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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得變調,“……霍楊?!?/br>霍楊應了一聲,不知怎的,腦袋里面疼得筋都在突突跳,一下一下,磨得血rou模糊,他簡直想把周遭都砸個稀巴爛。他想著,葉朗最好說句好聽的話,要是他敢嘲笑自己的形象……“你多管什么閑事?”得,更不好聽。霍楊實在沒心思跟他吵架,“你替我挨一下,我替你挨一下。公平?!?/br>“我挨的揍沒一千也有八百,誰和你一樣出息拿腦袋挨?沒打出水來?”霍楊心火正旺,聞言咬牙切齒地抬起頭,“你不會說人話,就他媽閉上嘴!”身下的長椅被狠踹了一腳,底下楔在地板里的釘子都松動了一下,耳邊是葉朗控制不住的大吼,“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當屎吃了嗎?!我告訴你你他媽以后別管我的事!不夠氣我的!”“我沒管!我他媽不管!”霍楊正頭疼得煩躁,旁邊還有這么個噪音源。這一嗓門格外大,吼得他傷口都要崩裂,暴怒和劇痛撕碎了他的理智,“說溜號就十天半月沒人影,回來就被人圍著打!他媽我兄弟被人圍著打我還能在旁邊看著?我還是人?!葉朗我也告訴你,老子就這脾氣,愛管閑事!我沒錢沒權群架都沒打過,我替你挨揍還不行嗎,你——”他肩膀突然一疼,鋼結構長椅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撞得幾乎散架,向后移位了一大塊距離,發出尖銳的“呲啦”一聲。眼前陰影壓頂?;魲钸€沒反應過來,嘴唇就被用力堵住了。頭暈目眩的感覺卷土重來。對方根本不容他反抗,他也震驚得完全忘了反抗?;魲铍p膝被用力頂開,葉朗一手摁緊他的肩膀,另一手捏開他的牙關,舌頭在他嘴里肆意翻攪,徹底掌控住了主動權。霍楊竭力想躲開這種侵略,但是對方就和瘋魔了一樣,幾個深喉讓他差點痙攣著彈起來,叫人窒息。他算是體驗了一把心臟病發作的感覺。“……別……”霍楊痛苦地發出了一個音節,后面的話音都變成含糊不清的呻,吟。他這輩子都沒接過這樣的吻。已經不能叫吻,而是純然的侵,略,像一把從最深、最黑的地獄里燒起來的野火,想把他也燒得連渣都不剩。這人可能是瘋了。這樣的葉朗非常陌生,讓他心底抗拒……甚至害怕。霍楊終于能使上力氣了。他狠狠咬了葉朗一口,在他“唔”地吃痛的時候,拼盡全力推開了他。后者大抵是沒有防備的,就這么被他給推搡得跌在地上。他大口喘著氣,用手背擦了一把嘴唇,發現舌頭上有血,但口腔里并沒有什么傷口,明顯不是他自己的。剛才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經過?;魲顢Q著眉毛,看著地上的葉朗,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憋出來一句話,“你……你是要找回來嗎?就我,我親你的那兩……”葉朗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哈”地笑了一聲。這一聲可能按開了什么神經病開關,他笑得站不起來,深深彎下了腰,臉都憋紅了,才咳嗽著停止了抽搐一樣的大笑。霍楊心說真是病得不輕。他笑完了,才問道:“對。感覺惡心么?”“……”霍楊沉默著。“我覺得惡心?!比~朗站起身來,眼眶已經是洇血一樣的發紅,眼底卻沒有淚光,“霍楊,絕交吧?!?/br>好似一桶冰水兜頭潑上天靈蓋,讓他渾身麻痹,隨后,又從僵死中泛起尖銳的刺痛。他撐著強弩之末一樣的漠然,看了葉朗一會,指向外面,“滾?!?/br>周遭一切終于死去了?;魲铋]上眼,直挺挺、一動不動了很久,偶爾能聽見些聲響,他心里卻是空洞得發冷,沒有一丁點回音。而外面還是黑的。殘夜未去,黎明未至,萬物都還沒新鮮起來,仿佛這世界都是一桌放了一晚上,只寥寥動過幾筷的剩飯菜。數天之后的一個早晨,小胖跳樓了。他本來住在靠窗的床位,心理醫生試圖和他交流,努力了好些天都是無果,只私底下對小胖爸媽和霍楊他們悄悄說了一句,看緊他,盡量別讓他獨處。但是小胖堅持要住在靠窗的床位。他說自己現在哪都去不了,書報看多了頭疼,電視手機也太鬧,只能偶爾看看窗外,誰也不能剝奪他這最后一點樂趣。霍楊他們一時心軟,就沒給他換床位。一趟趟的往醫院跑,著實累得心焦,而且快要開學了,某一天他倆都各自家里或學校里有事,連著兩天沒去探病。結果就出事了。孫穆這個人,任誰見他第一眼,都很難在第二眼再認出來。夏天穿著寬大的T恤,下身永遠是短褲運動鞋,偶爾跟著學校里臭美的男青年們戴個鴨舌帽,卻顯得更像個送外賣的了。別人這么說他,他也就摘下帽子,窘迫地一笑。他有幾分幽默感,只是說豪放不夠豪放,說油滑不夠油滑。一口京片子,只有跟兄弟們開起車來的時候飆得順溜,異性面前總是束手束腳。他也在寒冬臘月整夜泡在實驗室過,為了拿到化學競賽的國獎;他也躺在床上一躺一下午,打著吵人的鼾聲,早上賴床不起。他的一生是條短短的坦途,或許考上A大就是最華彩的一章了。一輩子的善良平和、安分守己,等來的卻是無法預料的狼群和黑淵。到底要怪他沒有留心,放任自己被打垮,還要怪沒人能說清的“時也,命也,運也”?霍楊站在小胖爸媽面前時,終于忍不住哭了。這個年紀的大男孩最要強,別說親爸媽面前,就是自己僻靜里獨處的時候都不肯哭出聲。他一邊哭,一邊不斷地擦著眼睛,話音都給擠壓得七零八落,“對不起……叔叔阿姨……真的對不起……”二炮想吼他兩句,自己竭盡全力,也沒能把眼淚給咽回去,只能拼命吸著氣,抓著霍楊的肩膀。孫穆爸爸從驚痛交加里回過神來以后,卻顯得比他們都鎮靜得多。他深深嘆了口氣,“孫穆情緒一直不大對,那個事,我,我知道……但是不知道怎么辦……不怪你們?!?/br>孫穆是他三十多歲才有的兒子,有多寶貝自不用說。只是身邊人都垮了,他不能倒。他聯系了喪葬公司,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帶著副很薄的天鵝絨長盒子,一邊抬起他兒子變形的尸體,一邊熟練地介紹流程:先送去殯儀館,再火葬,骨灰盒可寄存,買好地后擇日下葬,也可以領回家……兩個男人沒能成功把孫穆抬起來,他們擦了把汗,看向他們。麻煩搭把手吧?搭把手?……怎么搭?就這樣,你抬腳,你抬另一只腳,咱倆托住他上半身?!@小伙子真壯實……來,一,二,三——孫穆爸爸勉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