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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所以,你打算繼續尋找獬獄的下落,找到以后呢?”裘永思說:“將它收走,重新封回鎮龍塔內?!?/br>“鎮龍塔在哪兒?”鴻俊問道。鯉魚妖說:“我要是一個不小心成了龍,不會也被抓進去吧?”“在一個你們都無法進入的地方?!濒糜浪颊f,“乃是上古仙人廣成子所建,雖名喚‘鎮龍’,實際上鎮壓的,卻是窮兇極惡、嗜血成性的蛟。裘家是鎮龍塔的歷代看守者?!?/br>寂靜中,裘永思嘆了口氣。“我本以為它來到長安,化身妖王,可沒想到,主掌此地的妖王,卻是一只九尾狐……所以……”裘永思苦笑道,“獬獄下落,猶如大海撈針,只恐怕要和大伙兒分別好長一會兒了?!?/br>李景瓏沉吟片刻,又朝阿泰道:“那么你呢?”阿泰答道:“陛下那夜在金花落中召見我時,答應我借我烏孫古道畔庫爾臺縣,在其中招兵買馬,并發我一道手諭……你們看?”莫日根也是才得知,皺眉道:“庫爾臺地區太危險了!匈奴人出沒頻繁,你要如何立足?”“我還有衛士呢?!卑⑻┏娙苏f,“何況我再怎么說,也是波斯圣王后代,嘿嘿……”說著抖了下扇子,答道:“尋常匈奴,又怎么會是我們的對手?”李景瓏點了點頭,說:“為何那夜歸來后絕口不提?”阿泰答道:“長史,我不想給您與大伙兒再添麻煩,這些日子里,實在感謝各位的照拂?!?/br>說畢阿泰退后半步,規規矩矩,伏身朝眾人一拜。鴻俊忙上前去扶,眾人一時唏噓不勝。“離開是最好的辦法?!濒糜浪颊f,“長安妖王已除,我等盤桓太久,只怕惹得天子與朝廷官員忌憚,驅魔司可收妖,也可……”“不必再說下去了?!崩罹碍嚧驍嗟?。莫日根觀察李景瓏表情,便知天子已有此忌憚。“你們還會回來嗎?”李景瓏問。“找到白鹿以后,我會帶她回草原?!蹦崭鸬?,“如經過長安,我想請長史您為我們主持婚事?!?/br>李景瓏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裘永思說:“收走黑蛟后,興許我還是得守在西湖邊,畢竟那兒是通往鎮龍塔的唯一出入口,不過偶爾來長安看看,倒是可以的,歡迎你們隨時過來作客?!?/br>阿泰則說:“收復故土的愿望,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但如果有一天混不下去,說不定也只能來找弟兄們了?!?/br>李景瓏樂道:“我倒是希望你別再來了?!?/br>眾人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彼此眼睛都紅了,李景瓏嘆了口氣,側頭避開他們的視線,朝鴻俊道:“你呢?”鴻俊還陷于震撼之中,半晌未回過神,被這么一問,下意識道:“我……我……”鴻俊離開曜金宮前其實不想走,重明與青雄囑咐他辦三件事,一是心燈物歸原主、二是驅逐長安妖王、三是查清身世真相……現在心燈不知算辦成沒辦成,長安妖王倒是滅了,身世真相也算知道了個大概,只未找到殺父仇人。“我……應當還會待一段時間吧?”鴻俊怔怔看著李景瓏,突然覺得這場告別,對李景瓏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雖說聚散如流云,緣分轉瞬即逝,可李景瓏似乎從來沒幾個朋友,驅魔司一散,長安再沒有妖了,李景瓏又能做什么呢?只好終日待在房中,等待他們的歸來。聽到這話時,莫日根便笑道:“鴻俊,那你可得好好照顧長史?!?/br>阿泰說:“要么長史就交給你了,你好歹也是個王子,哪天要回家去時,便把他捎上罷?!?/br>裘永思馬上道:“就是這么說!一言為定!”李景瓏:“……”鴻俊恐怕李景瓏太過悲傷,便道:“好!一言為定!”李景瓏道:“我還沒點頭呢!你們一個兩個,就這么走了!究竟有沒有良心?!”“你還有鴻俊啊?!濒糜浪夹Φ?。“就是就是,你還有鴻俊嘛?!卑⑻┡c莫日根附和道,又朝李景瓏敬酒,李景瓏二話不說,接過喝了。“走是可以?!崩罹碍囌f,“若哪天長安再陷妖患,要如何找到你們?”莫日根說:“夢的力量無處不在,但凡長安妖氣沖天,我一定會回來?!?/br>阿泰說:“你把信交給前往西域的商隊,讓他們帶到庫爾臺,若有需要,粉身碎骨,在所不辭?!?/br>裘永思答道:“長史,您把信通過驛站,送到杭州西湖萬柳山莊,家人自然能通知到我?!?/br>李景瓏低頭注視酒杯,嘆道:“從認識大伙兒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們遲早有一天要離開,可只沒想到這么快。怪我,怪我……”“怪你什么?”莫日根笑道,“若不是長史,大伙兒又怎么能齊心協力……”“怪我沒有好好珍惜,與各位相處的日子?!崩罹碍囂а?,看著余人,緩緩道,“唯愿此生還有再見的機會?!?/br>這話一出,裘永思、莫日根與阿泰眼里都帶了淚水,鴻俊差點兒就哭了。“我也沒什么東西好送給你們的?!崩罹碍嚨椭^,以修長手指不住揉眉心,低聲說,“屆時你們都把馬兒帶走罷。留在驅魔司里,我也不會再讓別的人來騎它們?!闭f畢又是一笑。眾人便沉默不語,各自點了點頭。“我彈首歌給大伙兒聽吧?”阿泰忙道,轉頭拿起巴爾巴特琴,也不等眾人回話,便撥弄了幾下琴弦。“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青……”“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曲鴻俊常聽,奈何從前每一次聽時,不過聽曲聲,直到今夜,方聽出其中有幾許惆悵,幾許不舍。阿泰的琴聲在長夜里流淌,唱過后,莫日根便道:“別那么喪行不!”“好好好?!卑⑻┱f,“換一首!”“敕勒川,陰山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一夜,眾人暢飲,唱過,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高堂明鏡悲白發,朝成青絲暮成雪……”接著又是“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舍容青發,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到得四更時分,大伙兒都醉得不省人事,躺的躺,靠的靠,或趴在案前,或倒在墻角,鯉魚妖側躺在案上,時不時地尾巴撲騰幾下。過得許久,莫日根先自睜開雙眼,揉了揉太陽xue。睜開醉得發紅的雙眼,悄然起身,吁了口氣。“弟兄們,后會有期?!蹦崭吐曊f。他緩慢起身,單膝跪在門前,左手覆右胸前,躬身行禮,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