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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棄的,不過,跟想要卻碰不得的人在一起,的確是對自己挺殘忍的?!蔽譅柗驅刂負舫鋈ヒ磺?,接著說:“現在這樣,其實也不錯?!?/br>擦擦頸處汗水,一旁球童已經開始收拾球具,沃爾夫岡說:“今天先回去了?!?/br>最近這段時間,伊瑟爾先生郁郁寡歡,很少能見到他的笑容,按照往常伊瑟爾先生必定會打球、喝汽水、聊侃,在球場消磨整個上午,算算時間才一個鐘頭,整筐球都沒用完。這時,走在前面的沃爾夫岡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停下來,從西服內側袋翻出一些零錢。“噢,謝謝你,伊瑟爾先生!”球童喜出望外,雙手接過了小費,年輕男孩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沃爾夫岡不覺莞爾。司機已在門口等候,球童小跑著將球具搬進后備箱,然后打開車門,跟伊瑟爾先生道別。此時,彼方一個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循著球童的視線看去,樹蔭底下,那人抿緊了嘴。“我們可以談談嗎?”“好?!蔽譅柗驅鶑澫卵?,對駕駛座上的司機說:“你過段時間再過來?!彼緳C點點頭,將車暫時開走了。球場邊緣有個空曠的場地,位置比較偏,兩人亦步亦趨走到了那邊,許久才想好話題,正要開口,賈斯丁也在同一時間說話了。“對不起,我那天晚上喝醉了,不知道有沒有做出什么失態的事情?!?/br>“你有意見和想法都是正常的?!?/br>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走著走著,沃爾夫岡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向賈斯丁,說:“那晚,你問我是不是同性戀,我的回答是是?!?/br>“嗯?!?/br>“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其實我接近你也不是全然沒有私心的,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br>眼前,這位漂亮的男人正向同為男人的他告白,而金色碎發下的淺色藍眸,卻看不見半點歡喜,沃爾夫岡有些自嘲意味得說:“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我卻隱藏了半年,我知道你是異性戀,賈斯丁,我沒有什么貪念,不過單戀的滋味,的確不好受?!?/br>“我實在是……沒想到?!?/br>沃爾夫岡雙手插在褲兜里,看向腳邊的綠蔭,說:“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對于我或者對于俱樂部的其他成員來說,你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大概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回事罷。沃爾夫岡扯扯嘴角,習慣性想伸手拍拍眼前人的肩膀,顧慮了一下,半空中收了回來,他看看腕表,說:“差不多了,回去吧?!?/br>好聚好散吧,沃爾夫岡順勢走向門口。離別時,賈斯丁的轎車已經到達,先將賈斯丁送上車,揮手告別后,沃爾夫岡靠在噴泉池旁,從煙盒里敲出一根煙。兩人的分別絲毫不纏綿,沃爾夫岡甚至沒辦法張開雙臂去擁抱,腦里回旋起昔日的情境,想到這大概就是故事的結尾了,沃爾夫岡捂住臉,淚水滴落在指骨上,不知不覺間,煙頭燃盡了一截。賈斯丁微微動容,他按住駕駛座司機的肩膀,說:“等等?!?/br>賈斯丁心里不由生出淺淺的惆悵,或許他還可以再約他,他不希望告別如此短暫而顯得缺乏人情味。回過神來,已讓司機重新駛回。“先別過去了?!?/br>賈斯丁心底里嘆了口。沃爾夫岡坐在噴泉池畔的石凳上,捂住了臉,右手指縫里的煙頭被摁擰地扭曲,賈斯丁似乎聞見彼方的哽咽聲。第4章第四章時光即逝,轉眸已過兩個月,沃爾夫岡沒再進入他的生活,賈斯丁曾多次這般坐在桌旁,凝視書櫥一角,那里擺置有瓦特·哈根親筆簽名的球桿,看見它,賈斯丁眼前便會浮現成片的綠茵地,裝扮清爽的沃爾夫岡,腋下夾著高爾夫球桿,低頭護火,點燃唇上的煙,他淺笑,瞇眼望向前方,彼處有艷陽鋪落下的水塘地,婆娑的楊柳,以及被修刮得整齊層次分明的球道。—-致以我的摯友,約瑟夫。賈斯丁重新拿來一封嶄新的信函,提筆書上了沃爾夫岡的名謂,接下來,賈斯丁停住了動作。—我的摯友,賈斯丁慢慢地,又重復寫下“摯友”二字。—請原諒我的繁忙,自從上次別離,已許久不見。每每看見瓦特·哈根球桿—我們的戰利品,都會想起那段難忘的美好時光……“少爺,莫爾少爺?!?/br>響起叩門聲,另一側傳來管家的聲音。“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br>賈斯丁看向鐘表,他囑咐過管家提醒行程,似乎松了一口氣,蓋上鋼筆,將未書寫完的邀請信函用紙鎮壓好。辦公室設在坦維格鋼琴展售廳內部,賈斯丁習慣與生意伙伴在此約談,賓客未到達,賈斯丁讓秘書沏了壺花茶,他坐在沙發間靜候,對對腕表和時鐘。“玫瑰花茶嗎?老板?!?/br>“好,就玫瑰吧,謝謝?!?/br>秘書對賈斯丁盈盈一笑,將杯壺整齊擺放在茶幾桌,重新關上門。賈斯丁凝視著瓷壺上精致的金鑲邊出神,幾個月前,沃爾夫岡也曾來訪,就坐在對座沙發,茶幾一側是攤開的西洋棋,另一側是茶杯茶壺,略帶倦意的午后時光里,銜在倆人指間的煙,悠悠慢慢地燃灼。“您好,莫爾先生?!?/br>客人踩點扣響門,他抬抬禮帽,向賈斯丁問候。賈斯丁起身與他握手,倆人寒暄了一番,進入了主題。定于八月十八日晚間七點,賈斯丁將在盧西霍夫斯酒店舉辦坦維格鋼琴展覽會,邀請函已陸續發出許多,與巴赫相見便是洽談會場相關安排事宜。“說到酒水供應,我可以為您推薦一名葡萄酒商,沃爾夫岡·約翰·伊瑟爾你知道嗎?”提及熟悉的名字,賈斯丁神情有了變化。“噢,您認識他?”賈斯丁點了點頭,說:“我知道這個人,有些……來往?!?/br>“那就好辦了,畢竟德國人都喜愛產自摩澤爾流域的雷司令。弗雷德夫人提供的紅酒大多來自那赫河畔,雖說品種多樣,但口感還是差了些,如果你在細節方面有講究,我建議可以聯系下伊瑟爾。需要我引薦嗎?”“沒關系,我可以聯系到他,我再考慮考慮吧?!?/br>進入展覽會場后,沃爾夫岡與幾位熟面孔寒暄閑聊了會兒,挑選了張不起眼的宴桌,就紅酒吃點心,今夜的賈斯丁注定繁忙,他看他在人群里與各類賓客或握手或行貼面禮。賈斯丁看向彼處,他注意到了孑然待在角落處的沃爾夫岡,沃爾夫岡提起酒杯,回予微笑。夜色愈濃,接近尾聲,只剩下零星的幾人,賈斯丁與賓客致別,沃爾夫岡仍逗留在會場,他倚在長桌旁,望著玻璃落地門外清亮的月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