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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屋里燈光全熄,熒幕上漆黑一片,只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寂靜又空靈地流淌出來。“當你聽到時,會覺得自己瘋了?!?/br>“就算只是想想,都會覺得害怕?!?/br>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說說看吧,請從開頭開始講?!?/br>靜默兩秒,毫無預兆的,一張猙獰的臉突然出現在熒幕上。仔細看去,那并不是人臉,而是一張臟兮兮的木刻娃娃的臉,眼珠極大,鏡頭稍稍后移,娃娃嘴角燦爛又血腥的笑容出現。這個片頭一出來,葉朗吃東西的動作明顯定格了,“恐怖片?”反正屋里黑也看不見,霍楊探身過去拈了片牛油果,嘴角無聲無息地咧到了耳根,語氣還偽裝得無比正常,“對啊?!?/br>“……哦?!比~朗低下頭,接著吃他的法棍。故事都看過,霍楊的精力主要都放在葉朗身上,時不時就要轉眼過去看看他。側面看去,他的眼睫毛眨動著,不過霍楊發現,驚悚場景出現的時候,他眨眼次數格外多。霍楊盯著屏幕,無聲無息地挪了過去。葉朗本來在看電影,拿水果的時候碰到了一條不知是誰的胳膊,差點甩過去一拳頭,“離遠點!嚇死我了?!?/br>霍楊小聲道:“人家害怕?!?/br>葉朗愣了半天,才扭過頭,居然脫口一句臟話,“cao?!?/br>霍楊憋笑憋得好辛苦,還得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破音,顫抖地說:“你不覺得這個小女兒有問題么?她在衣櫥那里磕頭干什么,哎臥槽!突然睜眼嚇我一跳?!?/br>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葉朗用力咬了一口法棍,“閉嘴?!?/br>霍楊湊得離他更近了,“打擾你看電影了?好吧我閉嘴?!?/br>他本來還有閑心嚇唬葉朗,不經意地一轉頭,屏幕上突然冒出一張眼珠暴突、獠牙帶血的鬼臉,那鬼趴在衣櫥頂上嘶嘶抽氣,頓時也嚇了他一跟頭,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臥槽!”啤酒杯被葉朗失手砸到了地上,“咣!”電影后半截越來越恐怖,誰都說笑不出來了,還是霍楊想起來地上的酒,趕忙接了一杯和葉朗分著喝。鏡頭飛轉,人影鬼魅一般,兩人在時晦時明的光線里對視了一眼,看不清彼此的輪廓,但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來“你膽小鬼”、“你膽子也不大”這種話,又心照不宣地各自扭頭,喝了一大口酒。一部兩個小時的電影,他倆居然把5L的酒喝了大半。大概是恐怖片保持精神緊張的原因,霍楊喝到最后沒有什么醉意,只是想睡覺。片尾一出現,他聽到葉朗明顯松了一大口氣,都顧不上裝逼了,立馬開燈。兩人躺在床上,爭執了一會誰去關電腦和投影儀,最后還是葉朗被他的胡攪蠻纏打敗了,又從櫥柜里找出枕頭和被子,把霍楊踹到另一邊,“去那邊睡,別擠我?!?/br>“半夜我嚇死你……”霍楊迷迷糊糊的,說完這句就以被打昏的速度睡過去了。兩人喝了一肚子酒,后半夜輪流起夜。這房子的格局有點窄,臥室到廁所要經過一大段差不多僅容一人通過的走廊,又黑,又窄,還長?;魲钇饋淼臅r候腦袋發暈,就是找不著燈的開關,撞到了墻上,把葉朗活活嚇醒了。他“啪”地開了燈,囑咐霍楊道:“走廊盡頭上還有一個燈的開關,洗手間里面別亂按,警報器不是很靈光,一響就響半宿,聲音特別恐怖……”葉朗表情嚴肅,卻還是睡眼惺忪的,頭發亂七八糟,說一段就要打一個哈欠?;魲钸B忙點頭。他雖然也很怕,但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很想笑,費了好大的勁才憋住,連恐懼感都被沖淡了不少。這段時間,霍楊幾乎天天跟著葉朗去他的小金屋,不干別的,就是單看他揉面都是種享受。“葉總,你這樣太帥了,”他靠在冰箱門上,“比看鬼片的時候帥多了?!?/br>葉朗自動忽視了后半句,“謝謝?!?/br>“昨天那個蛋糕一樣的小面包呢?”霍楊退開一步,看著他從冰箱里掏原料,“太好吃了,我能吃十噸?!?/br>“不懂別亂叫,那叫Paone?!比~朗頭也不回地嘲諷回去,“面團光是發酵就要一天,我要打十多個雞蛋只撈蛋黃,黃油和面粉的比例大概是75%,而且我用的還是Bordier……”霍楊叫起來:“行了行了!你直接說吃不起不就拉散了?!?/br>葉朗道:“面包師傅也是有尊嚴的?!?/br>他嘴上這么說,霍楊還是看到他拿出了一小瓶奶露一樣的東西,里面有很多泡泡和空洞,像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面。“這是什么配方?”“天然酵種,我養的?!?/br>霍楊覺得“養”這個字很奇妙,拿了過來,對著光仔細打量,“這是活的?怎么養?”“每天兌水和全麥粉,酸了就代表活了,養個七八天就能做面包?!比~朗摸了一下瓶子,摸下來一片水跡,嘖了一聲,“忘喂了,哭了都。你去那邊拿量杯,兌水和面粉去?!?/br>“我靠這玩意兒還得每天喂啊?!被魲顢Q開瓶蓋,聞到了一股沖天的酸味,頓時皺眉,“……長出蛆來怎么辦?!?/br>“……”葉朗道,“下回專門給你養一瓶。高蛋白,補腦子?!?/br>“別啊師傅,我還等著你開面包店,買你第一個面包當傳家寶呢?!被魲钜贿呎f,一邊準備把一大杯面糊都倒進去,被葉朗趕緊攔住,“你喂豬呢!”“……”從小到大沒養活過東西的霍楊摸了摸鼻子。葉朗從他那一大桶里舀了一勺進去,然后明顯是完全不信任他了,摸過手機打了個電話。“是我,你最近有時間沒……喂酵母……嗯我在,嗯……沒,還有別人?!彼贿呎f著,看了一眼霍楊,“霍楊,你認識的?!?/br>后者抬起頭來,“嗯?你跟誰打電話呢?”“楚仲蕭?!比~朗回了他一句,又說了幾句話,隨后收線。霍楊聽到那個名字以后,本來輕快的心情像是積木被抽掉了最底下的一塊,說不上轟然倒塌,但確實“嘩啦”傾倒下一大塊。他把酵母瓶放回冰箱里,一時走神,想起了葉朗衣櫥里掛的那身黑白運動服。在學校的時候,幾乎每天他都要出去晨跑,霍楊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楚仲蕭的那個早上,她也是一身運動服。葉朗每天早上出去跑步,都是和她一起么?“想什么?”后腦勺挨了一擊,葉朗奇怪地看著他,“冰箱門敞著多久了?!?/br>霍楊一臉無辜地轉頭,指著里面凍著的魚蝦牛排,“師傅,今晚上給做個菜吃唄?”“……”葉朗看了看他,伸手從里面拿了條最瘦弱的偏口魚出來,立刻被搶了回去。然后就被當成個購物車,硬塞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