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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著爹爹壞不要爹爹了,引得華昔洺和煊赫又是一陣陣哈哈大笑。不一會兒,相仿里又來了一個人,一身的白色長袍,戴著頭蓬,很神秘,外人見了,定以為是什么世外高人或者神秘人物什么的??晌堇锏膬扇艘娏怂故鞘值?,眼皮都不抬,只有華虹凜見了他后一個勁地要離開煊赫的懷抱,喊著,“大伯,抱?!?/br>此人就是華亦莘,也就是那個穿過冰原的男子。華亦莘把長袍脫下,露出了清俊又有些冷漠的臉,他接過孩子,臉上難得露出愉悅的笑。煊赫在一邊瞪著他,撇著嘴,語氣哀怨,“都說長伯如娘,凜兒,你不愛義父了?!?/br>華昔洺坐在一邊,給自己灌了口茶水,揶揄道,“弟弟,想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br>“我這不是回來過年么?哥你還不是揪著我來買年貨?!比A亦莘笑笑?!皩m里人多的是,要買什么,讓宮主直接派人去不就行了?!?/br>“那不一樣?!比A昔洺說。華亦莘沉默了。四人愉快地解決了吃飯,華虹凜吃得特別飽,飯后煊赫帶他消食去了。華昔洺看著華亦莘,目光黑沉沉的,仿佛被墨水浸染,深不見底,全是郁氣。“終于可以開始了么?”“嗯?!?/br>“青岸寨上上下下幾百人的性命,我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比A昔洺笑了笑,眼睛充血,往外滲著寒意,“我的好弟弟,你不會手軟的吧?!?/br>“不會的?!毕肓讼?,華亦莘又補充,“你有想過報仇以后嗎?凜兒……還有宮主……”“這些事結束后再說吧?!?/br>華亦莘默默無言。不管他愿不愿意,那時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個人,不管他愿不愿意,青岸寨上上下下幾百人的性命,那仇還是要報的。躲不掉,也逃不掉。他們不是陰陽兩隔,就是殺親之仇。不管什么原因,到頭來得不到,也逃不掉。那就毀了吧。事情回到三年前。那時他娘跟他爹坦白說她是離家也就是當今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她爹為了鞏固政權要把她送進宮里給皇帝做妃嬪,可那時皇帝已然六旬,年芳十八的離媛自是不愿意,不得已假死逃離了離家,隨后流落到祁甸鎮一帶……那時華亦莘就在門外,他聽完他娘說的一切,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跟離稔竟然……竟然是表親???!他們有血緣關系?!他爹并沒有怪罪他娘,哪怕離媛告訴他說那些人可能不會放過他們也不曾怪他娘。這么好的媳婦兒,以前遭受了那么大的罪,他心疼都來不及呢,又怎的舍得怪罪?!至于那些不會放過他們的人,收拾回去就是了。離媛沒有嫁錯人,華杞也沒娶錯人,郎情妾意,鮮花配牛糞也很美。那一晚簡直就像是一場夢,雖然沒看到他們當時的表情,可是那些話卻是深刻地印在了華亦莘的腦海里了。忘不掉,也不敢忘。——那是他爹和他娘相處的最后一次場景。一切來得猝不及防,第二天,所有的美好,都葬送在那場殺戮和大火中。第16章他們一行人回到碧離宮時,夜色已經很深了,煊赫還要處理宮內事務,就先回書房了。華虹凜整個身子窩在華昔洺臂彎,困倦地打著哈欠,雙眼淚花花的,看著可愛又令人憐惜。華亦莘揉了一把他軟軟的發絲,華昔洺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他,眼里的深意不言而喻,華亦莘手中動作一頓,手垂了下來,兄弟倆間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哥,先帶凜兒去歇息吧,其他事明天再說?!比A亦莘半搭著眼眸,微微顫動的睫毛擋住了眼里的情緒,華昔洺沉默不言,抱著華虹凜回房了。華亦莘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直到看不見了才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華昔洺暫時不會來找他,他還要照顧凜兒。是的,凜兒沒有娘。其實,沒有娘的何止凜兒,他們也沒有娘,沒有了家。至于碧離宮,大概就是他們暫時的容身之地吧。二杉武功本來就一般,何況在受了傷以后。在他們逃離青岸寨不久,那些刺客便又追來了,那時,華亦莘還在昏迷中,二杉為了救他失去了一條手臂,就在他以為他們要葬身在此處的時候,好在三當家及時趕到,將他們從刀劍下救了出來,可二杉卻在與刺客的打斗中失去了身影。華亦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腦袋一陣暈眩,四肢都晃動起來,仿佛置身水中的蜉蝣,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頸,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此時他是在馬車上,車廂不大,也很簡陋,在車廂的另一邊,華昔洺閉著眼睛,春秀靠在他懷里,兩人的臉色都很憔悴,吳左未靠在車簾處,抱著劍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察覺到華亦莘的醒來,他抬起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此時的他沒了平時的吊兒郎當樣,整個人嚴肅的可怕。夜里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馬車要到哪里去。華亦莘啞著嗓子問他,“我們這是到哪了?其他人怎么樣了?”吳左未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比敿以谕饷孚s著馬車,他說完撩起車簾,出去了。華亦莘揉著脹痛的太陽xue,腦海中又劃過離稔坐在馬上,冷漠地看著他的畫面,周圍刀光劍影,火光,鮮血染紅了半邊天……華亦莘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此時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小鎮規模不大,周圍群山環繞,只是樹葉不是枯黃了就是掉落了,少了生機,四周彌漫著蕭瑟之意,鎮上的人也不是很多,思量到此時人和馬都幾乎到了極限了,三當家便在一個酒樓前停下馬車,讓幾人歇息一下。幾人下了馬車,在進入酒樓的時候,樓上傳來男人陰柔而怪異的聲音,“諸位可是終于到了,本宮主可是在此等候已久?!?/br>幾人頓時齊刷刷地往上看去,只見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正倚在欄桿上,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一身紅衣灼灼,在這充滿蕭瑟之意的小鎮上,愈發顯得格格不入。眾人頓時戒備地看著他,身體先大腦一步擺出防備的動作。陰柔男子無趣的撇了撇嘴,目光隨意地掃了一遍眾人,在落到扶著春秀的華昔洺身上時,好看的鳳眼微微瞇起,眼中閃過一抹興味。三當家把幾人護在身后,目光銳利地盯著樓上的男人,沉聲問道,“你是何人?在此處等爾等作甚?”男子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右手托著下巴,睨著眼瞧著他們,撇嘴,聲音懶散,無所謂似的,“碧離宮宮主,寨主夫人的故人?!彼m然只說這么一句,可華亦莘等人瞬間明白了,敢情是他們夫人對事情有預感,連后路都給他們找好了。華亦莘心里一陣脹痛,澀澀的,他忽然想起了他娘那晚對他說的“他日事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