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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完全沒人會發現。 誰知陸時安這不靠譜的家伙在拿了家里給的期末考獎金后,居然直接飛挪威去滑雪了,玩得樂不思蜀,更不靠譜的是,在小保姆從信箱取出學校的郵件交到季父手里后,經不住拷問,把她給供了出來。 許爸當晚回家,雖然沒像季時安他爸那樣揍她一頓,但也難得黑了臉,問她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秋來記得她當時是這么答的:“知道,我應該在期末考前直接找到參考答案給他看的,那樣就沒人會發現了?!?/br> 那是她記憶中爸爸最嚴肅的一次。 他意識到自己的教育出了偏差,皺著眉問她:“你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他這么問不是在嘲諷自己的孩子,而是真的要她對自己的水平做出預估。許秋來想想自己以往的戰績,謙虛回答:“應該勉強有您的水平吧?!?/br> 學院派出身的網絡安全大牛許父無論在知識還是經驗方面,自然都比許秋來更厲害,但黑客和網絡工程師是兩碼事,程序員需要辛辛苦苦建起密不透風的壁壘,而黑客只用抓住那萬中無一的漏洞潛入他們的防御。 許父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親身給她上一課,叫她攻擊自己的網站。 十幾歲的孩子,腦力和手速都是最充沛的時候,許秋來出門隨意找了家網吧,抓了一臺大型服務器為自己工作,雖然費了一番功夫,但她確實成功進入網站后臺。甚至有條不紊地逛了一番,然后寫個小工具把日志文件進行了七次以上的標準擦除,無論內存還是緩沖區,CPU和盤數據、Cache數據等所有到來過的痕跡都刪得干干凈凈,退出后利用海外虛擬機加VPN進行多次跳轉,完成了一次天衣無縫的入侵。 卻不曾想到,許父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與她進行攻防比拼,而是叫了幾個技術部的下屬,一門心思逮住她。 許秋來才到家,她的逃跑路線、使用的網吧電腦IP、機號,包括進入網吧的監控錄像,已經全都清清楚楚擺在許父桌面上。 他說:“秋來,你明白了嗎?如果拿到這些的是警察,你現在已經不能好端端坐在我的對面了?!?/br> “我知道只要你愿意,可以更改游戲公司的數據讓自己通關,可以給銀行卡余額后加一堆無限制的零,免費乘坐任何開放網絡購票的交通工具……可是這所有的一切,只要有一次、只需要一次被發現,你的人生就有了抹不掉的黑點,Ares當年能逃脫法律制裁是因為他才十三歲,而你已經十六了,這些聰明用在其他地方原本可以前途無量的?!?/br> “爸爸只希望你一生能光明磊落,做個大方坦蕩的人,而不是躲在黑暗里稱王?!?/br> …… 許秋來當年記住了這些話,把她的小玩意都塵封在盒子里,轉身投入數學老師的懷抱。 可現在,去他媽的正道吧! 她的爸爸是這天底下最光明磊落的人,他或許適合做工程師,適合做學者,唯獨不適合做一個商人,他對世界大方坦蕩,最后卻死在摯友們的構陷中。 壞人燈火酒綠紙醉金迷,只有他這個好人被欺負死了,兩個女兒過得節衣縮食窮困潦倒。 許秋來的很多不凡之處得益于她過目不忘的能力,可她卻痛恨死了自己的這項能力。 因為不論再過去多久,那些存于她記憶中的負面情緒都會依然存在著,具體至每個細節、清晰得毫發畢現,一旦回憶起,仍免不了要出現和當時一模一樣的感受使她陷入低落。她只能在大腦里假裝將它們Shift+Delete刪除,但這種假裝只將文件暫時放進了隨時可能恢復的回收站里。 時間是別人最好的良藥,但不會是她的。不想終日郁郁,許秋來只能學會把每個月最開心的事情挑選出來去覆蓋負面的東西,當然,這種覆蓋僅限于在心情平緩的時候騙騙自己。 而現在,她不想再欺騙自己了。 現代社會網絡對個人信息的保護有多脆弱? 對許秋來而言,只要給她一臺接入網線的電腦,不管多么微小的蛛絲馬跡,都足夠追根溯源。 焦點網咖日均接待顧客兩百位左右的,周年慶典翻了平時兩倍。主觀上她并不愿記住這些繁雜無用的信息來干擾自己的日常生活,但事實是:無論她愿不愿意,這些記憶會自動儲存在她腦海。 甚至都不用搜索,許秋來記起白天那個男人遞過證件時,余光掃到的姓名。 徐晶晶。 這名字很女性化,不是他的,但證件主人可能與他存在某種關聯。網咖監控的截圖清晰度很低,他一直低著頭,用面目全非的截圖去與照片信息數據庫比對工程量太大,準確率太差,最快的方法就是從那個名字入手。 在排除同城六位同名女性后,許秋來找到了那個下午在焦點網咖留下開機記錄的徐晶晶。 27歲,和罪犯的年齡相近。順著查看女人所有的親朋關系,發現她有個三歲大的兒子和同齡的丈夫,丈夫在城市北端的一家汽修廠上班,一家三口在汽修廠附近的老樓租房居住。 許秋來試圖找出她丈夫的照片,卻發現那個男人從未出現在她的任何社交平臺,包括各種存儲空間,直到她黒進修理廠的員工檔案,才猝不及防在一張舊檔案左上角的證件照欄,看到那張讓人顫抖的面孔。 她握拳閉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把檔案截圖保存。 將證件照不斷放大銳化,那臉的輪廓和她黑暗中記住的細節不斷重合。 就是這個禽獸。他拿著妻子的身份證到城市另一端的大學城網吧,在看完一堆意yin的作品之后,躲在暗巷里等待獵物經過。 假如今晚那條路上經過的是另一個女孩,他也許就得手了。蹲到許秋來是意外之喜,但也是他悲慘人生的開端。 第6章 清早,許秋來把秋甜拜托給樓下王奶奶順便帶到學校去,自己則去了醫院。 昨晚怕壓到傷口,她平趴床上睡了一整夜,渾身冷一陣熱一陣的,快到凌晨時背上越來越疼,差一點就爬不起來,想到秋甜還要上學,才勉強堅持著起身給她拿了兩片涂奶油的吐司。 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朝后看,大半個背脊是淤青紅腫,睡前噴上去的白藥噴霧并沒有用處,可能是里面發炎了。 好在社區醫院早上病人不多,省掉時間排隊。 秋來渾身頭重腳輕,拿到X光片后醫生還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這個傷昨晚就應該掛急診處理的,你看看,現在燒成這樣,還好只裂開一點點,沒有斷端錯位,不然就得手術了,衣服掀起來我瞧瞧傷口……” 她往臺上一趴,覺得世界都開始模模糊糊的。 “天哪!”醫生發出一聲壓低的驚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