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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珍貴的東西,安錦陽想著方才邙山上四弟目光灼灼的問話,心里暖融的,暖得他冰涼的指尖都有了熱意,那股熱意從心間沖向雙眼,安錦陽癡癡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里水光四起。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安錦陽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便連那點暖意也看不見了。安錦陽往前走了兩步,想把手里的錢袋放回去,握著錢袋的手緊了緊又頓住,聽得外面旺財折回來的腳步聲,把錢袋收進袖子里,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旺財瞧著安錦陽的背影,半響搖搖頭,那樣耳朵根軟不分是非的安老爺,怎么就能養出這么一個挑不出錯的兒子來了。衛雙行去了后山那塊地,盤腿凝神靜氣修煉了兩三個時辰,和今日學到的武功內外貫通,效果竟然比往日好了很多,進度也非???。衛雙行把白日學的東西熟練幾遍,心里摸通了門道,又把余下的兩識抽了出來,耳朵聽著林子里的蟲鳴鳥叫,開始練習射箭,他這魂弓魄箭,只要不是像今天這樣完全爆裂開來,就不算消耗,隨意念而動,便成重復使用。衛雙行摒棄雜念,這一夜練到天明,精準度和力道都精進不少。衛雙行笑了笑,練武果然有沉心凝氣的功效,他現在平靜得很,心里的不舒暢盡數散去,開闊疏朗無比,衛雙行覺得自己足以能平心靜氣地面對任何人了。衛雙行高興得太早,他一回去,安錦陽就等在了路邊,與平日無二地朝他笑道,“四弟,趁現在天早,今日便跟大哥去看安府的生意罷!”衛雙行心里一跳,暗自磨牙讓自己淡定些,也朝安錦陽笑道,“多謝大哥提攜,小弟這便隨你去罷?!?/br>安錦陽被那提攜兩字刺了一下,勉強笑道,“那我們便走罷?!?/br>兩人一路走,安錦陽問一句,衛雙行便答一句,衛雙行本就是這樣的人,不必要的時候,不是發自內心完全放松的時候,多一個字的廢話,他都不會說的,他一來就見安錦陽眉目間有倦意,似乎一夜沒睡好,眼里都是紅絲。他此時若開口,便要說一些不知分寸的話,徒徒惹安錦陽不快,他不想,至少現在不想。兩人就近去了離安府最近的鋪子,安錦陽似乎收斂了心神,一心放在生意上,衛雙行也如此這般,再不肯探查安錦陽的任何心思表情,跟在安錦陽身后,只管認真觀察這古代商業運營的模式,行業的規矩,間或問一問國家的律法條文。跟著安錦陽幾個行業轉下來,衛雙行便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官府在生意經里占的比重,‘官商勾結’這才是古代做生意最重要的一條。安府的存貨庫房在洛陽的郊區一些,兩人是坐馬車去的,這馬車說小不小,裝兩個人綽綽有余,說大不大,兩人都覺得擠了不自在。安錦陽上車后沒多久就開始閉目養神,衛雙行昨晚一夜沒睡,現在被這馬車顛得有些神魂顛倒,這時候見安錦陽閉上了眼睛,嘴角勾了勾,手肘擱在車窗上,杵著有些暈疼的腦袋,也樂得放肆地盯著安錦陽的側臉看。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棱角分明的弧線,安錦陽居然有一排密長黝黑的睫毛,衛雙行心想,真像一排小扇子。他應該坐過去一些,離安錦陽近一些,近得他一轉頭就能親到安錦陽的側臉,睫毛,眼睛,額頭什么的,衛雙行心里嘿嘿笑了兩聲,一點都不覺自己這番思維有多齷蹉,兀自想得開心出神。衛雙行就這么大刺刺地看著,出神得厲害,沒發現盤腿而坐的人微微繃直了身體,眼瞼微微顫動,顯然是情緒波動得及其厲害,衛雙行待看到安錦陽潮紅的臉,愣了一下,再一看夏日射進車來的陽光,伸手把簾子拉下來,開口問,“大哥你很熱么?”安錦陽初初的時候當真是在練功,但被人這么大刺刺地看著,他要沒感覺,那豈不是木頭,他本就有些坐立不安差點裝不下去,聽衛雙行這么一說,以為衛雙行是在拿他說笑,心里一面又拿這四弟毫無辦法,一面又覺得兩人氣氛好了不少,只得偏頭瞪了衛雙行一眼,待一看衛雙行暈叨叨的模樣,又軟了聲音道,“餓很不舒服么?馬上就到了,你不是想看看黃河么?庫房便建在離江邊不遠的地方,一會兒大哥便帶你去看看?!?/br>第34章各自歡喜洛陽是后世有名的古都,橫跨黃河南北兩域,衛雙行想看黃河,不是沒有原因的。在衛雙行看來,安府在洛陽建了這個大庫房,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增加了一大筆運輸儲藏費用不說,這商品糧食都堆在一處,萬一有個天災什么的,這只要來一下,安府的損失能有多重,那是不用想就知道的。等衛雙行細細追問,才知道那是因為安府買賣的糧食貨物,有一大部分是從外地購進來的,有時若遇上雨雪天氣,來回一次便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安府修建了這么個庫房,便是把這洛陽城所有的儲備都運來這里,方便各個地方隨時調度,免得出現有的地方囤積商品,有的地方又供貨不足。安錦陽見衛雙行看著腳下滔滔江水若有所思,也就沒再出聲打擾他,氣氛寧靜下來,卻不是以往那般讓人心生煩躁的沉悶,安錦陽靜靜看著衛雙行,只覺得歲月靜好,安然若素,他什么都不用想,只安安靜靜的和四弟待在一處,任憑時間一時一刻的流走。衛雙行皺皺眉問,“既然是因為這黃河水才要花費這么長時間,那為何不走水路試試?”安錦陽一愣,隨后搖搖頭笑道,“四弟,黃河水向來湍急洶涌,河底下亂石嶙峋,河床寬窄不一,上下游又落差太大,若當真走水路,那船舶十條有九條是要被掀翻了的?!?/br>衛雙行瞧著山腳下湍急奔流的江水,大概丈量了一下寬度,這要是放在前世,修路架橋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在這里,他若真想建一座橫跨兩岸的橋梁,是得好好謀劃謀劃。據衛雙行所知,早在北宋時期,就有人修建長達一千米的大橋了,這黃河窄的地方不過三百來米,他又有的是辦法弄出比石材更為柔韌的材料,想來果真在江上建一座橋,只要能說服方同,就算不得一件難事。若是這座橋掛在衛氏的名下,那他就是守著一條財源滾滾的金路。倘若他能接著在洛陽東西向挖出一條能供貨船行走的運河,他日開山采礦,運輸也就不是問題了。衛雙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