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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已經夠多,能夠承受這種失去的痛楚,弟弟卻是頭一遭,初戀出了毛病留下后遺癥,他就是整個陸家的大罪人,再三思慮,還是決定含淚放手,寧愿自己抱憾也不能拆散這對小情侶。 他正沉浸在這種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自我感動中,陸離跟他提起了申振助理的案子。 聽著聽著,陸政的神色凝起來,“這案子我接不了……我跟啟辰有過合作,關系不錯,上次程峰那官司,要不是他自己扯后腿,離婚案我贏定了?!?/br> 陸政越想越氣,“但就算是他自己的鍋,輸了也要算在我頭上。你也知道我名聲不太好,我今天把這案子一接,明天外邊兒就有人說我打輸了官司回頭還搞客戶,栗栗,你不會這么整我吧……” 那離婚案還是她攪的,許秋來有點心虛,余光偷看陸離,只見他面不改色放下碗筷,“我認真的。你找我幫過那么多忙,有來有往,也該幫我一次?!?/br> “我幫你別的忙行不行?” “平時把‘有事盡管找你’掛嘴邊,結果就這么指甲蓋點大的忙你都不愿意幫,我今天算是看透了你的本質?!标戨x翻臉不認人,豎起一根手指:“欠我的錢一分鐘轉回我賬上,今天長了記性,以后我都不會再借錢給你了?!?/br> “別!”陸政雙手忙捂住陸離的手指頭,連聲哄道,“好弟弟,你知道哥剛買了新車,寫字樓明年的房租也快到時候交了,你可不能這時候釜底抽薪?!?/br> “這被告不就一普通外資銀行員工嗎,怎么值得你費這么大勁兒幫人,你和啟辰有仇?不可能啊,你們又沒什么交集,干嘛灘人家渾水,栗栗,這事情真不是指甲蓋兒大點兒,還是挺大的?!?/br> “那你到底接不接?”陸離眉峰一挑。 陸政其實也沒有嘴巴上說得那么在乎名聲,也不是怕事的人,律師不就拿錢干活嘛,只要對得起委托人,旁人說什么與他何干? 他心里已經答應了,嘴上還是拿翹:“好吧,其實我也不是為了這點錢,主要還是為咱們兄弟的情誼,哥哥我這次可真的是豁出去了……” 煮開的銅鍋里,羊rou隨著沸騰的水泡滾動,許秋來夾了片最嫩的沾芝麻甜醬送到陸離碗中,陸離直接抬了她的筷子塞進嘴巴,繼續朝對面道:“認真打啊,輸了官司就把錢還我,遲一天漲一分息?!?/br> 陸政眼紅看著喂狗糧的堂弟,只覺得這案子接的越發憋屈。 * 陸政看起來口上花花不靠譜,真干起事情來,行動力和執行力卻是比許秋來之前接觸過的幾位律師都強得多。 從卷宗來看,這助理之前的罪行主要是參與幫助申振洗錢、受賄和職務侵占,作為下屬他是從犯,理當從輕處理。況且申振已經死了,很多事情從源頭斷了線索,證據也無跡可尋。 齊進為什么非要弄死申振不可,就是因為死人不會走漏任何消息,而且能將罪名一己承擔。 若是光從犯這幾條,陸政打官司確實有把握能讓李助理少做幾年牢,但整個案子最大的問題在于,殺死申振真正的兇手,想把殺人罪按在他頭上。 肇事司機的案子在被打回公安局后,面對刑警改了證詞。他指控自己謀殺是由申振的助理指示,從怎么找到他、報價碼,給出申振的行蹤路線,還有用什么方式轉入,全都講得清清楚楚。細節能這么栩栩如生,自然少不了對方律師的功勞。 李助理的案件立刻從經偵隊轉到刑警隊,還有他戶頭里那筆來源不明的巨款,也暴露在眾人面前,這似乎更坐實了他的殺人嫌疑。 想到他的當事人經過幾輪提審這會兒可能在看守所的寒夜里瑟瑟發抖,陸政很快將案情前后理好,第二天上午西裝革履一早就到看守所申請會面。 但顯然施方石是只老狐貍,他凌晨接到電話得知被告家屬忽然更換代理律師,意識到情況有變,立刻想辦法開始拖延時間。 陸政在看守所吃了個閉門羹,案件還在偵查期間,案子又比較特殊,申請書遞出第4時,偵查機關雖然批準了,但還是找理由推遲,將會面排在幾天后時間就是金錢,在這一秒鐘,就比誰的人脈更廣,后臺更硬了。 陸政也不是吃素的,第二次碰壁,他干脆在等候室一屁股坐下來,放下公文包翹起二郎腿,拿著手機開始給自己大學老師教授,司法考同期朋友們打電話聯絡感情。 會面終于如期成功進行。 李助理最開始還沒搞明白自己的辯護律師怎么忽然換了人,還是個如此油頭粉面看起來就不能叫人信任的小白臉。 他在里面呆了那么多天,心理防線幾近要崩潰了,才見人就站起來:“施律師呢?” “換了,現在我才是你的辯護律師,你父母花重金聘請來救你性命的人?!?/br> 陸政把‘重金’這兩個咬得尤其重,顯然還對陸離給出的律師費報價耿耿于懷,“如果你不想當殺人犯,最好從現在開始乖乖聽話,把事情從頭到尾講給我聽?!?/br> “除了施律師,我誰也不見?!崩钪砼?。他如今戒備心極重,身陷囹圄找不到一個可信任的人,莫名其妙成了殺人嫌犯,又忽然換了律師,換誰都會不安。對方往外喊正欲結束會面,陸政嫌棄地拍了拍西服上的皺褶,同時站起來:“好啊,正好我也不想接你這案子,要不是有人找我幫忙,你父母跪著求我都不會來?!?/br> “誰找你幫忙?” “梁初霄,你上司的兒子?!?/br> 事發之后再聽到這個名字,恍若隔世,李助理愣了愣,喃喃坐回椅子上,“他怎么會想救我?他應該恨我的?!?/br> “他比你更聰明。知道你們如今站在同一陣線上。謀殺申振的司機可是直接把你給他多少錢都供出來了……” 陸政話音未落,男人熬得血紅的眼睛打斷他:“我沒有殺人!我是無辜的,他被捕之前,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 “這話我信,警察不信,你再不對他們坦白把真兇供出來,這罪名可就坐實了?!?/br> 男人的手掌深深插|入發心,苦澀在唇間轉了幾秒,最后揚起冷笑,“即便我說出來,齊進又會放過我嗎?” “那得看你供出來的東西能不能一次性扳倒他了?!?/br> 第98章 獎學金評選結果出爐,秋來沒有拿到學校特獎,但幾個單項獎和院級的綜合優秀獎加起來,金額其實也差不多,她已經心滿意足。 下午有專業核心課組,去機房之前,手機上來了個陌生電話。 她放慢速度。 “秋來,怎么了?一起去占座啊?!绷窝┮傻?。 “你們先去吧,我接個電話?!比藗冝D過走廊拐角,秋來面上的笑容便淡了。 她知道這電話是誰打來的,光答應支支吾吾推忙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