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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聞月自是有心想跟秦氏聊聊這些日子,也好讓她放心,可無奈有外人在,有些話也不好放開了說。 一旁的安平侯夫人看著聊得熱絡的母女,又想著自己被那一家人忽略的徹底的樣子, 就感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火辣辣的疼,實在不想繼續待下去。 她也不是當真不知分寸在人家這么個闔家團圓的日子里礙眼,但想到來之前侯爺的吩咐,她就忍不住咬了咬牙,暫且將自己的面子拋了下去。 ——畢竟誰能想到,不過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之女,竟能攀上素來不近女色的淮南王,還以正妻之禮光明正大的嫁進王府,成了整個燕京城中最尊貴的女人之一。便是她,都不得不討好她。 鐘聞月除了在進門時看了那二人一眼,旁的時候就再沒將注意力放到她們身上了,只同家人說著話,關心一下父母親的身體和鐘聞鈺的學業。 安平侯夫人總是想張嘴,可是看著那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始終找不到插話的余地,她不由暗自捅了捅自來到這里就跟個啞巴一樣低頭不語的兒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楚霄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侯夫人見狀眼神往鐘聞月那邊瞟了瞟,示意他說話。 楚霄往那邊一看,只看一眼那兩人緊緊握住的手就覺得眼也疼心也疼,他有些狼狽的扭過頭,心里卻不由想起當初他們新婚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他們當初新婚,似乎也琴瑟和鳴了一段時間,后來為什么彼此之間越發冷淡了呢? 當初成婚后第三天,本是該回門的日子,但當初鐘家不在京城,要是回門還得去青陽府,母親嫌麻煩,他也嫌麻煩,連商量都沒商量,就跟她說了一聲不回去了,以后有時間再回去。 這個以后,好像,沒有實現過…… 他們成婚后似乎也沒有他們這般黏膩,多是鐘聞月一副端莊大方的訓斥他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導致他越發厭煩她,更愿意去青樓尋那些溫柔可信善解人意會撒嬌纏人的姑娘,而不是鐘聞月這種端方無趣的女人。 可今日他才知道,原來,鐘聞月也是能夠同一般的小女子般全心全意的依賴著自己的丈夫的…… 只是,那個人不是他而已…… 楚霄越想著,越覺得心里痛得厲害,也更加不想面對侯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他猛地站了起來,在眾人驚疑的視線中艱難道:“娘,沒什么事,咱們就先走吧!” 別打擾她們一家團聚了。 侯夫人的本意是想楚霄還是個孩子,有些話也好說一些,再加上他之前對鐘家那姑娘有好感,說不定更能說上話,卻沒想到他竟然來了個這么大的反應,差點沒把她氣死! 她臉色難看無比,猛地攥住楚霄的胳膊,盯著鐘家一家人奇異的目光,只覺得這輩子都沒丟過這么大的臉,卻還不得不強忍著,訓斥楚霄道:“胡說八道什么!” 她沖著鐘父鐘母討好的笑了笑,目光卻有意無意的落在顧卿流身上,訕訕道:“鐘大人鐘夫人勿怪,這孩子不懂事,行事莽撞了些!” 秦氏神色平淡,道:“侯夫人有什么話直說便是,不必藏著掖著!”倒讓人看得難受。 本來秦氏對安平侯府并沒有什么意見,盡管她在青陽府的時候說過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對她的女兒的名聲有一定損害,但所幸沒釀出什么慘痛的后果,秦氏也不是個記仇的,再加上只是以為她愛子心切,便也沒多苛責,只是來往較之從前稍微淡了些罷了。 但今日是她女兒女婿回門的日子,一般稍微懂些禮的人家都不會選在這一天登門拜訪,更別說她們來燕京的時間也不短了,要拜訪早早就能來了,偏生選這么一天,秦氏也不是傻的,還會不懂這兩人是什么心思嗎? 要說以前或許還懼怕她安平侯府,可現在女兒嫁進了王府,她們不久也要回青陽府了,一個身份尊貴他們動不得,一個天天高皇帝遠他們動不到,又有什么可擔心的? 侯夫人咬咬牙,最終還是打算豁出老臉說出去,卻聽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耳邊作響:“侯夫人慎言?!?/br> 侯夫人一愣,呆呆地看著顧卿流,就對上一雙不帶絲毫感情的雙眸。 顧卿流把玩著鐘聞月細白的手指,聲音平淡道:“侯夫人有什么事日后再說吧,王妃一路奔波,也有些疲累了,聽不得外人叨擾?!?/br> 侯夫人臉色難看無比,這話不就是在逐客嗎?她有些不甘心自己來了一趟卻什么都沒得到,動動嘴,道:“王爺,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卿流果斷地打斷:“青弋,送客!” 侯夫人臉色煞白,楚霄卻是炸了,他跳出來指著顧卿流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顧卿流細細品著這幾個字,忽地笑了笑,道:“本王就是欺人太甚又怎么著?” “你?。?!”楚霄氣急,卻聽顧卿流悠閑道:“辱罵皇親,安平侯這爵位是不想要了嗎?” 侯夫人頓時一臉驚恐,忙拉著顧卿流往外走去,邊走邊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霄兒不懂事!臣婦這就帶著她離開!不勞王爺送了!” 她說著,就跟身后有鬼追她似的,飛快地拉著一臉不服的楚霄出去了。 青弋站在顧卿流身后,本以為還能有自己活動的機會,卻沒想自己連動都還沒動一下,任務就已經完成,只好無奈的聳聳肩,繼續站在原地當個木頭人。 鐘父鐘母一時都還沒反應過來,有些怔愣地看著顧卿流。 顧卿流卻是恢復了往常在二老面前一副溫文爾雅的女婿的形象,溫和的笑道:“日后若再有一些閑雜人等上門,岳父岳母不必客氣,直接轟出去就好!” 鐘父鐘母面面相覷,雖說對這樣的解決方法有些意外,但人終于離開了也是好事,因此都笑了起來,忙招呼兩人上前。 ——畢竟安平侯夫人此行明眼人一看就是沖著王爺來的,現在由王爺解決了也是正好,也不存在什么宣兵奪主的說法。 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只有鐘聞鈺嗤笑了一聲,扭過頭去沒看顧卿流。 秦氏拉著鐘聞月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面色紅潤,眉眼處也帶著明顯的幸福之色,這才放下了心,看著她道:“看著現在這般模樣,娘親便放心了!” 鐘聞月回握住她的手,羞澀一笑道:“女兒好著呢!” 母女倆相視而笑。而后,秦氏拉著鐘聞月,對顧卿流道:“我有些東西原打算交給阿滿,出嫁的時候也忘了,這便帶她去取,王爺不妨在這兒坐一會,或者讓阿鈺陪著您逛逛院子也好?!?/br> 顧卿流張了張嘴,正想說自己跟上去就是,可又想起母后說的回門時做娘的都有些私密話要同女兒說,讓他不要跟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