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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跟阿姨哥哥打聲招呼?!?/br>在眾多賓客眼中,覺得白舒雅不光作為正房端莊大氣,就連兒子也是聽話懂事,見到小三母子仍舊笑臉相迎,甚至給方鹿鳴一個熱情的擁抱。兩者一對比起來,反而顯得后者忸怩局促,讓人不禁嘲諷地想,小三永遠都是小三,一輩子也翻不了身。然而比小三更罪不容誅的男人并沒有受到苛責,甚至還有人諂媚地對他敬酒,一個勁地奉承著您這兩個夫人真是生得年輕貌美。方志南聽得哈哈大笑,發福的身軀早已不見昔日俊美的模樣,毫不忌諱外人地跟他說這兩個老婆如何如何,如同在談論一件有價值的商品。看似平和的生日酒宴,實則勾心斗角、暗流涌動。方鹿鳴看見一群小朋友圍在方路遠旁邊,托腮沉思著,原來他是我的弟弟,他居然是我的弟弟?他在心底反復問自己許多遍,莫名開心起來——他居然還有一個弟弟。第二十八章他這樣想著,轉而情緒又低落下來。他不理解老一輩人的恩怨沖突,只隱約覺得會牽連到跟自己同齡的人。鞠橙橙早已不見蹤跡。他四處張望一會兒,突然有人拉住他的手,聲音十分熟悉:“哥哥,我們一起去吃飯吧?!?/br>他眨眨眼,見到方路遠的臉上寫滿懇求,心頭一暖,不由點頭。這張飯桌上圍著的一圈都是小孩,童言無忌,什么話都敢說,甚至不會像大人那樣低聲掩耳。因此那些指責謾罵他聽得一字不落,甚至有個小孩還當著他的面數落起他母親的種種罪證。他麻木不仁地聽著,眼睛看向那一道道菜肴,有蝦,有螃蟹,還有他最喜歡吃的蟶子。他很喜歡吃這些東西,但是小時候沒人給他剝殼,因此他一直以來都是自力更生,可小孩子的皮rou細嫩,后來他的手不小心被蝦殼劃出很長的傷口。之后他就對這些帶殼的東西有心理陰影,不敢再去碰它們。而這時,他只覺得什么也不吃、自顧自喝手上的橙汁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方路遠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好奇問:“哥哥,你不餓嗎?”他搖頭,只能說:“我不喜歡吃這些?!?/br>“哦,那我帶你去吃別桌的菜?!?/br>方鹿鳴正要開口拒絕,不料旁邊的小孩便不滿道:“有的吃還一個勁地挑剔,真是給臉不要臉......”方路遠立馬打斷他:“住嘴,不準你說哥哥的壞話?!?/br>方鹿鳴喝完最后一口橙汁,突然站起身來,輕聲道:“你們先吃吧,我想走了?!彼幌朐俚染铣瘸?,說不定后者也早已忘記他的存在。仍是冬天,凜冽的寒風像是女鬼歇斯底里的吼聲。他走出來才發現自己的圍巾手套都落在里面,也懶得再往回走,不禁搓著手,將脖子縮得短短的。路燈很暗,他幾乎看不見自己的影子,但是能看到自己呼出來的白氣——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很厲害,就像是里的孫悟空,會騰云駕霧,還會七十二變,僅吹一口白氣便能讓妖怪現出原形。后來他上小學,這才知道這種現象叫做液化??茖W總會讓一些光怪陸離的故事變得條理與邏輯化,這大概就是現實與夢境的差異,可那又怎樣呢?他寧愿沉浸在虛假的童話中。這時方路遠終于追上他的腳步,路燈的燈光不似廳堂里的暖光,竟襯得前者比之前多了分冰冷。方鹿鳴抬眼看他,猶豫著叫了聲“小遠”,隨后道:“你怎么出來了?現在這么冷的天,你快回去?!?/br>此時他的表情十分怪異,就好像聽到什么讓他厭惡的話語。然而光線過于黯淡,方鹿鳴并沒有察覺到這些,只見他輕笑出聲,說了句“蠢貨”。他聽不大真切,迷茫地問他:“你剛才在說什么?”方路遠收回冷笑,驀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臉無辜道:“我什么也沒說呀?!?/br>※※※于是他們再次熟稔起來,但是這一次,方鹿鳴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不知不覺地變質。方路遠找他去踢足球,他考慮到自己僅在電視上看過這類比賽,并未親身上陣、毫無技術可言,卻架不住方路遠百般撒嬌示弱,只能點頭答應。幾回玩下來,方鹿鳴的球技實在太爛而被一伙人控訴,就連起先說“只是一場游戲不必較真”的方路遠也皺著眉頭,苦惱地說:“哥哥,你踢得太差啦,要不你去當守門員吧?!?/br>方鹿鳴見他不幫自己解釋,而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去爭辯,只得作罷。到了他當守門員的時候,所有人似乎都已經串通好,該作弊的作弊,該放水的放水,頻繁地將足球踢向他這邊的球門。他有好幾次反應不及時,被從天而降的物事砸得頭暈目眩。他倒在草地上時,便有好幾個男生圍在他面前發出惡劣的笑聲,就連方路遠的嘴角也是往上揚著。他覺得自己應當做符合自己年齡的事,比如不顧后果地站起身單挑他們一群人,比如像個小孩嗷嗚嗷嗚地哭起來。他本來就是小孩。可是他沒有這么做。他只不過搖搖晃晃地直立起身,平靜地開口:“繼續吧?!?/br>中途休息的時候,有個小男生面色躲閃地走到他身邊,做賊似的偷偷從口袋里取出一塊毛巾,輕聲道:“給、給你?!?/br>他頗為感激地接過來說聲“謝謝”,然而過了一會兒,小男生又走過來,臉上多出一塊淤青,哭喪著臉說:“你、你把毛巾還給我?!?/br>他還沒來得及擦身上的泥漬,只得將毛巾還了回去。踢完球以后,方路遠笑著說不跟他一塊兒走,而方鹿鳴擔心他迷路,他愣住,隨后又笑著說:“有這么多人陪我呢,哥哥你放心走吧?!?/br>方鹿鳴其實是想讓他跟自己一起回家,他一點也不喜歡一個人走夜路。但他還是什么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上旃蛔髅?,才走出一點距離便開始下起瓢潑大雨,他只好折回來躲雨,遠遠地便聽見這一群人的笑罵聲。“......我說什么來著,他就是該打!當小三的兒子還能這么囂張,真是看他不順眼,就該給我們阿遠出出氣!”“就是說啊,還有他媽怎么給他養的啊,長得不男不女,跟個弱雞似的,就一小白臉,說不定以后要繼承他媽的衣缽,被富婆包養咯?!?/br>“哈哈哈哈!喂,我說阿遠,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心軟了?”這時方路遠突然笑起來,佯怒地踹了說話的男生一腳,鼻子發生哼聲,開口:“誰他媽心軟啊,你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我每天叫他一遍又一遍的‘哥哥’,自己都嫌惡心。我可不能對不起自己?!?/br>“這幾次你們都做得很好?!?/br>其中一人委屈道:“阿遠,黑臉都被我們唱遍了,而你一個勁地演白臉,你就不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