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配合著，漸漸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才使了力拉開他，喘息著問：“怎么了?！?/br>
沈含看了他一會兒頭暈起來，抵在他額頭上，半天才說話：“想起來了?！?/br>
顧念僵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不知怎么突然想哭。沈含看他鼻翼翕動，皺著眉哎了一聲：“看對眼了，頭疼?！?/br>
顧念笑出聲來，扶著他的肩把人推在枕頭上靠好，改坐在凳子上，沈含一直抓著他的手，兩人安靜對視了好久，都笑起來，顧念湊上去在他纏著紗布的額上吻了一下。沈含抬手在他唇上撫了兩下：“有點兒腫了，我勁兒使大了?！?/br>
顧念臉一紅，環顧了下四周：“怎么換病房了?！?/br>
沈含的手滑到顧念的臉頰，輕輕撫摸：“我爸換的，說這邊清凈······怎么不問我?！?/br>
顧念把手附上去，看著他的眼睛：“問你什么?！?/br>
“問我怎么把你忘了?！?/br>
“······那你呢，怎么不問我?！?/br>
沈含抓起顧念的另一只手輕咬了下：“我不問，問了你比我難受?！?/br>
顧念眨眨眼睛，眼淚還是落下來了，沈含用拇指去擦拭：“看吧?！鳖櫮钆吭谒珙^盡情的淌著眼淚，心說，不是的，偶爾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

沈含肩頭的衣服濕了一小片，聽著他壓抑的哭聲，腦子里冒出之前看到的那幾個視頻，心口一陣發酸，于是往床邊挪了點，靠近他緊緊地抱上去，眼角也有些濕潤：“不哭不哭，我的寶貝不哭了，不哭了?！?/br>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顧念眼淚掉的更兇了。他知道他在撒嬌，在跟沈含撒嬌，這是在沈含終于記起所有事情之后他才敢做的事，是這十年間一直也不敢有過的情緒，為了十年里不曾回過錦市，為了當年望著路燈告別一切，為了每年獨自一人回臨市，為了墓園里兩座分割的墳墓，為了他還能擁抱愛人。

沈含像哄小孩一樣的抱著他輕輕搖，顧念終于停下來時他的病號服上已經洇了一大片水跡，他扯著衣服給顧念看：“你看，黃河決堤了?！?/br>
顧念笑起來，眼珠黑的發亮，正要開口，一陣咕嚕嚕聲傳來，他捂著肚子不好意思的看著沈含。

沈含用拇指擦他臉上的淚痕，揶揄道：“哭餓啦？”

顧念乖巧的點頭：“嗯，一直沒吃飯?！?/br>
“一直沒吃！”沈含假裝生氣，去翻他爸買的水果，選了最有熱量的香蕉給他，“五頓沒吃了，來！”

顧念確實餓了，之前心里掛著事根本感覺不到，和沈mama聊完天心里輕松了一些，現在一哭立刻覺得前胸貼后背，接過來剝開就往嘴里送，咬了兩口想起來問病號：“你吃了嗎?！?/br>
沈含苦著臉：“吃了，又吐了，醫生讓我別勉強?！笨粗櫮钣謮男ζ饋?，“秀色可餐嘛?！?/br>
顧念剛想安慰他又聽到后面一句，意識到香蕉的形狀，嗆了一口，咳了半天，沈含邊給他順氣邊哈哈笑，顧念擦擦眼角咳出的眼淚，聽著沈含像從前一樣跟他說話，心里仿佛鋪了一層綿綿的云朵，軟軟的，輕飄飄的?？创皯敉饷嫣煲呀浐谕噶?，他又問沈含：“不吃會不會餓？”

沈含捏他的手看著他吃：“當然餓，但是吐了更難受，今天再睡一覺，明天肯定就好了?！?/br>
“啊，”顧念停下來，突然想起什么，“你的牙刷和毛巾?！?/br>
“我爸已經給我拿過來了，放在柜子里呢?！?/br>
顧念站起來：“那我回去拿我的?！?/br>
沈含拽回他摟著靠在自己身上：“離睡覺還早著呢，陪我~”

顧念舉著香蕉免得蹭到衣服上，好好靠著不再動。

一分鐘后。

沈含呻吟了一聲：“顧念?！?/br>
“嗯？”

“你到床上坐著吧?！?/br>
顧念抬起頭望著他，沈含擺手：“腰，是腰，這樣扭著我腰酸，你上來咱們并排坐?！?/br>
顧念笑著脫了鞋爬上去，沈含往里挪了一點給他騰位子，并排坐好了又伸著手攬上去：“這才對嘛?！?/br>
顧念伸手幫他按摩腰側：“是這里嗎？”

沈含哎了一聲抓住他的手：“別動別動，一會兒腰不酸了別的地方該難受了?！?/br>
顧念閉著眼靠在他肩膀上笑的起勁，沈含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看他像小時候一樣笑心里忍不住發癢，看了他一會兒，低下頭銜住他的唇含在齒間用牙齒輕輕磨，又含著用舌尖一遍遍的描摹，最后才探進去，顧念被他親的有些情動，嗯了一聲躲開，軟著嗓子喊他：“沈含?！碧嵝阉@里還是醫院。

沈含又啄了一下退回來：“知道厲害了？”

顧念在他肩頭蹭了蹭，不說話。沈含把手放在他頭發上輕輕摩挲，也不說話了。

窗戶上傳來雨點擊上的聲音，慢慢的密集起來。醫院里看不到外面的霓虹夜景，病房區也沒有鼎沸的人聲，兩人相互靠著聽著雨聲，整個空間都是滿的。

隔了一會兒，沈含：“顧念？”

“嗯？”

“上午去墓園，是看望爺爺嗎？”

“···嗯?！?/br>
“對不起，我現在才想起來?！?/br>
“對不起，我沒早點告訴你?！?/br>
“那扯平了?！?/br>
“扯平了?！?/br>
“哈哈?！?/br>
“哈哈?！?/br>
“不許學我?！?/br>
“······”

沈含：“對了，爺爺喜歡向日葵？以前沒聽你說過呢?！?/br>
顧念隔了兩秒才開口：“······不是給爺爺的?！?/br>
他聲音太小沈含沒聽清：“什么？”

“······是給我爸爸的?！?/br>
“你爸爸？”沈含坐直了看著他，顧念的父母離婚他是知道的，但這件事。

顧念把他的手繼續放在自己頭頂上：“別擔心，已經很久了?！?/br>
沈含撫摸著他的頭發：“要說給我聽聽嗎?！?/br>
顧念搖搖頭：“等你出院我們一起去看他們好嗎？”

“好?！?/br>
第三十五章（過去）

S市，N大——其實對顧念來說去什么學校已經沒什么區別，最終他選擇了和A市完全反方向的S市，南轅北轍的兩個地方，唯一相同的大概是離錦市的距離。幸運的是N大設了化學院，他報了環境工程專業，這是當時少數幾件他能控制的事情之一了，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了錦市，多一天也沒停留，當然在林卉羽眼里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和她“對著干”，發了一通脾氣后在葉乾的勸阻下同意了，當然，沒過多久他就知道葉乾幫他的目的了。

他提前了一個多月到學校，在招生辦老師的幫助下找到了一間研究生宿舍入住，進宿舍樓的時候老師告訴他，和他同住的是外語學院研一的學長，叫石進墨，他覺得這個名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