗污穢,遇到更多享樂的誘,惑,又難纏,又人精。他們的神經在超年齡的刺激下慢慢疲,軟,越是融于世俗,習慣世俗,就越是放縱張狂。葉朗極其冷漠地掃一眼二世祖們,二世祖們也明顯不把他當棵蔥,嘴唇掀動,不知道說了不敬的話?;魲畈煊X到他低氣壓下驟變的情緒,都有點不安了,上去一步,握住他冰冷的手。“別跟熊孩子計較,”霍楊小聲說,“你也是個長輩?!?/br>葉朗的手在發抖,慢慢地才平靜下來。“這個家到我手里……就成這樣了?!?/br>“他們長歪了那是他們不上進?!被魲钚奶鬯氖诌@樣涼,“你這么忙,也沒義務管他們。改天訓訓他們爸媽?!?/br>葉朗眼里好像有種悲哀的神色,那神色一閃而過。他搖搖頭,一聲不吭地抽回手。霍楊跟他在餐廳最北面的一張長桌旁落座,有個銀發蒼蒼的老人,似乎是管家一類的角色,過來和藹可親地服侍了他們,仔細問了霍楊的忌口之類。晚上八點左右,大家陸陸續續都進了餐廳,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不小的sao亂。霍楊瞇眼一看,看到餐廳里進了三個人,正不緊不慢地走。但他們甫一亮相,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過去了。那是誰?直到這三人走得近了,霍楊才猛地發現他們是朝著這里來的,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葉朗忽然起身,他也慌慌張張地跟著站起來。“二叔?!比~朗聲音清晰。為首的是一位西裝革履、胸前插絲綢口袋巾的中年人,氣概不凡,五官極好。他面貌保養得很年輕,只有兩鬢突兀地斑白著;身材高大,肩背卻微微佝僂。這讓人對他產生了混亂的印象,既仰慕他那種成熟又軒昂的風度,又隱隱覺得他已有老態,有些可憐他。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男一女,都約莫三十多歲,看相貌應該是這中年人的兒女,兒子似乎大些,女兒非常高挑,幾乎和這兩個男人持平。葉朗走過去,給他們拉開了椅子,很尊敬地微微一欠身,“大哥,姐?!?/br>那中年人毫不客氣,習慣性一摸頭發,哈哈一笑,“叫葉總賞個臉,真是不容易?!?/br>他的嗓音宏亮磁性,金子打的低音炮似的,好像震得這桌上水晶般的刀光杯、锃亮的餐具都微微發顫。那一男一女都沒生受葉朗的禮遇,自己拉椅子,跟著中年人一左一右沉默地坐了。日他仙人?;魲钅X子里一片混亂,不知道該不該介紹自己,但見人家都沒有把他當回事的意思,葉朗回座,他也只得糊涂著跟著坐了。葉朗簡直是瞬間就換了張皮相,溫文爾雅道:“哪次二叔叫一家人吃飯,我不是第一個來?”“嗯,蹭飯確實是第一個?!比~啟峻嘉許道,“蹭完了飯就把桌子掀了,也是第一個?!?/br>霍楊聽這對話聽得心驚rou跳,偏偏兩人還都一臉和煦。他趕緊端起杯里的礦泉水喝一口,也不管那一男一女有沒有詫異地看他。這時候一開始的老管家及時現身,身后還跟著幾個手握酒瓶的用人。老管家背著手,對葉啟峻說了些什么,葉啟峻接過了那酒瓶,打量了兩眼,“45年的帕圖斯?”他瞥一眼葉朗,“這酒倒是可遇不可求?!?/br>葉朗笑道:“我從俄羅斯一個收藏家那買過來的,原本打算什么時候給您寄過去。我這里還有1961連著五年的拉圖,哦,還淘到了1945年的木桐,帶著反法西斯的‘V’酒標……”“行,那我這次還真是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