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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是不敢耽誤的。她替姜致帶上,“還是很好看的?!?/br> 好看是好看,可惜不配她。姜致在心里替她補充完一整句。 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這么認認真真打扮一番,還是像模像樣的。她其實皮相算得上優越,不過平日不喜歡打扮,加上身份擺在這兒……她心中嘆口氣,撥了撥耳邊的耳環。 瑯環叮叮當當響起來,在一聲驚雷里被淹沒。 黃茶一聲驚呼,又請罪失態。姜致搖搖頭,示意不計較。她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雷聲過后,雨又大起來。 黃茶感慨:“這雨下了好些日子了,再這么下下去,衣裳都沒得穿了?!?/br> 姜致含糊嗯了聲,青茶端著食盤過來,“老祖宗,用早飯吧?!?/br> 早飯是清粥小菜,這是姜家的規矩,雖然她總是不大習慣。畢竟清粥小菜太寡淡,她吃著沒味兒。 青茶布好菜,便退到一邊去。她不喜歡別人伺候吃飯,她們都清楚。 她低頭吹涼粥,喝一口瞥一眼門口,意圖太明顯。綠茶忍不住猜測:“老祖宗是約了陸小少爺么?” 姜致一愣,搖頭說不是。她誰也沒約,那到底還算不上一個正兒八經的約定。 她長嘆一聲,這清粥小菜是真的寡了吧唧,吃得沒胃口。見她吃完,丫鬟撤了菜,收拾了桌子,一大群人又無所事事起來。 下雨的時候許多事是不必做的,所以比平時清閑。一群丫鬟們坐在一邊歡聲笑語,姜致一句也沒聽進去,她覺得自己快成一只鵝了,伸著脖子,不停地張望。 春日按理說不長,可是等她走走停停,摸完花,又發完呆,不過才過去了一個時辰。 外頭雨又停了,她踢了踢桌角,覺得哪哪都不舒暢。 原來日子也有這么煎熬的時候啊,姜致在桌上趴下,下巴擺在胳膊上,面朝著門口發呆。當日子煎熬的時候,一天仿佛被拉長成了三天似的,她埋下頭想。 她想起昨天的問題來,孟復青到底會不會如期而至呢? 她吃了午飯,沒等到答案。 午后雨不再下了,她從房間里走到院子里,地上積水未退,泥土踩一腳還會陷下去一分。她扶著廊柱坐下,臉頰貼在冰涼的柱子上,想起十二三歲的時候。 那時她尚且豆蔻年華,還不知道人世很多愁事,那一年狀元郎花街□□,她帶了小安去看。狀元郎生得極好看的,她笑容一直掛在嘴角,小安打趣她,“小姐,我聽說狀元郎才十七歲,年輕有為呢?!?/br> 她說得抑揚頓挫,姜致自然聽得懂她話語里的打趣,她瞪了小安一眼,心里又覺得小安說得對。狀元郎生得很好看,日后她的如意郎君應當也很好看吧。 小安與她笑鬧,少年游,杏花吹滿頭。 十七歲,父親病重,臨終前拿出情宗皇帝賜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叮囑了她很多。她哭得眼睛都紅了,心也跟著死了。父親死后,她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沒,她是通透的人,明白情勢怎么看,她想了想,把小安嫁出去了,總歸跟著她沒什么結果。當時是什么樣的日子呢,她瞇著眼想了很久,想不起來了。 原來都過去這么久了。 有雨水滴落在她臉上,她貼著柱子,沒有起身。 孟復青會不會如約而至? 她大概知道答案了。 姜致扶著柱子起身,沿著長廊走回自己房間。關門的時候,恍惚記起,那一年的狀元郎似乎是孟復青。 那應當是他們第一次有交集,她蹲下來,撥弄茶花的花瓣,明明她力道那么輕,卻有花瓣掉落。 她有些不知所措,就這么看著那幾片花瓣。 啪嗒。 孟復青握著刀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有血滴落,混在雨水里。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心里后悔起來,早知道當日就該去。 從前也是……早知道…… 眼前的景物開始傾倒,雨水似乎落在臉上,很重,可是手卻無力。 “阿青,哈哈哈哈?!?/br> 他睫毛微顫,是誰在叫他呢? 感謝 鞠躬~ 不虐。信我。不然剁丁丁。 ☆、芳心苦(4) 姜致剛打了馬球回來,衣服還沒換,一身汗黏糊糊的,身上不大舒服,臉上笑容卻盛放。 丫鬟說:“小姐可真厲害?!?/br> 姜致笑起來,像夏天的清風一樣。笑聲從院子里便傳到房中,姜相看著面前坐著的少年,面色有些憂慮。 少年穿一身玄色衣袍,五官是精致的,精致中又帶了點隨意,造就恰如其分優越的皮囊。他的眸子望過來,像一片暗海,陰沉沉的,配上沒什么血色的唇,叫人看了有些怵。 少年也聽見這笑聲,他抬手掩面咳嗽一聲,看向門口。 姜致進門的時候,眼里只有父親,她小跑過來,“爹!” 姜相微微點頭,面上帶著些笑意,和平日里不大一樣。姜致有些疑惑地眨眼,這才注意到父親身后的人。 “家里來客人了???那我先去換衣服?!彼戳丝醋约旱囊律?,感覺下一秒就要被爹爹訓斥,吐了吐舌頭,剛轉身要走。 “等一下?!苯嘟凶∷?。 姜致轉過身,乖巧地站著,微低著頭,等待她爹的訓斥。她今日剛打了杜將軍家的小兒子,不會這么快她爹就知道了吧? 她低著頭,睫毛扇動,心里計較著這些。姜相咳嗽一聲,微側開身,指著身后的少年說:“阿致,我有件事同你說。這是你哥哥,他從前養在江城,近些日子才接過來。你快來,見過他?!?/br> 姜致猛地抬頭,感覺什么東西轟然倒塌。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少年,少年捂著嘴,不時輕咳幾聲。她微嘟著嘴,看向姜相,帶了些憤怒:“你、你背著我娘,找別人?” 姜相神情有些尷尬,他上前一步,想安撫女兒?!安皇?,此事說來話長,是意外,阿致……” 姜致瞪著他,滿眼的不可置信,她猛地轉身,跑出了房子。姜相看著她的背影,眼皮耷拉下來,語調有些沮喪,“殿下放心,我兒過幾日便想通了,殿下不必擔心?!?/br> 被稱“殿下”的少年微微笑了笑,起身朝他一作揖,“多謝姜丞相,此恩青行他日必報?!?/br> 姜相轉過身,連忙攙扶起他來,“殿下言重了,這是老臣的福分?!?/br> 姜致氣鼓鼓地跑到自己房間,房門被她關地砰砰作響,丫鬟在身后追她:“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她鎖了門,一個人悶在房里生悶氣。平白無故多個便宜哥哥是什么道理,既然是哥哥,那必然比她還大,那、那她娘也太慘了。她用胳膊圈一圈,頭埋在里頭,不能接受這件事。身上的汗水黏糊糊的,頭上也是,她剛打了幾場激烈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