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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秋甜。小家伙在被窩蜷成一團,燒得緋紅的小臉蛋埋在枕頭里,聽見jiejie來,模模糊糊睜開眼抱她的手,哼唧哼唧撒嬌。 秋來喂了她喝了點熱水,然后又聽她含混小聲道,“下回jiejie去哪里要把我一起帶走,不用買票,我可以躲在行李箱里?!?/br> 秋來又難受又想笑:“太重了,我的行李箱可裝不下你?!?/br> “那我以后少吃一點,就不重了?!?/br> “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我就說是我自己躲進行李箱的,跟我jiejie沒關系!” …… 秋來伏在床頭認真聽著她的稚言稚語,兩姐妹貼面細碎的耳語聲中,小女孩兒終于安心入睡。 許秋來幫她順了順耳鬢的頭發,輕嘆一口氣。 秋甜是早產兒,小時候發過好幾次兇險的高燒,幾度從鬼門關回來,全家對她發燒的事情一直很緊張。 但這兩年她都沒怎么生過病,秋來也就一時松懈了,她來的路上一直在愧疚,責怪自己,此時針水下去,摸著孩子熟睡中漸漸退燒的額頭,心里才算緩了一口氣。 晚飯沒好好吃,精神忽然松弛下來,小腹開始有種墜脹的痛感,秋來愣了兩秒,意識到是大姨媽提前來了。 也許因為這些天持續的緊張和壓力,才叫內分泌都紊亂了。 她看了眼剛下去一點點的輸液瓶,和護士打了聲招呼,背起書包出門,打算去趟醫院門口的超市。 一出門,卻發現在日光燈下的走廊盡頭,陸離正坐在那邊長椅上看手機,西裝保鏢男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后。 她驚道:“陸神,你還沒走?” 陸離的臉色有點冷,面無表情道,“你行李還在我車上?!?/br> 原來是在等她拿行李,秋來內疚,“你剛怎么不進來找我……” “那么多間房,我哪知道你在哪間?!?/br> 對哦,她剛剛自顧自把人拋在腦后,壓根就沒想過陸離會跟著來。 “對不起陸神,耽誤您睡覺時間了,”她十分誠懇,從善如流道歉,“我現在跟你下去拿行李吧,你也好回去休息,謝謝你今晚送我來醫院?!?/br> 陸離頭上的口子明顯已經重新處理過了,還仔細貼了小孩用的透明止血膠布,這里是兒童醫院誒,也不知道他怎么纏人家護士幫忙弄的。 她落后一步,聽他插兜走在前面問:“你今晚要睡在這兒?” “是啊,明早再去補辦住院手續,今晚打完針應該都半夜了,那時候把秋甜叫醒,我怕她回家路上風一吹又燒了?!?/br> “你確定那床睡得下嗎?”陸離嫌棄道。他指的是兒童醫院那種小單人床,又短又窄,正常成年人要蜷著睡才行。 “問題不大,從前我媽住院時候我給她陪床,還睡過醫院長板凳呢,就你剛剛坐的那種?!鼻飦聿⒉辉谝?,“就是明天得跟學校請假了?!?/br> 想起這個許秋來就頭疼,老是出勤不夠她也很怕拿不到獎學金啊。 “反正徐景盛他們也要今天才回來,我可以再幫你再批一天公假?!?/br> “真的?” “唔?!彼^也不回應,又道,“我上來時候看見超市有人租折疊床,可以租一個?!?/br> “你等會幫她搬上來?!彼仡^,這句是對那位保鏢男大哥說的。 許秋來感動之余不禁抓住他衣袖晃了一下:“真是太感謝你了陸神,幫了我這么多,我該怎么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先放、放開?!?/br> 陸離被觸碰到的地方仿佛有火苗燎過,他極力按下情緒,強作鎮定胡亂說了個要求:“你請我喝牛奶吧,順便再把從前記的帳一筆消了?!?/br> 賬上記的那幾瓶奶值什么錢,秋來爽快答應,“行!” 超市里買完東西,到出口時,她特地拿了十二瓶整箱的那種巧克力奶,才四十八塊錢,從高鐵站打車到市立醫院都不止四十八塊,這錢花的很值。而且超市促銷,箱子左邊還沾了個附贈的紅色卡通杯子,杯沿上畫只小招財貓,黃色的爪子很是可愛。 司機幫她把行李箱拿上樓,折疊床架好才走,臨走前,秋來把牛奶整箱遞給他。 趴在病房窗臺,目送小汽車的燈光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她才收回視線。 陸離走的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哥路線,半點不親民,脾氣大、毛病多有時候還很龜毛,但是真正接近了就會發覺,他其實是個很簡單純粹的人,人際交往也直來直去從不屑掩飾自己,比起那些口腹蜜劍、兩面三刀的小人,實在稱得上是個真君子。 從第一次他見義勇為只字不提,到后面順路送她回家,又或幫她請公假……于他而言也許只是隨手一幫,但許秋來都記在心里。 這一點上,他們兩個人也許恰好相反。自從遭逢家庭巨變,雙親去世,見慣冷暖,她就再也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任何人,秋來表面隨和容易相處,但內心恰恰是戒備最強、最難對人開放善意的。 * 幫秋甜換輸液袋時候,秋來發現她裙子底下掉出來一張折得皺巴巴的素描畫像,也不知道誰給秋甜畫的,寥寥幾筆描得活靈活現,功底很強,絕不是孩子的手筆,小孩不懂珍惜,她把素描紙展開,夾進書頁里。 然后打開電腦,例行查看程峰的每日行程、郵箱和會議記錄。 生意做到這么大,想找點岔子,總會有跡可循,更何況程峰這個人的本性根本不是鐵板一塊,監視他這么多天以來,秋來也有自己的發現。她猜他手底下啟辰的財務足有三套賬,一套給工商和審計看,一套給銀行看,最后一套給齊進、給自己人看。 當然,這些人在商場浸yin多年,老jian巨猾,賬本原件都不是她能接觸到的,網上郵件和通話中所能搜集的那些零星碎片,大多是不能被檢方啟用的非法證據。 為以備不時之需,秋來還是都儲存下來,這些東西流出去算啟辰的大丑聞,股價能跌得一片油綠。能泄憤卻不能一擊必殺,而且必定會打草驚蛇暴露自己。 此外,程峰手下還控制其他兩家中小型上市公司,他擅長于各種左手倒右手的資本游戲。 僅許秋來發現,去年就有兩筆分別為三千萬和七千萬美金的投資收益做現金流不入財務報表,還在公司帳外設立賬戶,搞小金庫侵吞股東資產。那些資金有的流進了私人的口袋,有的被轉移到其他秘密建立的公司,更多走向她還沒查到,但想也知道,追根究底肯定又能挖出個驚天大料。 小腹還是墜疼,渾身都不大舒服,一會熱一會兒冷。 秋來把看完的電腦關機塞回行李箱鎖好,一面戴著手機耳機聽剩下那些無聊透頂的錄音,一面靠在病床邊昏昏欲睡,大抵是這些天大腦的負荷太重,也或許是這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把她帶入熟悉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