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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笨呢,我站得穩?!痹S秋甜又緊緊小胳膊,勒得許秋來差點沒背過氣,好在轉過彎,附小就到了。 小家伙隨著人流進門時候,聽jiejie一聲喚,又踩著雨鞋踢踢踏踏跑回來。 “忘記什么了?” “紅領巾!” “下次還不長記性,我可再不幫你拿了,活該罰站,記住沒有?”許秋來摸出外套口袋里的紅領巾。 “記住了?!鼻锾鹫J錯時候一向從善如流。 彎腰折好幫秋天戴進校服領子底下,整理一番,“去吧?!?/br> 花傘下栗棕色的小腦袋很快消失在校門口。 到Q大時間剛好七點半,二十分鐘抵達教室,還剩十分鐘,她迅速占了個后排的座位。 周一早上的課上復變函數引論。 倒不是許秋來不愛學,偏愛坐后排,實在是這門課的主講教授和她不對付,一上課就盯著她提問。 當然,盯她是有原因的。 大二開學那會兒太忙,許秋來缺了幾次課,教授第一次布置作業沒聽著,直至上課前十五分鐘,她經人提醒才知道要交,否則就扣平時分。 沒辦法,許秋來花十分鐘順著階梯教室的無線網絡入侵了教授的筆記本,在硬盤里找到試題,復制粘貼參考答案,改錯幾道之后提交了郵件。 一切本來天衣無縫,只可惜那次作業中,最后有道讓教授得意洋洋的積分計算題,出的頗有水平。老頭確信這些初觸復變函數的菜鳥們沒人能做得出來,下一堂課開講,就以這道題為引申。 誰知半路殺出了許秋來這個程咬金。 教授批閱完作業,課上大嘆江山代有才人出,“這道題,你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解出來,步驟非常清晰,答得很漂亮,這堂課,我們就請他上來代我講講,掌聲有請許秋來同學——” 許秋來頭一天周末加班到十二點,困得不行,半夢半醒間被人推醒,迎來滿教室同學們欽佩的目光。 站起來的瞬間,她腦筋千回百轉。 否定無數種應對方案之后,只得坦然、言辭懇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對不起教授,這道題我昨天想到凌晨,實在解不出來,心里非常難受,剛剛忍不住入侵了你電腦的試題庫看了答案,這其實不是我的真實水平?!?/br> 好在Q大學風自由,教授也是出了名的寬容個性,感動之余,最后也沒拿許秋來怎么樣,每堂課必點她回答問題除外。 無論如何,許秋來從此是不敢再用周一這堂課補覺了,為了維護沉迷學習的人設,只能盡量坐后排,聽課之余做點其他事情保持清醒。 比如,她最近經學長介紹,接了個小網站制作的活兒。 建個網站本身不難,難的是要修出符合甲方爸爸審美的界面,許秋來的美學向來崇尚簡單粗暴,恕她實在搞不懂RGB中數值230的紅色和250的區別。 坐在個背脊寬大的男同學背后,照著甲方聊天框里修了一上午,人家總算松口驗收。 因為是按需定制,沒有模板套用,放學鈴聲響起來的同時,三千塊勞務費進賬。 許秋來滿意地把銀行余額數了兩遍,電腦和課本一股腦塞背包,打算去食堂吃飯,拔腿時被同班同學喚住。 是應青,她們班班長?!扒飦?,輔導員在群里的通知,你看見了沒?!?/br> “嗯?” 果然沒看。這事兒在應青意料之中,許秋來整天忙得很,應青并不覺得奇怪,“下午有知名校友來咱們信息學院講座?!?/br> “算出勤嗎?” “不算?!?/br> “那就不去了,謝了啊?!痹S秋來轉身就走,又聽應青在身后急喊,“是啟辰科技的總裁齊進主講,多聽前輩講座對咱們沒壞處?!?/br> 許秋來的腳步在聽見“啟辰”二字的時候就已經頓住。 啟辰科技,國內領先的互聯網安全軟件公司。它的核心團隊幾經波折在風雨飄搖中站穩腳跟,成為信安巔峰的故事廣為流傳,是激勵Q大信院一代又一代學子創業的雞湯。 吃了頓寡淡無味的食堂餐,許秋來直等到大禮堂的講座開始,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從正門進入,在禮堂最后一排落座。 黑暗的空間里會很有安全感,可以讓她肆無忌憚打量那個講臺之上的人。 齊進已經年過四旬,白面闊鼻上是疏淡的眉毛,戴金邊眼鏡,一張平凡至極的面孔,卻因為充斥著的強勢、自信和野心與普通人區別開,顯出上位者的威嚴來。 他在臺上高談自己的成功史,從那段為了寫代碼吃泡面吃到怕的日子,到身價數十億美元的企業家。 多么春風得意的中年男人啊。 許秋來三年前上一次見齊進,還是他來到家里,一邊落淚一邊苦苦游說她爸爸,見過那時候,實在無法直視他現在揮斥方遒的樣子。 講座沒什么新意,都是些聽到耳朵起泡的老生常談。 Q大學子向來驕傲率性,覺得沒意思,主講人再大的咖位也不買賬,講座過半就走了三三兩兩,不過她還是聽到了結束。 大禮堂的燈光重新點亮,許秋來緩緩隨著人流出門去,又一次遇上從后臺撤下來的齊進。 他被隨從環繞,談笑間,就要從面前穿行而過,人流卻忽然頓住不前,后來的人不明情況,接二連三的推搡涌來,許秋來一時不查中了招。 盡管她極力控制身形,卻還是受慣性影響踉蹌著朝前跌了半步,待直起腰要退開時,一抬頭,發現齊近的目光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落在她身上了。 中年男人腳步放緩,疑惑的面孔似乎是在回憶,待回想起來時,臉色微動了動,很快重新布上笑意,路過她跟前時定了定。 “許……秋來,秋來侄女,我沒記錯吧?” 許秋來嘴角動了動,沒答。 事實上這一秒鐘,她心跳得飛快。 長袖下的指尖掐進掌心攥緊,使盡全力忍耐還微微顫抖,她怕自己咬緊的牙根齒縫間會不受控地蹦出來這兩個字—— 垃圾。 “好多年沒見了,我記得你當年念書成績就不錯,沒想到你最后也考了你父親我們的學校,真是了不起,他在天有靈,一定會為你驕傲?!彼ζ饋淼哪樝袷秋L干發硬帶褶子的白面饅頭。 “是的?!边@一次,許秋來的唇畔蕩開些許弧度,看上去似是在羞怯。 男人回頭說了句什么,從身后的助理那拿出一張名片來遞給她,輕拍她的肩膀,“秋來,有什么困難就來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你爸爸當年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些年我很想念他?!?/br> 真是遲來的幫助呢。 事實上,她那倒霉的爹媽倘如再早死一年,倘如她沒磨著后槽牙撐過來,早就輟學百八十次了。公司破產清算后,兩口子留下來的東西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