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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地放在床上。他行至那人跟前,彎下腰,食指拇指捏住那人臉頰一角,微微用力,便生生地把那人的臉皮撕了下來。楚憐玉嘶了一聲,忘記了掙扎,睜圓了眼睛看先前那人漸漸露出與先前截然不同,十分慘白的一張臉,它僅有一處與先前極為相似,同樣蒼老,皺紋橫生。“真的是你?!鼻馗钄[正那人的臉,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像,滿意地笑道,“你果然藏身木府?!?/br>那人胸口劇烈地起伏,眼睛無神,慢慢地閉上,牙齒猛地一動,咬上了后槽牙,竟是要自盡。秦歌眼疾手快,一把卸下他的下巴,笑道,“秦護法,您何時也需如此了?”第36章木府之謎(一)秦管家口中吐出血沫,混著唾液一起,從嘴角流出,長長地拖著,滴在地上。楚憐玉見他如此,不忍道,“你要殺了他嗎?”秦歌勾唇一笑,對著秦管家道,“您說呢?”秦管家躺在地上,身子僵直,眼中顯出懼色來。秦歌見他如此,輕聲道,“想必你也知道從玉澤宮叛變會有何下場。秦護法,你覺得,你能幸免嗎?”秦管家聞言,臉色灰白,嘴唇微抖,眼睛絕望地閉起。楚憐玉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他,心中隱約知道,這人的下場。身在留仙寨,他自然知道有些規矩一定不能壞,但看著年邁至此的叛徒要被處置,他的心情還是有些微妙。但是,能說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說。這也是規矩,他知道。楚憐玉張了張嘴,把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秦少宮主,若他是你們玉澤宮要的人,那便容易多了?!卑桌市ξ厣锨?,豎起一根手指頭,輕松地道,“我們鐵鷹堡只問一句話就好了?!?/br>秦歌一攤手,客氣地道,“請便?!?/br>白朗蹲下,對著秦管家那張血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的老臉問道,“可是木清和派你過來的?”秦管家眼瞼微微一動,從喉嚨中哼了哼,灰敗的臉上,是最后的倔強與驕傲。白朗明了地點點頭,回頭對白寒道,“堡主,問出來了?!?/br>白寒冷冷地點頭,一字未言,率先出門。白朗起身,對著秦歌抱了抱拳,又看了看床上的楚憐玉,關切地問道,“小玉,要不要我陪你?”門口,白寒站住,眼中寒氣逼人,直視白朗。秦歌神色平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白朗站在屋中,猛然打了個激靈,他眼睛一轉,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夸張地喊道,“忘了秦少宮主在這里了!”然后,對著楚憐玉呵呵一笑,道,“小玉你保重,我走了?!?/br>白寒看著白朗出門,又看著他邁向樓梯的腳步硬生生地轉了個方向,乖乖地回到自己房間,才重新走了。秦歌待屋中重新平靜,轉身關門,坐到床沿。楚憐玉立即往床角挪了挪,警覺地問,“你做什么?”秦歌只坐了一個小角,一半的屁股還虛虛地放在空中,就怕他覺得反感,如今還沒開口說話,就又聽見他如此問,無奈道,“給你上藥?!?/br>“藥呢?”楚憐玉看他空空如也的手,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秦歌嘆了口氣,慢慢地伸手入懷,又極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道,“還沒來得及拿出來?!?/br>楚憐玉捂住自己的胳膊,嫌棄地道,“我自己有藥,不用你?!?/br>秦歌看了看他,放下藥瓶,看著他被血侵染的胳膊,微怒道,“你跟我置氣?”楚憐玉扭過頭,嘟囔道,“誰有那個閑心。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還用得著你?!?/br>秦歌撿起枕巾,一甩手,對著楚憐玉受傷的那條胳膊拍了過去,楚憐玉眼角看見有東西打過來,有心要閃開,但胳膊僵直,根本沒辦法動。眼看著要被打上,他慌忙挪屁股,發火道,“秦歌,你有病吧?”枕巾在堪堪碰到楚憐玉的胳膊時,停了下來。秦歌收回枕巾,扔在一邊,口氣淡淡地,“你這只胳膊,有跟沒有有什么區別?”楚憐玉火大,費勁地揚起胳膊,“它還在這呢!這就是區別!”受傷的胳膊被他一晃,本來微微發干的血漬又重新被鮮血覆蓋,衣服被血液打濕了一大片。“別動!”秦歌抓住他的胳膊,手上用力,撕開他半邊衣服。楚憐玉眼睛還沒眨兩下,半邊身子就裸了,他呆呆地看著秦歌,“你做什么?”秦歌抬眼看了他一眼,俊秀的眉眼低垂,淡然道,“上藥?!彼闷鹚幤?,在楚憐玉眼前晃了晃。“那你撕我衣服做什么?”楚憐玉看著另半邊歪歪斜斜地掛在肩膀上,搖搖欲墜的衣服,憋火地問道。地上,秦管家悶聲咳了兩聲,背影僵硬。“他還在這里呢!”楚憐玉猛然想起地上還有人,囧的臉色發紅。秦歌瞥了秦管家一眼,若無其事地捏著藥瓶繼續灑藥,“你管他做什么。他又不能說出去?!?/br>“那也不能當他不存在?!背z玉死活要收回胳膊,另一只無傷的手,費勁地扯起被子往自己身上蓋。“那我現在殺了他?!鼻馗枵酒?,悠然地走向秦管家。“咳咳?!鼻毓芗掖篑?,喉間嗚嗚啦啦的,眼看著一口氣背過去。“你給我滾!”楚憐玉憤怒地瞪著秦歌,揚手向他扔了一個枕頭。秦歌轉身,穩穩地接住枕頭,隨手扔在了床尾,上下掃視楚憐玉因發怒而微微起伏,尚且光裸著的上身。“看什么看!”楚憐玉另一只手抄起被子,大力地蓋在自己身上,只留了個眼睛。秦歌微微皺眉,一言不發地回身,一把扯下被子。剛蓋上的被子給大力扯落,帶起一股冷風,讓楚憐玉微微一抖,肌膚上起了粟米般的小粒,“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有些抓狂地看著秦歌淡定的臉。“還沒包扎?!鼻馗柚钢副槐蛔硬渎洳簧俚母觳?。楚憐玉低頭看了看,又不在乎地仰起頭,“這有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我在乎?!鼻馗璧氐?,輕柔地拉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胳膊上架著,另一只手接著灑藥粉,很快就一瓶見底。楚憐玉心中一顫,手微微一動,終于還是沒有掙扎。秦歌把空瓶子放在一邊,伸手又拿了一瓶。楚憐玉回過神,就看見細長的傷痕上,被他抹了厚厚一層藥粉,他有些無語地問,“用得著這么多嗎?”秦歌環視一眼屋中,未發現有包扎之物,伸手就從自己衣服上撕了長長的一條布縷,三兩下就把他的胳膊纏好,然后才道,“就這樣才好?!?/br>楚憐玉話未說完,就被他利落的撕衣服的舉動鎮住了,看見他衣服缺了大塊,忍不住臉紅道,“你至于這樣夸張嗎?”秦歌站起身,大大方方地任他看個清楚,眼中帶笑道,“至于?!?/br>楚憐玉看他身姿挺拔俊秀,就算缺了半邊衣角,也不覺狼狽,心中只嘆好皮囊果然占便宜,穿什么都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你還是去換衣服吧。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