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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遠深知自己母親的性格,她說的話去偽存真也就只有一分能信,舒巖指不定受了什么委屈。他掏出手機,又一次撥打舒巖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安遠心急如焚,他推開自己的母親就往門口走,他想他要去找舒巖,雖然不知道怎么找,總歸現在不能就這樣待在家里和母親對峙,這是浪費時間。“你要去哪里?!”安遠的母親追了出去她指著安遠的背影罵,“你給我站??!我還在這里說話你走什么走!你有沒有規矩?!你來江州這么多年都學了些什么?!你的那個爺爺奶奶,還有那些叔叔們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他們自私自利就算了,還把你也帶壞了!”這些話安遠在來到江州開始聽過無數次,母親總是不滿意,什么都不滿意,她會怪罪爺爺,奶奶,叔叔,或者其他什么人,說他們讓她羞愧讓丟臉,這一切的人都沒有規矩,可是她從來不會告訴你怎樣才算是遵守“她的規矩”以及誰制定了“她的規矩”她甚至不敢去這些她看不起的人正面抗衡,只能一遍遍的敲打自己至親的人。當然,像舒巖這種,看起來就很軟弱,也不多言語,總是很客氣禮貌的人,母親是從來不會怕的,她最擅長就是拿捏這樣的人。安遠越想越覺得心像被撕裂開一樣,他幾乎可以想象出舒巖茫然地站在那里,承受著不知名的怒火,想反駁,可是無從開口,安遠太知道了,因為他已經盡力過太多太多次了。安遠的手摸上了大門的門把手,安母瘋了一樣地沖過去擋在門前并且用力的推搡著安遠,她喊著:“你大了就不聽話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安遠的頭痛的要炸裂,額度上冒出了冷汗,他握著門把手的那只手里還攥著舒巖的卡,此刻這卡和門把手的邊緣把他的掌心磨的生疼,安遠壓住心中翻騰的怒火,他壓低聲音說:“讓開,我要出去?!?/br>“出去?出去干嘛?!出去找那個不要臉的野男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終于出現了,安遠松開了手,他把舒巖的職工卡攤開在掌心,給他母親看,他一字一句說:“媽,這個人,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的……愛人?!?/br>安遠的mama對此無動于衷,她吝嗇的都不會去看一眼那張卡上的照片,她只是抬著頭嗤笑著安遠的癡情,她說:“你都要三十了,別說這么幼稚的話,我以前不管你,是想你大了,兒大不由娘,你在江州七搞八搞的,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你看看你這幾年,生活上止步不前,感情上又走上歪路,你連個親戚你都照顧不好,安遠你自己說說,你配愛誰?”安遠想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我當然配去愛人……或者我再不配,也有人愿意讓我去愛……舒巖那么好,他救贖了自卑的自己。母親永遠也不會明白,她也不想明白。“我愛他?!卑策h高聲說,“我愛這個人!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愛他!我要跟他過一輩子!媽,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從小到大我能決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我不想我到這個年紀都還不能去決定我能愛誰!我愛他!愛他!我要去找他!誰也別想攔著我!你也不行!”“你要出這個門口我就死給你看!”安遠的母親死死的堵住大門,她聲嘶力竭,“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在這里!”“媽……還是,我死給你看吧?!?/br>安遠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抓住了門把手,安母見狀瘋狂地推搡他,她喊著不許去哪里也不許去我還沒有說完你哪兒都不能去。安遠被纏得不行,他想躲開母親揮舞的手臂,他用力轉動門把手,結果發現門是虛掩的。門被一下子拉開,安遠的母親因為門的慣性跌坐到地上,她瘋狂地喊著安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安遠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看見門后,站在門口的是滿臉淚痕的舒巖。————安遠伸出手,抹去舒巖的眼淚,他知道自己又讓舒巖委屈了,他說別哭,別哭了寶貝,對不起。舒巖搖頭,他說沒有,我沒事,我只是來和阿姨說幾句話。安遠的母親已經站了起來,她走向客廳,在最中間的沙發上坐下來,她用手整理了一下有點散亂的頭發,小心的把它們掖到耳后,她看著舒巖和安遠牽著手走過來。安遠本來是握住了舒巖的手示意他和自己離開這里,可是舒巖卻用另一只手罩在倆人相握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聲音還有點沙啞,他只能很小聲的說,沒事,安遠,我真的沒事,我只是說幾句話,相信我,相信我好嗎。舒巖和安遠站在了安遠母親面前,安遠的母親端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手被握的緊緊的,安遠能感覺到細微的潮濕在侵蝕他的手掌,他知道舒巖此刻很怕,很怕,他反手握住舒巖的手,想給舒巖一點力量,但是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現在就帶著舒巖離開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離開這個逼仄的空間,離開這種壓抑的生活,可是舒巖說相信我……那就相信他吧,因為他是舒巖,所以安遠不能拒絕。“阿姨?!笔鎺r顫聲喊了一句,看安遠的母親并沒有像安遠不在時那樣暴怒的打斷自己的每一句話而稍稍松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剛剛已經想過了……”“我會去和我父母說安遠和我的事情的,如果您真的想和他們談談……我盡量說服他們……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他們是不是可以接受我的提議,因為他們有可能和您一樣并不接受我和安遠的關系……可是我會去做的?!?/br>安遠在在一邊輕拽了一下舒巖的手,他說不用的,不用這樣的,你爸媽那邊我們可以慢慢來的。舒巖輕輕咳了一聲,看著坐在那邊一言不發的安母,他慢慢說了下去:“我站在門口聽到了你們說的話……”安遠的母親發出一聲嗤笑,她說:“不正經的人果然做什么都偷偷摸摸?!?/br>“咱們現在就走!”安遠緊緊拽著舒巖的胳膊,他眼眶發紅,不知道是想流淚還是想憤怒。“我們的家我們為什么要走?”舒巖話雖然說的硬氣可是還是有點害怕的,他站在原地不動,但是指尖的顫抖騙不了安遠。“你們?”安遠的母親終于站了起來,她手指點著舒巖的臉,“你還要點臉嗎?我剛剛不說你是想你好歹跟過我兒子幾天我給你個面子,你現在就抖起來了?你的家?你的房子?這房子我是兒子自己買的,是我們的,不是你的!安遠你自己看看你找了個什么樣的人?!這不怪我平時說你沒有腦子吧?!”“媽!別說了!我明天就把房子過到舒巖名下!”安遠吼道,這下不止眼眶,連臉和脖子都是通紅的了,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