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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致神色一頓,似乎沒人知道她和孟復青已經有夫妻之實,她捂臉。采青只當她害羞,也跟著笑。 雖說有過一次實踐,但是她關于那天的記憶全都是支離破碎的,這經驗也約等于沒有。 她放下手,深吸一口氣,采青替她插好最后一支簪子,扶著她的頭看向銅鏡里:“姑娘生得真好看?!?/br> 姜致被她說得不好意思,“哪里?!?/br> 采青搖頭又點頭,夸她:“真的!讓人瞧著就覺得舒服?!?/br> 這些日子,她笑意就沒止過。她偏頭和采青道謝,起身去外面。她要帶走的東西并不多,衣裳首飾,一個箱子便可裝滿。其余的,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孟復青送的茶花也帶上。 雖說花已經全謝了,不過葉子很蔥郁。她蹲下來給茶花澆水,采青在她身后跟著,又夸她心靈手巧。 姜致作為一個從小糙到大的,忽然被夸心靈手巧,實在不好意思。她低著頭撥弄葉子,覺得采青實在太會夸人。她打拳的時候,夸她巾幗不讓須眉;伺候她梳妝的時候,夸她好看;現在她澆個花,又夸她心靈手巧。 這嘴甜的,叫她想起孟復青來,真不愧是一家人。 采青跟著蹲下來,和她一道撥弄茶花樹葉子,她見姜致走神,調侃道:“姑娘是在想我們家少爺嗎?” 姜致嗔瞪她,采青視若無睹,繼續道:“雖說按規矩你們不能見面,不過我們家少爺沒規矩慣了,說不定你現在出門,就能見到他呢?!彼f完抬起頭,對姜致眨了眨眼,充滿了暗示。 姜致有些不敢置信,她了眼采青,又看一眼院墻,問:“他不會此刻就在外面吧?” 采青只笑,不說話。忽然有什么東西從院墻飛過來,落在地上,姜致被嚇了一跳。她看向采青,采青俏皮道:“可能是天降祥瑞?!?/br> 降個鬼,她起身,走到落下來的東西旁邊。掉下來的是一個紙包,包得很嚴實,打開一層還有一層,才露出它的真面目來,竟然是一只燒雞。 姜致微睜著眼,十分不可思議。孟復青給她丟一只燒雞,這是為什么? 燒雞很香,姜致嗅了嗅,又聽得咻一聲,她剛轉頭,便被結結實實砸中。東西落進她懷里,她拆開來,里頭是幾塊飴糖。 她覺得好笑,孟復青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還做這種事。她看了眼院墻,墻不高,應當能爬過去。姜致咬唇,三兩下攀著院墻跨坐在墻頭。 孟復青果真站在院墻底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孟復青,“孟復青?!?/br> 孟復青仰頭看她,她笑容爛漫,恍惚又回到那一年。那一年,他在墻內,她在墻外。燒雞和飴糖,用來哄一個十九歲的男子。如今身份互換,他又將燒雞和飴糖丟回她懷里。 不過,墻頭坐著的那個人,始終是她。 孟復青笑著應她的話:“在?!?/br> 姜致看著他的笑臉,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她沒什么要說的,只是想喊一喊他。 “沒事,你走吧?!彼谠簤ι?,看了眼不遠處的景致,倘若此刻有人經過,她臉就丟大了。 “我下去啦?!苯禄瘟嘶问种械膬蓚€紙包。 從墻頭跳下來的瞬間,聽見孟復青說:“明天見?!?/br> 她穩穩落地,拍去手上灰塵,拿著東西往廊下去。采青背著手看著她笑,眨眼道:“怎么樣?我沒騙你吧?” 姜致點頭,拿著東西進門。她將飴糖放在桌上,啃了口燒雞,味道甚好。 她抬眼看向外頭的日光,才上午,她就開始期待明天了。 · 帶著這份期待,她雀躍地度過了一個夜晚,結果第二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就起床了,還被采青笑。 成親的程序繁瑣,姜致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被擺弄的死魚,從這人手里被轉到下一個人手里。光化妝就化了個把時辰,比她扎馬步還累。終于弄完的時候,她恨不得伸個大懶腰,被一群丫鬟婆子死死按住,給她蓋上蓋頭。 視線被蓋頭擋住,世界都變得陌生起來,她被喜婆牽著,不知道走到了哪兒,直到眼前多出一雙手,她伸出手,將自己的手送入他手心。 孟復青穩穩地握住她的手,而后手腕一使勁,便將她拉入了懷里。 他周身清冽氣息忽然將她包圍,她小聲驚呼,想起采青說的話。誠然,他確實沒規矩慣了。不過她也不愛講規矩,倒是相配。 她如此想著,伸出手繞過他腰,擁抱片刻。 孟復青的輕笑在她耳邊炸開,讓她耳朵發癢。她送開手,又規矩自己的姿態,抽出手,抓著孟復青的手,往花轎里去。 孟復青替她掀了簾子,扶著她坐下的時候,從袖中塞給她一小包東西。桂花糕的香味清甜,瞬間便鉆入她鼻腔,她有些驚訝地接過來,聽見孟復青說:“走吧?!?/br> 簾子落下來,轎子被抬起來,她借著余光打開紙包,偷偷吃一塊桂花糕。孟復青太過貼心,姜致想。 轎子很穩,聽著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她忍不住又思緒萬千。她記起與孟復青的開端,恍然有種不真實感。似夢非夢,如過浮生。 當轎子停下來的時候,一切又回歸現實,不真實感盡數消失。視線里只有孟復青遞過來的手上,手掌寬大,她伸出手再次握住。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來,伴隨著鼎沸人聲,他們跨過門來。有那么一瞬間,姜致覺得他們像跨過了千山萬水。 孟復青提醒她:“小心?!?/br> 她回過神來,于是正好被門檻絆住,往孟復青懷里跌去。孟復青接住她,似乎又笑,“都說了小心?!?/br> 上京鬼見愁孟大人……真的是傳聞吧? 好在有蓋頭遮住了她的窘迫,她欲起身,手肘往外拉,又被拽回去,撞進胸膛的那一刻,她都沒反應過來,腳已經離地。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抓住孟復青的胳膊。孟復青橫抱著她往里頭走,家里熱熱鬧鬧的,下人聚堆,見此情景紛紛哄笑。 孟大夫人在旁邊站著,示意她們散了。丫鬟們作鳥獸散,她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十分欣慰。這個兒子從小就不粘人,既不依賴她,也不依賴任何人,有時候她都覺得他心思沉得可怕。只有在面對他懷里那個姑娘的時候,才會難得情緒外顯。 果真情之一字不饒人,她忽然想起她年少時,也曾有這樣春風拂過十里長廊的時候。 孟大夫人搖搖頭,起身離開。 姜致直覺這樣不大好,她小聲嘟囔:“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顯得她連路都不會走似的。 孟復青抱著她,力道重一分怕緊了,輕一分怕摔了,畢竟是他的珍寶。他嘴角噙著笑道:“哪里招搖?不過是在家里肆意罷了?!?/br> 姜致無話可說,她估摸著她這輩子都說不過這個人。 孟復青抱她進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