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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情感,看上去分外令人沉湎,“許副部長也很贊同這個提議。不過他建議,最好還是在大陸建廠。如果你能在這方面為人表率,產業園的事,自然也不必要再摻和了?!?/br>沈期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這個條件對他這個有前科的人來講有多么優惠,沈喬想必也花了不少力氣,就算有一半是為了他在美國的利益,也絕對是仁至義盡了?;蛘邠Q句話說,他在金融危機中撈的錢在當年可是天文數字,這些年掙的錢本質上也是當年那些錢的子子孫孫,他放棄一點點蠅頭小利換既往不咎,絕對是筆劃算的買賣。只是潛意識里,他還是有些排斥這個提議:在大陸建廠,自然不可能再完全由他獨立運行。為了保護自己動用程叔的心血,某種意義上甚至是一種出賣。那個研究所,是自己最后的,來自于家庭的凈土,出于再高尚的理由,再迫切的需要,他也不想就這么把它讓出手。“有人告訴我,我可以降低美國那邊的價格,從而變相降低大陸的?!鄙蚱诔聊?,慢慢地說,“木頭,其實我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br>包廂里有一瞬的沉默。沈喬看了他一眼,涼涼道:“你前男友說的吧?”第五章意難平沈喬看了他一眼,涼涼道:“你前男友說的吧?”沈期一噎。沈喬稱呼黎榮向來是“你前男友”,語氣往往諷刺且冷漠。沈期知道他一直看不慣自己和黎榮那種明明分了手還要在一起糾纏不清的關系,但他能怎么辦?學沈喬那樣和前任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來,他還真沒有這個膽。“是他說的?!鄙蚱诔姓J道,整個人蔫得如同剛經歷了伏九寒霜,“你別仗著你演技好就欺負我不會裝啊,我不過就是……”“不過就是心里邁不過兩個坎兒,一個是覺得自己不孝不義無顏面對泉下長輩,一個是覺得前任難得關心自己舍不得糟蹋他難得的慈悲?!鄙騿檀驍嗨?,眼中的嘲諷濃得像是要滴出他那雙糅合了東西方優點的精致立體混血眼,“沈老七,你無不無聊?”“……”沈期無言以對。“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講可能有些難以接受,所以我向許副部長提議,我來負責大陸分廠的運營?!鄙騿屉y得大發慈悲沒有乘勝追擊,“當年程先生就是把生產權外包給了我姐夫,你再包給我,不算違背他遺志吧?”“程叔是有目的……”“他當年的目的是為了保護紐約華人順便賺錢,你如今可以支持祖國醫藥事業順便保你全家平安,比較起來你還更高尚點?!鄙騿塘⒖淌諗苛穗y得的慈悲,“我實話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按你前男友說的那樣降美國市場的價,我作為利益的受損方會首先向你發起報復。退一步講,就算我看在這么多年的情分上對你網開一面,我從E.G.中沒辦法牟取足夠的利潤,自然也沒有必要幫你擺平聯邦ZF,到時候美國司法部要是拆分你或者開出幾億美元的罰單,你才真是對不起你父親和程先生?!?/br>沈喬連珠炮似的說出這一長串話,慷慨激昂如同發表獲獎感言。沈期低下頭,意識到自己恐怕真的要妥協了。他之所以認為黎榮的方案可行,很大程度上就是相信沈喬會配合他。只是本尊給他指了另一條陽光大道順便堵死了那座獨木橋,他難道還要偏偏去走嗎?他知道沈喬是真的把他當朋友,這次也是真的想幫他。要是換了個人沈喬肯定就大公無私直接開刀下手,哪還會費盡心思幫人疏通關系請求寬大處理?他不舍得辜負黎榮,難道就舍得辜負沈喬?畢竟這個世界上,親人能離開他,愛人能背棄他,唯獨沈喬這個朋友,自始至終都陪著他。“好,我聽你的?!鄙蚱诙似鹁票?,眼神仍有些飄忽,“木頭,多謝了?!?/br>“算你有良心?!鄙騿汤浜咭宦?,雖然還是那副冷漠緘肅的神情,眼中卻真正有了些溫暖的意味,“那我跟你說的另一件事,同意嗎?”沈期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去他家住的事:“你還真要來我家?”“當然是真的?!鄙騿贪琢怂谎?,“你難道以為,昨天才決定來香港的我,有時間打掃這邊的房子嗎?”沈期想起沈喬家那座占據兩島,打個高爾夫都得坐游艇的宮殿式豪宅,認同了這個理由:“行,自己挑個房間住?!?/br>“你家還是沒變啊?!鄙騿陶驹诖髲d里,感慨道。“這里除了傭人就我一個人,有必要動嗎?”沈期淡淡地說,“帶衣服了嗎?沒帶就穿我的?!?/br>沈喬當然沒帶衣服。他和沈期身材差不多,穿衣的品味也接近,穿對方的衣服也不是第一次了:“好,你挑幾件送去我那里。我還是住我三年前住過的那間吧?!?/br>“隨你?!?/br>沈期從衣柜里找了幾件紀梵希新款,吩咐傭人送去沈喬那里。自個兒坐在窗邊,倒了杯紅酒慢慢品。沈喬其人,有臉有錢還年輕,完全符合沈期的床伴標準,要說一開始沈期沒動過把他拐上床的心思,恐怕就連沈喬家那條金毛犬都不信。他有時也想,如果沈喬早忘了他那兩個見鬼的前任,他們估計早就雙宿雙飛,哪還有黎榮什么事?可能有什么如果呢?各自都有各自的白月光,各自都有各自的意難平。際遇相似的兩個人不能原諒自己的過去,又怎么可能在對方身上獲取愛情?死心眼兒而已。沈期覺得胃隱隱有些作痛,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喝完了一整瓶酒。他嘲笑沈喬嗜煙如命,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個貨真價實的酒鬼?心里面的事一多,總要找個物件發泄下,他倆啊,誰也不比誰更好。他其實知道現在的關系不會長久。他總會老,總會失去如今還算光鮮的外表,到了那個時候拋棄只會更無情更徹底,將他最后一絲尊嚴也泯滅徹底,可他還是想躲在過去與當下里自欺欺人。他太愛那個人。即便把自己貶入塵埃,卑微如同乞丐,他也舍不得離開他。“黎榮啊黎榮……”沈期望著九龍的夜景,輕嘆道,“你這人啊……我怎么就攤上你了呢?”2012年6月18日,金洋會館。這家會館專門負責承包官方活動,裝潢說不上多么豪華,但十分大氣。“成家的人居然一個也沒來,這架子夠大的?!币粋€四五十上下的中年富商環視四周,咂巴幾下嘴。他身邊另一個中年人擺了擺手:“人家產業都在英國,擺明了要跟著洋人干,聽說子孫三代國籍都改成了大不列顛,來了才怪了?!?/br>“他也是糊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移了廟也有跑不完了沙彌?!毕日f話的人感嘆道,“他把人家當爹供著,人家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