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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也許這就是關鍵線索所在?!?/br>鴻俊冥思苦想,這下他想不通了,李景瓏卻說:“回去與他們商量后,也許會有更清晰的結論。想點高興的,你喜歡去哪兒玩?”“我不去平康里啦?!兵櫩‰S口道。“上次攔著你,覺得沒意思了?”李景瓏淡淡道。鴻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鯉魚妖昨天說的話。跟著李景瓏,他既懂吃,又懂玩,每天都有好多新鮮事兒,一直這樣,仿佛人生都隨之快活起來了。李景瓏:“?”鴻俊突然指著秋季夜空的繁星,說:“長史,你看星星,多好看?!?/br>李景瓏“嗯”了聲,索性也躺了下來,兩人一同看著星辰。“我不喜歡秦伍?!崩罹碍囌f,“你是不是有點兒吃醋了?”鴻俊被這么一問,心臟突然無來由地猛烈地跳了起來,尷尬道:“沒……有!”“你看我擔心他?!崩罹碍囈槐菊浀?,“心里就不是滋味對罷?”鴻俊馬上轉身,側躺著,不應聲了。李景瓏又說:“我與他曾是好友,只不忍心看他落到如今地步……”說著又眼望星空,出神地說:“雖與你相識不到一月,可你言談舉止,顯然出自仙家。為人處世,更清澈無比,又豈是凡塵中人可比?”鴻俊聽到李景瓏這么夸自己,頓時心花怒放,又轉過身來,看著他,說:“是嗎?你夸得我好高興!”李景瓏樂道:“就當我是哄你罷?!?/br>鴻俊有點困了,迷迷糊糊道:“有時候我看杜韓青、看小伍,就忍不住在想,我要不是在曜……在我那個家里長大。也許比起他們來說,我會做得更不如吧。所以我占的便宜,也只是投胎投得好而已?!?/br>“那倒不至于?!崩罹碍囌f,“每個人都有其本性,有些人哪怕一生潦倒落魄,也不屑去做許多事。那天你說,你喜歡長史……”鴻俊“嗯”了聲,眼皮沉重,倦意襲來,便沒聽見李景瓏后頭說的什么,李景瓏倒是十分意外,怎么說睡就睡?伸手搖了搖鴻俊,叫了他一聲,不問應答,只得作罷。篝火漸熄,世間陷入一片黑暗。鴻俊驀然在黑暗里驚醒了,又是大叫一聲,感覺到身上蓋了衣服,然則還未掙扎,挨著自己的李景瓏卻馬上伸手,按住了他。李景瓏不知何時挪了過來,與他并肩躺著,兩人身上蓋著他的外袍,挨在一處。“又做夢了?”李景瓏關切地問道,“怎么總是做噩夢?”鴻俊輕輕喘氣,說:“夢見妖怪殺……殺人?!?/br>他夢見了白日間所見那具尸體躲在石頭后不住發抖,一團黑影散發霧氣前來,伸出手,滿地鮮血化作有生命般的蠕蟲飛舞,最后朝著他的手中不斷匯聚。“別怕?!崩罹碍嚨吐曊f,“你是不是對怨氣敏感?今天就想問你了?!?/br>鴻俊“嗯”了聲,感覺到李景瓏的雄健身軀里,胸膛中傳來有力的心跳,心脈處有一股極淡的昏暗光芒,令他十分向往,他稍稍靠過去了些,被噩夢驚擾的靈魂漸漸安定下來,便再次入睡。翌日清晨,醒來時什么也沒有發生。李景瓏再巡視了一圈,載著鴻俊,策馬揚鞭回長安城。到得驅魔司時,三人各自躺在正廳內和衣而睡,顯然是查宗卷查了一整夜。“昨夜又有新的案子來了?!卑⑻┧坌殊斓卣f,“命案、妖怪。還有目擊者?!?/br>李景瓏沉吟片刻,而后道:“先將這份案子放著,聽聽我們的調查結果,鴻俊,這次換你說吧?!?/br>“???”鴻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說,“昨天我先吃了兩碗鹵鵝面……”“好啊你們!”阿泰怒道,“我們在驅魔司里累死累活,你們出去吃好吃的?”李景瓏當真越描越黑,怒道:“說正題!”鴻俊便憑著記憶詳述經過,說到吐了的時候,眾人連著鯉魚妖便異口同聲道:“活該!”最后提及平河梁,眾人都是眉頭深鎖,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話。這次換李景瓏答,他極有條理地把前因后果解釋清楚了,又朝鴻俊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鴻俊沒想起來。莫日根卻先說道:“前三樁不一定是妖怪,但最后一樁,一定有蹊蹺?!?/br>“你將秦伍也算進去了?!崩罹碍囌f。“這四樁案子之間,總覺得有某個共同點嗎?”阿泰喃喃道。“共同點是大理寺都破不了嗎?”裘永思說。眾人:“……”裘永思擺手,樂道:“與血有關?!?/br>鴻?。骸皩ε??!?/br>“除了逃出城的大夫算是線索斷了?!崩罹碍嚦谅暤?,“余下的案子,不管是作案現場,還是犯案手段,都異常激烈?!?/br>“這不能構成相似點?!蹦崭櫭嫉?,“命案總是鮮血遍地的?!?/br>李景瓏又說:“兇人都在某一刻喪失了理智?!?/br>裘永思:“人在憤怒上頭時,都會做出沖動的事情,被心魔驅使時……”“心魔?!崩罹碍囍苯亓水數攸c出了裘永思說出的那個詞。眾人復又沉默,“只有秦伍是這樣吧?”鴻俊說,“畢竟咱們還沒見過其他的兇手?!?/br>李景瓏提醒道:“那名自殺的保鏢?!?/br>鴻俊馬上想起來了,自殺者的表情,還是他自己發現的端倪。“得去找殺妻案的鐵匠?!蹦崭f,“若與秦伍相似,說不定就有問題了?!?/br>“鐵匠的鄰居平日里應該是認識他的吧?”阿泰問。“宗卷上有,是個老實人?!崩罹碍囀疽獍⑻┳约嚎?。話題圍繞鐵匠時,鴻俊突然想起來了,掏出在鐵匠家找到的那塊半月形鐵片,說:“我總覺得這個……”“等等!”裘永思馬上傾身,側過來飛快地拈了過去,拿在手中,頓時呼吸急促。“這是什么法寶?”鴻俊問。見到這鐵片時,他就感覺到上面仿佛有股極淡的妖氣,卻說不清是來自何處。五人中裘永思最是見多識廣,既認得智慧劍,說不定也知道這東西的來歷。“這不是法寶?!濒糜浪监?,“這是一片鱗……”翌日午后,獄卒帶驅魔司諸人與大理寺文書連浩,進到牢獄最深處。“都審過了,供認不諱。只提到下手殺人時,自己中邪了?!边B浩讓獄卒以鑰匙打開牢門,放他們進去。兇手藏身陰暗角落里,乃是一名五十來歲的鐵匠,畏畏縮縮,披頭散發,滿嘴囈語,已神志不清。李景瓏輕輕碰了下他,那鐵匠瞬間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吼道:“鬼——!鬼!”莫日根單膝跪地,到得那鐵匠面前,觀察他的神色。“看見了什么?”莫日根問道,“不要害怕,告訴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