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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設計、走線都如出一轍。靳嬗cao起手,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沒辦法,每次給鐵蛋戴,鐵蛋都會掙扎好久,于是這頂帽子放家里都積灰啦?!彼龜傞_手作無奈狀。嗬,還成精了。他笑著伸出手指戳了戳鐵蛋的額頭,而它剛剛才受到莫大的屈辱,對他這個行為表示很憤怒,因此沖他咧開牙齒喵喵亂叫,聲音卻奶聲奶氣,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方路遠見他逗貓逗得這么歡,全然忽略了就坐在旁邊的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吃味,叫了聲:“哥?!?/br>方鹿鳴停止動作,扭過頭看去,有那么一瞬間,方路遠像是突然長出了耳朵與尾巴,正要搖尾乞憐、委屈兮兮地望著自己。他眨了眨眼睛,見小孩又恢復了原樣,頓時松了口氣,正要開口,就聽見靳嬗突然叫了起來:“哥哥!”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只見靳嬗嚴肅著一張小臉,眉毛都糾結成一團,指著靳嶼腿上的狗剩說:“你不是不喜歡貓嗎!”靳嶼并沒有反應,依然神色淡然地順著狗剩的皮毛,倒是聽得方鹿鳴愣了一愣。不喜歡貓……怎么會……他將記憶翻來覆去地搜尋好久,這才意識到靳嶼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不喜歡貓。那為什么還要答應幫他養貓呢……他再次陷入到迷茫與躊躇當中。“人是會變的?,F在討厭的事物,說不定以后就喜歡上了?!边^了好一會兒,他才徐徐答道。明明是回答靳嬗的話語,他卻目光灼灼地看著方鹿鳴,好像要在他的臉上烙下印記。方鹿鳴忽然有些緊張,故作鎮定地移開了視線,低下頭專注玩貓。接著只聽到靳嬗氣鼓鼓的聲音傳來:“哥哥是個大騙子!壞蛋!”她罵了兩個詞匯后就開始詞窮,憋了老半天又大聲道,“雙標!”“哦?”靳嶼揚長了尾音,“你還知道‘雙標’?”“那是自然?!彼湴恋赝ζ鹦馗?,接著說,“小沈老師教我的,他什么都知道!”方鹿鳴正聽著他們的對話出神,猛地反應過來他似乎忽略了旁邊的方路遠。他轉過頭去時,就見到小孩已經眼眶紅紅地盯了他許久。人心都是rou長的,他不禁有幾分心軟,聲音也不知覺地軟和下來,問:“你怎么知道來這里的?”小孩見他是對著自己說話,眼睛驟地亮了起來,立馬回道:“我知道哥哥一直住在靳家,所以就去那里找你,接著便遇見了靳嬗,她正準備去看她哥哥,于是我就跟過來了?!?/br>方鹿鳴笑了:“原來是誤打誤撞,那萬一我不在這兒呢?”他突然湊近過來,用小時候他最擅長的撒嬌語氣說:“哥哥跟我是有血緣關系的,我……”話還未說完,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時間到了?!?/br>他見到靳嶼站了起來,他的身軀正處于成年與少年的分水嶺,修長挺拔,如同松竹,將日光燈全然遮蓋住。因而此時的他像是站在陰影里,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說:“鳴鳴,過來,我們去給客人準備晚飯?!泵髅魉闹苌硗鹑玟伮湟粚雍?,聲音卻如同消融的雪水那樣沁心動聽。※※※年夜飯自然要比平常的晚餐來得豐盛些。白斬雞、白切rou弄成薄片,在餐盤上擺出了一朵花,蟶子、花甲、青蟹是提前做好的,嗆蟹、醉蝦、泥螺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仍然泛著冷氣,還有一盤盤素菜——蒸好的茄子撥出細絲,用芝麻油拌勻,以及雪菜素雞、油燜筍。皆是冷菜,唯一的熱菜便是主食,以雞湯作湯底,年糕與糯米團熬煮在一起,盛以小碗,熱氣騰騰。這時煙花聲從窗外傳了進來,此起彼伏,經久不歇。外面倒是熱鬧得緊,反觀屋內,一桌圍著四個人,地上還躺著兩只貓,卻一語不發,著實冷清了些。方鹿鳴光顧著吃rou,沒有碰那些海鮮。而今天靳嶼就像是吃錯了藥,不光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居然還親自動手幫他剝蟶子,只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三下五除二便把蟶子rou撬開,還慢條斯理地去除它邊上的一道黑線,蘸下醬油,然后放到他的碗里。很快他的碗堆成了一個小山丘。“......”他張了張嘴,見靳嶼不含任何溫度的視線自他臉上劃過。他不禁打了個冷顫,與此同時放下心來,嗯,還是原來的靳嶼沒有錯。驟地,就坐在他右邊的小孩突然“啪”地一聲把筷子甩在桌上。他被嚇了一跳,見他臉色陰沉得嚇人,盡量放緩聲音說:“好好吃飯,突然發什么脾氣?!?/br>他并沒有回話,反而隔著方鹿鳴對靳嶼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哥不喜歡吃海鮮?”方鹿鳴正要解釋,反倒是靳嶼率先開口:“你怎么知道鳴鳴不喜歡吃?”“我自小跟他一起長大,我當然知道他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痹绞钦f到后面,他的語氣越是洋洋得意起來。他聽到靳嶼輕聲笑了起來,不同以往,這個笑聲更像是嗤笑,隨后不緊不慢地開口:“鳴鳴不是不喜歡吃海鮮,只不過懶得剝殼罷了?!?/br>方鹿鳴登時睜大眼睛,跟他眼神交流:你你你怎么看出來的?靳嶼但笑不語,涼涼地看向方路遠,姿態猶如這場鬧劇中的旁觀者。方路遠愈是氣急敗壞,他愈是氣定神閑,甚至還不忘火上澆油,繼續道:“這些事情,鳴鳴沒告訴過你么?”這句話的大致意思便是,方鹿鳴把他的癖好都告訴才相處一個學期的靳嶼,卻沒有對自小一塊兒長大的親弟弟提及——這反倒是冤枉方鹿鳴了,他還當真沒有跟靳嶼說過,也不知道后者是如何發現的,他也不得而知。方路遠被氣到不行,胸口不斷起伏著,似在平息怒火,而下一刻,他突然站了起來,椅子伴隨他的動作在地上發出尖刺的噪聲。方鹿鳴才喝完碗底最后一口湯,等反應過來之前發生了什么后,卻看見方路遠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摔門而去。關門聲很大,嚇得坐在對面的斳嬗抖了三抖。他愣了幾秒鐘,正要站起身去追方路遠,然而突然有只手不由分說地扣住他的手腕,勁道用得很大,強行拽著他坐回了原位。“你做什么?”他吃痛地揉揉手腕,原本細白的皮膚多了一圈通紅,卻聽見始作俑者反問他:“你又是做什么?”他皺眉:“他走得這么快,外面又冷又黑,我不放心?!?/br>靳嶼又問:“他今年幾歲?”他疑惑他為什么要問這個,但仍然如實答:“十六?!?/br>“十六歲,又不是六歲小孩,不值得你掛心?!?/br>“可是他是我弟弟啊......”“弟弟?”他不禁瞇起眼睛,瞳仁極黑極深,緩緩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