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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只覺得指尖有點顫。 慌亂中,她抓住了些什么,思維戛然而止,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大腦,衣袖擦了一把汗,顫抖的指尖搭在鍵盤上,按下第一個數字6。 ——641272。 這組數字,是她從金哥曾借給她看的那本記錄簿上見過的,就在她父親胰島素取藥記錄前翻四五頁的地方。 第一欄就記載了金哥在監獄的罪犯編號,他當時因為頭疼找獄醫領了乙酰氨基酚和阿司匹林。 那天本子翻得極快,換做任何人恐怕都不能看清,哪怕是許秋來這樣有著人體照相機之稱的記憶天才,也幾次掠過這段回憶,最后一回,才將每一幀畫面仔細放大翻找。 是了,金哥坐牢十五年,這組數字陪伴他十五年,獄警每天掛在嘴邊念的編號,又有什么,比這記憶來得更深刻呢? 伴隨著最后一個數字按下,智能鎖長鳴一聲,金哥的臥室門,彈開了。 第105章 許秋來轉身關門,小心翼翼踏進屋內。 這地方與外面的畫風全然不同,還要更富貴、更精致些,深紅色歐式地毯,鋪滿整個廂房,中式羊皮吊燈,寬大的紅木躺椅,左邊兩道門果然是擺設,從內部被水泥封住,擺上了仕女屏風,墻壁上掛了花鳥蟲魚,落款皆是名家手筆,許秋來對鑒賞沒有研究,不知道畫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就算是假的,這一套家具擺設下來,至少十來萬,盡管是個朝不保夕的犯罪頭子,但人家能把生活過得那么滋潤,許秋來自愧弗如。 她戴上手套,視線首先掃遍房間每一個角落,確定沒有監控或警報器之后,飛快開始翻找她想要的東西。 四合院規整方正的結構,注定了這屋子不可能有隱藏起來的暗室,只要沒再來一個高精度保險柜令她頭疼,一切就都好說。 從床頭到床尾,博物架、雕花柜,許秋來怕被屆時搜查現場的警方看出端倪,還要在翻找過后盡量清除痕跡。 她一邊看時間,一邊自架子頂端取下一個彩瓷式樣的擺件壇子,才揭蓋,一柄烏黑锃亮的木倉管露出來,嚇得她小臂一抖,差點兒沒接穩。 這是一把制造精良,價格昂貴的小型手木倉,下面還放了一堆子|彈,具是沉甸甸的重量。 秋來此生還是第一次和這種荷木倉實|彈打交道,她不像普通的女孩子,瞧見這東西先是心跳飛快,之后伸出指尖,隔著手套摸了又摸。 想想接下來可能面對的危險,她其實還挺心動的,這東西至少能自保令她安全走出這道門吧? 放在從前,拿了就拿了,反正沒人知道,金哥就算被逮捕,他那樣的人精,可不會傻到什么都供出來,但現在…… 她戀戀不舍地把東西送回架子頂端,這東西在刑法上抓到就是三年起步,那么多彈|藥,至少也得判個七八年。她好不容易一筆勾銷的黑歷史,可不能再添新績。還是等著警方來搜查吧,金哥多判幾年,外面的人也能多過幾年好日子。 雖然許秋來懷疑他下半輩子十有八九出不來了。 她大概搜尋了一圈,房間里確實有個保險柜,柜子卻沒上鎖虛掩著,里面是成沓的美鈔和現金,旁邊放了個袋子,裝了兩三沓,大概是忙著出門去,根本顧不上收拾,可見,南巷那邊確實是事發突然。如果她是個普通的小偷,這回可就真是歪打正著了。 她搬開鈔票找了找,卻還是沒看到記錄本。 煩人。 時間距她出來已經過去二十分鐘,秋來心煩氣躁環視房間布局,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墻上四幅裱框的掛畫里,最后那副水墨錦鯉圖周圍的雪白墻面,似乎有細微一點刮痕。 她指尖一動,幾乎是立刻,一個健步上前,把掛畫取下來。 果然,錦鯉圖背后,大概是砌墻時留下了一個露著紅磚內凹的長方形暗格,大約是保險柜的鈔票太多不夠放,金哥把一些瑣碎的東西又稍微重要的東西,全部放在這兒。許秋來沒費什么力氣,就在往下數第二本書里找到了取藥記錄本。 就是你了! 許秋來翻開確認完畢,心頭狂喜,抱著記錄本又貼面又親吻,三下五除二把它塞進外套的內襯里,錦鯉圖掛回原地,掀開簾子觀察一番,這才開門往外走。 然而門一開,秋來的呼吸就是一窒。距離她兩米之隔的地方,出來找人的小柱剛好回過頭,目光和她撞了個正著。 那個位置,恰好是窗戶觀察范圍的死角,她居然沒看到! 他是什么時候出來找人的?許秋來完全沒聽見聲音,但她清楚,小柱只要一說話,她就完蛋了。 機房的一堆技術人員武力值再低,也是大男人,警察趕到這邊之前,他們輕松就能將她制伏,屆時拿她來當人都盾牌或人質,都很好使,也或者,南巷的警方這會兒也許還沒收網……他們打電話請示金哥,對方花只需要花三十秒做個決定,那個心狠手辣的頭領絕對有魄力直接把她這個不安全隱患遠程處理掉。 想到自己的尸體可能會冷冰冰飄在后海的公園,泡到發漲,面目全非,許秋來終于有了一絲后怕的感覺。 少年的喉嚨才一動,她立刻舉起食指,擋在唇瓣,眼神哀求示意他噤聲。 兩三秒過后,小柱終于消化許秋來從金哥房間走出來的事實,他下意識朝身后一望,才回頭壓下嗓音小聲問她:“你是怎么進去的?” 幾乎在少年開始猶豫的那一瞬間,許秋來便明白其中有機可趁,她對人心的把握是精準而細膩的,眼神一動,眼淚便落下來,“你應該聽說過,金哥他手上有能證明我父母死因的證據,用來鉗制我,我什么也沒拿,只拿了這個——” 她三兩句話避重就輕解釋完畢,從大衣里拿出記錄本。 少年的指尖握緊,眼神閃爍別開不敢看,顯然是在男人堆里長大,極少看過女人哭的,“就算你把東西拿走,金哥也不會放過你的,他手段很厲害,你這樣只會激怒他?!?/br> 許秋來沒有對他坦白警察馬上會包圍這里,她只是繼續用懇求的聲音道:“只要今天我能安全離開這里,我就帶我meimei藏起來,走得遠遠的,不會讓他抓到?!?/br> 少年身后的堂屋此時傳來男人的喊聲:“小柱!后院兒見人了嗎?” 他咬牙,揚聲回:“沒見!” 之后,他探身抓住許秋來的手腕,帶她飛快朝后院南房盡頭的后宅門跑去,邊跑邊道:“我給你開鎖,出了門就是內海公園,你朝右邊,沿著路一直跑?!?/br> 與許秋來而言,這只是為了生存又一次無關痛癢的撒謊,然而看著少年緊張而擔憂的青澀面孔,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哪個地方被隱約觸動。 到了后宅門口,他拿下擋門的橫欄,飛快解下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