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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戳著水煮rou片的手頓了一下,說道:“可能是最近課有點多,晚上沒睡好?!?/br>“有嗎?這學期都是些水課啊……”江韶搖搖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我們話劇團在下周正式表演啊,到時候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爭取成為我們院最帥狀元!”“我總共就兩句臺詞?!毖鄷r玉扒拉了兩口飯,覺得這水煮rou片沒滋沒味的,心情潦倒地放下筷子,“前幾天我在圖書館碰見吳謐了,談到慶功宴來著。你倆怎么樣了?”“就那樣吧?!苯乜雌饋砼d趣缺缺,“最近又吊著我唄,怕在一起了就不上心了吧?!?/br>燕時玉對這方面沒什么經驗,干巴巴地哦了一句,便沒話說了。“嘿!江韶!”吳謐正好端著盤子找座,熱情地打了聲招呼,“時玉也在呢?!?/br>還沒等燕時玉回答,江韶已經哼哧哼哧地接過他手里的盤子放在了對面,殷勤地接話,“今天下課這么遲?晚上魏晉文學史要幫你占座嗎?”吳謐點點頭,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地閃著光,“當然要啊?!?/br>之后兩人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燕時玉見縫插針地說了聲先回寢室,走出了餐廳。中午的陽光很好,暖洋洋地均勻地灑在每一寸土地上。旁邊走過去幾個大一的新生,正在吐槽軍訓的伙食之惡劣,燕時玉一瞬間覺得有些恍惚。生活好像只是一列火車偶然偏離了軌道,依舊是寢室食堂教室三點一線的單調生活,就連抱怨與煩惱也是些諸如專業課老師又點名了,食堂的飯菜又沒放鹽,室友晚上打游戲又沒帶耳機此類的瑣碎而微不足道。他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那些關于祁宥的方方面面揉成一個團,一股腦地甩出他的記憶。第14章燕時玉抱著自己的戲服,笨拙地系了半天腰帶,終于在另一位熱心朋友的幫助下整理完畢,在后臺等著上場。他的戲份在第四幕,這一幕要上一個挺大的木椅子。負責道具的同學戴著面具從場上下來,燕時玉有些緊張地攥著衣角,生怕兩句臺詞里也要說錯個一句半句的。這緊張來的不同尋常,往日他戲份多的時候能到一頁紙,他上場之前也面不改色的,今日卻總覺得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清了清嗓子,燕時玉端起狀元的架勢踱步上場。“穆將軍,圣上知你智勇雙全,百戰百勝?!毖鄷r玉說完,按照劇本應當昂首掃一眼臺下觀眾,他揚起下巴擺出一副凌然之態,眼光劃過后排時猛地一驚,竟還記得說完后一句話,“卿當不負重托,一舉拿下溧陽?!?/br>祁宥穿著一身玄色常服,坐在禮堂后排靠右的座上,支著下巴瞇眼看他。燕時玉腳下磕絆著回了后臺,脫下戲服,同周宇賀說了一聲,便往外走去。祁宥果然站在禮堂外的路燈下,那雙醉人的眼睛擺出一副溫柔繾綣的樣子,此時屋外寒風吹起他的衣衫,燕時玉遠遠地看著他,單論此時這模樣,倒真像是位此生不渝的好情郎。“你又來干什么?”路燈下只有燕時玉一人拉長的影子,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眼前的人與你不同,是個已成枯骨的鬼。祁宥低著頭,聲音也輕輕地,乖巧的仿佛真的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時玉,我如今剛醒來不久,還不能很好地掌控陰氣,那天晚上可能是看了那個節目,陰氣逆行不受控制?!彼D了一下,道歉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似的,“對不起?!?/br>燕時玉只覺得那輛火車又開錯了軌道,遠離了喧囂的城市,再一次往不知名的山林里奔去了,可他心里卻隱隱有些雀躍,不知是為了那山林,還是那山林里的小鹿。祁宥見燕時玉沒有反應,一時急了起來,飛快地在自己的額前劃開一道口子,拉過燕時玉的手,泄憤似的咬破了他的食指,沒等燕時玉反應過來,便將他的食指摁上了他的那道裂口上。“你這是做什么?”燕時玉抽回手,皺眉問道。“這是血契,結此契者,陰陽共生,靈rou相合。我便再也不能傷害你了?!逼铄端剖菗难鄷r玉不相信,又說道:“你可以去問之前那兩個道士,便知我沒有騙你?!?/br>他的小鹿披著滿天云霞,在清晨破開山間nongnong的霧氣,向他走過來了。燕時玉想。即使這只小鹿,磨牙吮血,殺人如麻。江韶發現最近燕時玉有些奇怪。大一的時候第一次進宿舍,燕時玉穿著一件白襯衫,一條深藍的牛仔褲,白白凈凈地坐在書桌邊上看,見他進來,抬起頭笑了一下,又埋頭看起書來。不是很熟的時候燕時玉不大說話,往往捧著一本書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安靜地不像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后來跟他熟了,發現他只是不太習慣和人溝通,性格又比較靦腆,倒不是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熱絡是真的不熱絡,什么東西都不放在心上的,社團也是按部就班地報了一個,大三也沒有再留了,也沒見他和社團里的部長一起約出去吃飯打球什么的,學習是很認真,但也沒有刻意的成分在里面。他好像無欲無求的,沒有特別開心或傷心的時候,永遠像一杯白開水似的,平和的有些寡淡了。然而自從他上次十一放假回來,似乎多了些人氣。以前晚上燕時玉都是在教室自習到晚上十點再回寢室,或者待在寢室看看書什么的,結果上次江韶和吳謐晚上去萬達新開的一家港式茶餐廳吃飯,出門的時候竟然看見了燕時玉在外面的電玩城夾娃娃,還時不時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上課的時候燕時玉也不往前面擠了,往中間靠后的角落里一坐,總是低著頭說些什么話,好幾次課后作業都是在寢室群里問的他們。今天他們話劇團慶功宴,燕時玉那小兔崽子竟然請假沒有去,問他去干什么了也支支吾吾地不說。晚上回寢室的時候,江韶看見燕時玉趴在桌子上,湊近聞著還有些酒氣?!皶r玉你竟然喝酒了?”燕時玉臉紅紅的,瞇起眼睛看見是他來了,嘟嘟囔囔地說:“唔,我覺得我好像戀愛了……”話還沒說完,燕時玉打了個酒嗝,又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江韶沒有聽清,“你說什么?”這回燕時玉沒有理他,江韶看見他后領上有個淡淡的吻痕。他一愣,有種自家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覺,嘆了口氣想,好啊你個燕時玉,難怪最近陷入思春期似的經常莫名其妙笑得一臉蕩漾,果然就算是高嶺之花,戀愛起來臉也是會紅的啊。“你叫什么名字?”管家負著手,停在燕時玉面前,問道。燕時玉忙作了個揖,將粗布麻衣的下擺抻直了,畢恭畢敬地回道:“小的名阿玉,從南方逃難來的。小時候吃過苦,什么臟活累活都干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