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今天員工休息，廚房的材料不多，我就，嗯，隨便做了這個?！?/br>
舒巖點點頭：“看出來……是……隨便做的了……這也太丑了?！?/br>
三明治的邊緣切的七零八落，里面的芝士流到盤子里，燒焦的雞蛋掙扎的露在土司外面，看造型應該還是制作者稍微擺了擺的就是三明治里面的內容分崩離析的厲害，有點無力回天。

安遠臉紅的緊，他知道這個早餐做的是不太成樣子，但是想舒巖一向溫柔也許并不會在意，或者至少不會說出來。安遠忙去拉盤子，他想把盤子拉到了自己面前，他說：“別吃這個了，我也是真的不太會弄這些東西……我糊涂了，我去隔壁星巴克買一些早餐好了，這杯牛奶你先喝了，我馬上就回來?！?/br>
“哎，別??！”舒巖趕忙按住安遠拉住盤子的手，“我是逗你玩呢，你怎么還當真了？這個很好，我要吃的?！?/br>
安遠的手很熱，和自己的不一樣。舒巖的手指搭在安遠的手背上想，安遠的手真大啊，皮膚是燙的，襯得自己的指尖冰涼。

其實有點舍不得收回，但是不收回的話就太奇怪了。

安遠會覺得自己太奇怪了，自己也會覺得自己太奇怪了。

只是朋友而已。

舒巖想著這些就把手移到盤子邊上往自己這邊又拉了拉，他說：“還不快吃？要不然就別怪我一個人把你那份也吃掉，餓肚子的話，不要說我沒提醒你?！?/br>
安遠笑了，他拿起一個三明治說：“你吃這個，這個稍微，嗯，好看一點?！?/br>
舒巖接過來細看，果然里面的雞蛋看起來正常多了，不是焦黑的樣子。

“我以為你一個人過了那么久，很會做飯呢?！?/br>
安遠看著自己剛拿起的那個，有點下不去嘴，的確是……太黑了……但這比廚房垃圾桶里的那些碳化的雞蛋來說還是強太多了，他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靠喝咖啡強壓吐出來的沖動，他說：“以前上學就在學校吃，后來工作實在很忙，基本就顧不上吃，吃飯的時候多半在加班，于是叫個外賣隨便吃吃，或者真的覺得太累了，懶得做飯，所以到現在什么都沒學會。說真的，我之前上網查了一下，覺得三明治看起來最簡單，所以才敢卷起袖子上的，但是，哎，我還是去隔壁買些吧，你別勉強自己吃了?！?/br>
舒巖沒有理安遠的勸阻，三下兩下吃完了三明治，還乖乖的喝了牛奶。做完這些以后他有點得意的抬起下巴沖著安遠笑。

像是在炫耀的孩子，像是求表揚的貓。

安遠站起來走到舒巖身邊，他想摸摸舒巖的頭發，可是手舉起來，還是改成拍了拍舒巖的肩膀，安遠輕聲說：“吃完了就走吧，咱們出發吧?！?/br>
舒巖看著盤子里被安遠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疑惑的問：“你早飯沒吃完呢，你不吃了嗎？”

安遠皺眉撇嘴的說：“這么難吃的東西，就你吃的下?！?/br>
————

舒巖一路臉都很冷。

安遠陪著笑臉說：“我真的是沒想到會那么，那么難吃。我以為三明治這個東西頂多做的不好看一些，材料都是現成的，味道總不會太差?？墒俏页赃M去才覺得我可能是把醬什么的都搞混了，所以變成那樣的味道?！?/br>
舒巖還是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

安遠想了想又說：“別生氣了，看你都吃完了，我很吃驚，也很……高興?！?/br>
舒巖哼了一聲，然后開口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想說話而已?！?/br>
“沒生氣你臉拉那么長？”安遠笑著比劃了一下，“就像我抽的煙，長白山一樣?！?/br>
舒巖說：“我沒有生氣。真的沒有?！?/br>
舒巖想我怎么會生氣呢，我只是，有點失望而已。

看起來就很糟糕的早飯，吃起來感覺更糟，但是還是吃了進去，并且心里還對之前的調侃有一絲抱歉。因舒巖他看見安遠的額頭都出了汗，看見安遠的眼神有一絲小心有一絲期待，他想為了安遠的這份心，也應該是要鼓勵一下吧?所以硬著頭皮吃完了三明治。

可是，可是我這么善解人意，這么……

這么乖，卻沒有什么表示嗎？

就是跟我說一句這么難吃的東西就你吃的下嗎？

如果剛剛安遠沒有說自己很高興這句話，舒巖簡直一輩子都不想和他講話。

“哎……”安遠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樣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卑策h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掏出煙來，他趁著紅燈的時候掏出來一根叼在嘴里，摸索著口袋找著火機。

一只手伸了過來，拿掉了他的煙。

“開車的時候不要抽煙?！笔鎺r低頭把玩著香煙輕聲說。

“我就靠抽煙扛餓呢?！卑策h摸著肚子說，“我只喝了一杯咖啡，現在這里空的很?！?/br>
舒巖說：“那怎么辦？要不然我們先找地方停一下吃點東西再走？”

安遠搖頭，他說：“不要了，我和那邊預約的時間要到了?！?/br>
“還要預約？”

“是的，是需要預約一下時間的，那天咱們通完電話，我就和那邊約好時間了。否則可能還要等，你不是月底就要么，其實時間是有點緊的，如果這家不滿意，我們馬上去看下一家?！?/br>
舒巖沒想過訂做衣服還要這么復雜，他以為就是和逛街一樣，隨便看看，量一量就行的。

“舒巖?！?/br>
“嗯？”

“我真的很高興?！?/br>
“沒什么?！?/br>
“我只是因為高興所以想逗逗你?！?/br>
“我又不是小貓小狗！”舒巖抗議道。

安遠將車子開進了一個創意園區，他把車停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家店門前。

車子停穩后安遠解開安全帶然后向著舒巖伸出食指和中指開開合合的比劃著。

舒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安遠說：“煙?！?/br>
舒巖松了口氣，但是又紅的更加厲害。

安遠接過舒巖遞過來的煙夾在手指里送入口中，他含混的說：“你要是小貓小狗，我早撿回家去養了?！?/br>
————

安遠帶他來的這家店，舒巖非常滿意。

這是一家日本企業，版型似乎更適合舒巖這種東亞人的身材，服務人員都彬彬有禮，熱情周到，而價格基本就在舒巖的心理價位左右。他很快就決定在這家訂做，安遠問他還要不要再看看？他還知道幾家都可以帶舒巖去的。舒巖覺得麻煩覺得這家都合心意不如就在這邊弄好算了。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選擇面料顏色的時候舒巖和安遠有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依舒巖的意思就做套黑色的得了，不用動腦子。

安遠想法是既然來訂做，就選個襯他的，這里可供選擇的顏色花紋還是很多的，可以慢慢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