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會兒，幽幽嘆了聲，“你這張臉，知道里一般都怎么描述嗎？”

    謝竟挑眉，等著她繼續說。

    郁希：“左臉寫著禍水，右臉寫著桃花，整個合起來就是不會給人安全感，屬于走街上逛一圈都擔心會被別的小jiejie勾走的那種?！?/br>
    她頂著謝竟越來越涼的視線，很及時地打住話題，改了口，“不過那都是之前的想法?！?/br>
    謝竟嗤了聲，“那現在呢？”

    “現在……”她終于放下所有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彎起眉眼，忽然往前靠近了他。

    小姑娘柔軟的身子靠過來，她身上清甜的味道也跟著一起包圍過來。

    溫軟的嘴唇貼在他耳側，聲音又綿又軟，“我現在非常開心，男朋友?！?/br>
    謝竟整個人頓時僵住。

    反應過來之后。

    他炸了。

    _

    一中的老師不僅教書質量一流，連改卷子的速度也像是搭了火箭。周六周日連著考了兩天，到周一下午，第二節課剛下課，王友全就背著手走進教室，宣布了成績已經出來的消息。

    這批卷子的效率讓大家都驚住了，教室里靜了一瞬，等反應過來，哀嚎聲頓時響成一片。

    王友全沒拿成績單，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像是高興中又帶著某種困惑。他晃著手走到郁希旁邊，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郁希正在寫數學題，余光掃到，抬起頭和他對視，“老師，有事嗎？”

    王友全眉頭擰地死死的，像是被什么問題困擾著。他看了郁希的作業本好一會兒，最后沉重地嘆了聲氣，撂下一句話，“郁希同學，你來我辦公室一趟?！?/br>
    郁希其實對這次的考試還算是有點把握，月考前那幾天，謝竟幫她把各科的重點都梳理了一遍，題也練了不少，雖然想考年級第一還是有些難度，但中上的水平應該是能達到的。

    所以她并沒有多擔心自己的成績，甚至今天小胖過生日，約著晚自習一起翹課出去玩的時候，她也沒拒絕。

    但是王友全的態度是真的讓她有點忐忑了。

    特別是一進辦公室的門，就聽到他放輕了語氣，很慈眉善目地問她是不是還不適應一中的學習環境的時候。

    他可能是怕打擊郁希的積極性，說得很委婉。

    郁希于是直接問了他：“老師，我這次是不是考得不好？”

    王友全摸了摸自己半禿的腦袋，反過來安慰她：“郁希同學，你不要緊張，先坐?！?/br>
    郁希提著一顆心，乖乖坐在桌子旁邊，看見王友全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張成績單。

    他試著提出一種可能，“郁希同學，你考試那兩天是不是剛好生病了？”

    郁希搖頭，“老師，我沒有生病?！?/br>
    “那太緊張了呢？”

    “老師，我也不緊張?！?/br>
    王友全繼續為她找著借口，“那你會不會涂錯了答題卡？”

    郁希：“沒有啊老師?！?/br>
    “那不應該啊?！蓖跤讶掳袜止?。

    郁希被他這一串問題問得心里越來越沒有把握，手心都快要出汗了，“老師，我到底考了多少??？”

    王友全把成績單遞到她面前。

    從上往下，排在第一個的就是謝竟。這個人的數學和物理都是滿分，總分后面跟著明晃晃的兩個一，班次：1；校次：1。囂張地很有底氣。

    在意料之中。郁希繼續往下看。

    第二名

    第三名

    ……

    一直到二十一的時候，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班次21，校次137

    郁希對這個成績還是挺滿意的，和她估計的差不多。但是看著成績單，她開始有點不太明白王友全那一副她仿佛考了倒數第一的表情是從何而來。

    她一直沒抬頭，也沒有說話，王友全以為她可能被這次的成績打擊到了，于是他開口，斟酌著用詞：“郁希同學，老師一直對你寄予厚望，但是一次的失利算不了什么，你千萬不要沮喪，要振作起來……”

    郁希從成績單上收回視線，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老師，我沒有難過?！?/br>
    王友全：？

    “我對我這個成績還算滿意?！?/br>
    王友全：？？

    “算是正常發揮?！?/br>
    王友全：？？？

    “正常發揮？”王友全覺得不可置信，“你的正常發揮，不應該是年紀前三的水平嗎？”

    郁希詫異：“老師，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郁希同學，你真的沒有逗老師嗎？”王友全仿佛冷靜了一下，他開始幫郁?；貞?，“你第一次來九班的時候做了一張數學卷子對嗎？”

    郁希點點頭。

    “那張卷子，是去年的三校聯考卷，題目非常難，三個學校拿了滿分的只有一個?！彼聊艘幌?，“可是你都做對了?！?/br>
    “那么難的卷子，你都能拿到滿分?！蓖跤讶芤苫?，“所以為什么你會說數學100才是你的正常水平，就因為它看起來長得也很像滿分？”

    郁希眨了眨眼睛，很無辜地說：“老師，可是那張卷子不是我的?！?/br>
    王友全懵了：“不是你的？”

    “那張卷子是謝竟的?！?/br>
    王友全：“……”

    -

    郁希最后頂著王友全懷疑人生一般的惆悵目光，很鎮定地離開了。

    她拉開辦公室的門，從里面出來。第三節自習課的鈴聲已經敲響，走廊上很安靜，夕陽的余暉穿過扶欄淺淺照在地面上，門邊身影被拉得頎長。

    謝竟靠著墻在等她，看到她出來，把手機順手收回口袋里。

    郁?？吹剿臅r候有點驚訝，“你怎么在這呀？”

    “等我女朋友?！彼α讼?，“小胖他們先走了?！?/br>
    陽光從他背后照過來，像是把他整個人都裹在一團光里，耀眼又疏懶。郁?；瘟艘幌律?，“那我們現在過去嗎？”

    謝竟“嗯”了聲，忽然問她：“王友全找你是成績的事？”

    “對?！庇粝Ｃ蛎虼?，有點想笑，“他把你之前借我的那張卷子當成我的了，以為我怎么也能考個年級前三。還問我是不是涂錯答題卡了才發揮失常?！?/br>
    她說到這，像是想到什么，笑意突然淡了下去，她安靜了幾秒，然后很認真地問他：“謝竟，你有沒有想去的大學?！?/br>
    謝竟頓住，去看她，“為什么想到問這個？”

    “我們之間現在隔著136個人的距離，這是總有一天我們要面對的問題?！庇粝Ｕf：“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可能會有點早，但是我不想到了那個時候，你會為了我而放棄一些東西你明白嗎?！?/br>
    她一直認為電視劇里那種一方為了另一方而放棄高考最后一道大題，或者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自己本應該去的學校是特別傻的行為。

    哪怕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