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噓聲和喧嘩聲里打斷了他,“Tony,Tony你先別說了,你拿錯稿子了。你手里那份……是我昨晚喝醉了在足療店里寫的?!?/br>西裝男頓了很久,低下了頭,“艾母sao累?!?/br>他倆夾中夾英,偏偏還故意讓自己的英語發音特別矯揉造作,最后一句印度英語的“I'msorry”讓大家笑得半死。漢服女適時插入了這番尷尬的對話,“其實不止西方音樂,今晚的表演還有咱們的傳統音樂,有添加了現代元素的古樂表演,也有現場表演煎餅卷大蔥……”“山東快板!”長袍馬褂突然大吼一聲打斷了她。漢服女表情不變,“……還有河南梆子……”“豫??!”“也有瘋女人穿睡衣集體跳大神……”長袍馬褂雙目圓睜,看起來怒發沖冠了,“古典舞!那是古典舞!天啊,她們和你穿的是一樣的衣服好嗎!”眼看著臺下觀眾笑了許久不停下來,他自己也繃不住了,模仿著某熱門網劇單手叉腰,說道:“可把我牛逼壞了,叉會兒腰?!闭f完這句話,他也恢復了正經模樣,“今晚的第一個節目是校弦樂團的演奏,混合改編B.B.King的和巴赫的。第二個節目來自海霧樂隊,BrunoMars的虐狗歌曲串燒?!?/br>主持人們微微鞠躬,隨后從兩側退場。黑暗中寂靜無聲。過了許久,一縷小提琴的曲折樂聲傳出來。這樂聲變幻莫測,復雜精美,一片大開大闔的浩蕩孤蹈后,曲調越走越高,細細地搓到了最高點,將斷未斷之時,幕布驀地拉開。光芒萬丈。此時的后臺,霍楊幾次想起身,又被按回椅子上。文雅美女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坐好!沒時間跟你瞎耗?!?/br>他無可奈何地倒回椅子上,“……”文雅美女聽到了外面的樂聲,那是黑人布魯斯的自由不羈和巴赫的精深華美,組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而且各種樂器配合得非常美妙,旋律自由卻不散亂,讓人想要手舞足蹈,一顆心都忍不住飛揚起來。“我靠,”她仔細聽著,手底下動作卻沒慢,“真好聽?!?/br>霍楊感覺到她在自己眼睛下面涂涂畫畫,癢得要死,十分想一把拍開她的手,“你這又是在畫什么?”“臥蠶?!?/br>“……臥蠶是什么?”“長得很像眼袋但是比眼袋要突出來?!蔽难琶琅疁惖脴O近,聚精會神地描畫,“你的臥蠶挺明顯的,畫一畫更明顯,能顯眼大?!?/br>霍楊臨上臺,突然被她逮住化起了妝,描眉畫眼,涂脂抹粉的。文雅美女直起身來,上下掃視了一圈,那眼神和打量兩斤豬rou沒甚區別。他剛松一口氣,卻見她突然低頭,從包里摸出一管口紅,立馬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程箏我警告你,”霍楊表情極其嚴肅,“你說你是為了做試驗,我姑且一信,下臺我就洗了。你見好就收?!?/br>文雅美女眨眨眼睛,“這支是豆沙色的,偏煙粉,涂上不夸張?!?/br>“省省錢吧你?!被魲羁戳搜坨R子,立馬不忍直視地扭開了視線,扭頭的瞬間,他余光感覺到有亮光一閃。霍楊吼道:“死胖子!”超哥笑得像個老太監,上氣不接下氣的?;魲钪钢?,臉色不善,“我遲早把你打成立體的?!?/br>他這句話還沒說完,超哥的手機就又咔嚓一響。這胖子把手機屏幕轉過去給他看,臉上居然還有幾分得色,“看我拍的,這位少年霸氣橫溢啊,貼門上都能辟邪?!?/br>霍楊,“……”他糟心地看了一眼,懶得和他們一般計較,低頭看表,專心致志地緊張著。文雅美女過來一拍他,差點被甩一胳膊肘,都樂了,“緊張???我再說一句你是不是要咬我了?”霍楊煩躁地走來走去,“我不緊張,我長這么大沒緊張過?!?/br>文雅美女捏了捏他的手,捏了一手汗?;魲顓s發現她的手溫暖如常,也很干燥。“我要是手上出汗,彈吉他肯定撥不動弦,所以我就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能緊張,然后就真的不緊張了?!?/br>她歪了歪腦袋,“你有沒有必須要好好表現的理由?”霍楊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記仇。最后,他還是聽到自己說:“有?!?/br>“那就好好表現啊,強迫自己不能緊張?!蔽难琶琅柭柤?,這時候主持人輕輕敲了一下休息室的門,提醒他們,“快到你們了?!?/br>超哥站起身來,一抖身上肥rou,“走,悄悄的進村?!?/br>他們的入場方式非常特別,就是“鬼子進村”。弦樂團仍在演奏,大家的注意力還在臺上,他們幾個背著吉他貝斯,悄悄躲到舞臺通道的邊上,蓄勢待發。一曲終了,掌聲幾乎掀翻了屋頂,雷動一樣久久不息。有人忍不住站起身來,許多人也紛紛站了起來鼓掌。指揮鞠了好幾次躬,才對控制室做了個手勢。燈光再度漸次熄滅。霍楊等人立馬大步沖到臺前,把早就放置在那里的麥克風拔高,工作人員幫貝斯和吉他接音響線,超哥則小心翼翼地坐進早就放好的架子鼓里。大家都沒弄出什么聲響,在絕大多數人眼里,熄了燈后就是一片黑暗。盡管已經彩排過很多次,心里也做過很多功課,霍楊的手握上話筒的時候,還是心跳狂躁,喉嚨發緊,臉上的肌rou僵硬到不能動彈。你有沒有必須要好好表現的理由?臺下人聲細碎,有些地方亮著微弱的屏幕光,傳來了零食袋子撕扯的聲音。明顯被長久的靜默和黑暗吊足了胃口,有人開始議論,似乎還夾帶著他的名字。有……我有。鎂光燈驟亮。整個舞臺上只亮起了這么一處,劃地為牢,把他圈在了一塊萬眾矚目的地方。霍楊看到了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時,仿佛一下子失聰又失明,萬籟寂靜,心里前所未有地安靜了下來。他看不清他們,也看不清自己。站在舞臺上的人,不都是孤身一人的么?他聽見自己唱出了第一句歌詞,沒有伴奏,只有純粹的自己的嗓音回響在禮堂里,像是一場不管不顧的單向追逐。“It'sabeautifulnight,we'relookingforsomethingdumbtodo.”“Heybaby,”霍楊刻意停頓,然后勾起嘴角,帶著笑意唱完,“IthinkIwannamarryyou.”另三盞追光燈也亮起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