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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放手的,再抬手去拉的時候,他的手竟然憑空穿過了竹筏,什么都摸不到! 詭異得讓他猛冒冷汗。 顧九命揀回刀的一瞬間,耳朵捕捉到身后一絲細微的動靜,這種動靜很輕,輕如氣流滑過。 若不是全神貫注、極為警惕,估計根本察覺不到。 她毫無遲疑,頭也不回地手掐訣催動空門法,靈力波動蕩開,霎時她的身后憑空出現一個黝黑大洞。 她再漠然地回頭,看見時,一道身影正巧落入河里,驚動了河底所有的黑影,蜂擁撲上去。 不過一息,便看見金光微閃,佛修濕噠噠地從河里走出來,他冷靜地烘干衣衫,動作不見狼狽。 他抬頭尋了尋,爾后才準確地把臉挪向顧九命所在的方向。 他眼睛分明被白布蒙著,可顧九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他能“看見”她。 不是神識,而是一種感覺。 顧九命眼尾輕抬,剛才是扔錯了人? 第54章 參天的樹幾乎占據了這世界的二分之一, 剩下的二分之一就是望不見盡頭的河流。 一個臨時扎起來的木筏被推出去,一開始還飄得好好的,可還沒飄多遠, 木筏便無緣無故地沉到河底去,再也不見蹤影。 “第九次了, 還是這樣,無論怎么扎這木頭都飄不起來,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紀靈山埋怨地撿起石頭丟進河里去, 驚散了一團黑影。 他們進來五日了, 每日看見的除了樹就是河,沒見到過任何一個活人。 “師叔,你說我們進來的時候又不是只有我們派,別派也下來不少,怎么鬼影都沒見到一個?這破地方到底有多大?” 紀靈山氣呼呼地跑到她師叔身旁,忍不住拽著她師叔的衣袖搖晃:“你應我一下呀!” 這師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一開始就呆傻了似的,雖然他原本就不怎么活躍, 但怎么這次閉關出來之后,像是傻了一樣。 雖然紀靈山稱呼師叔,但這個師叔的年紀看起來著實不大,外表也就十□□的樣子。 膚質凝白, 一身清閑模樣,少年意氣鮮衣怒馬用在他身上再適合不過。 “師叔!”紀靈山瞪他。 或許是恰好回神,又或許是被紀靈山吵醒, 左無從回憶中醒來,壓低眉眼問:“你再說一次你那個朋友?!?/br> “哪個朋友?”紀靈山略感怪異,實在太不對勁了,她第一次看見自己師叔不執著棋子,執著一個女子了。 “顧九命?!弊鬅o干脆盤腿坐下,一副打算細心靜聽的樣子。 紀靈山只好也跟著坐下,丟了根樹枝進火堆中,再一攪,火猛然躥高。 可她實在忍無可忍了:“師叔,我們現在的重點是怎么走出這個鬼地方去到真正的大佛門界?!?/br> “再說了,整整五天,你讓我說了好多遍了!你不膩我都膩了?!?/br> 左無聽著,忽又想起什么,驟然望向紀靈山:“蕭千易死了吧?” 這眼神中的警惕讓紀靈山心中暗驚,加上忽然提起蕭千易,她心情有些復雜,想起顧九命告訴她的事情,她表情頗為怪異: “死了?!?/br> “那就好,那小子心術不正,”左無松了口氣,“好了,再給我說說你那個朋友?!?/br> 紀靈山無法,她這個師叔出了名的執拗,癡人一個,他認定的事情別人怎么勸都不行,只好又把跟顧九命相識相認相助的過程詳詳細細地再給他說一遍。 事無巨細,完完整整。 左無望著火堆出神,他聽著紀靈山的聲音,意識朦朦像是睡過去一般。 他腦子一昏,真的睡了過去。 他做夢了,夢見了仿佛很久以前的事,又仿佛是近在遲尺的事情,一切真實得讓他茫然。 夢里,他仿佛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見自己在一個清雅的寢室中,夢中的自己在望著眼前下棋的顧九命。 她長發披散,素袍輕攏,一派閑適疏懶。 他面露不滿,把被她捏在指尖中的白棋奪來,怒然道:“放了他們,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根本不想當什么妖女,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把他們留在這,平白讓別人污你名聲?” 眼前的女子只是輕笑,又重新捏了另外一顆白棋,自己琢磨去了。 “你別以為用棋局就能糊弄我,中了幾次招之后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左無滿面毅然,可視線已經往棋盤飄去。 他忍無可忍,不想見她糟蹋好不容易走到這里的棋局:“不對,這么走就一步錯步步錯了?!?/br> 可迎上顧九命似笑非笑的目光,他一抿嘴,低聲嘟囔:“我不是說棋,是說你,你把封嘉賜和易斯年他們都放了,好好修煉不就行了?為何要得罪整個空神域?” “我為什么要放?”顧九命覺得無趣地丟掉棋子,揮手把棋盤一收,輕笑道,“要是放了讓誰伺候我?你嗎?” 左無倏然紅了臉,視線胡亂飄,惱羞成怒:“你別胡說扯開話題!我是為你好,放了他們,空神域的修士就不會追殺你,男女之欲對你而言真的就這么重要嗎?” 顧九命斂眉壓下不耐之色,干脆靠近他,威脅道:“好啊,我現在臨幸你,然后我馬上把他們放了,你樂意?你樂意我就放?!?/br> 他大驚失色地往后一退,可最后還是頓住,他赤紅著眼睛維持著微微后仰的姿勢想了許久,最后英勇就義、壯士斷腕般一撇頭: “好!” 說罷,他咬唇垂眼又手忙腳亂地解自己衣袍:“你定要說到做到!” 最后衣衫半解,春色半露的他一抬眼,撞上顧九命無語郁結的目光,他羞憤地卷起腳趾:“干嘛?!你還嫌棄我不成?” “對,嫌棄你又傻又癡,”顧九命說完,一舉拽他的衣襟,把他扔出了寢殿門,并且下令,“把這傻子給我丟山下,不想見到他?!?/br> 于是,夢里的左無被封嘉賜丟到山下,他回頭,只碰到封嘉賜有些不滿的目光。 “少接近主上?!?/br> 還有這句警告。 可他不肯走,非要坐在山下不吃不喝,怒瞪著那個寢殿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他的仇人,他整整坐了半個月,刮風下雨、下雪打雷,巍然不動。 連五蘊派的人找到這里來他都不肯走。 他非要說:“不行,我一定要勸她把那些男寵都放走,我能懂她的想法,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左無驟然夢醒回到現實,他聽著紀靈山的話怔然半響。 前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若是真的,為什么又重來了一遍,可這一遍跟從前頗有些不同,紀靈山居然比他先一步認識顧九命。 若是假的,又為什么他對這些記憶如此清晰? “你說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