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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許他們的大臣輕言先祖的成敗來教育本朝的皇子,聞氏卻做到了,聞氏的皇帝相信,只有不斷的從歷任先祖的優劣政策中推演本朝的現實成敗,才會是推動國家健康發展的根本之所在。不是一味的繼承,也不是全盤否定,這就是大啟獨特的風格。“可是,聞薇生公主為什么也參與了宮變呢?慈安是她的親娘,不是嗎?”這是聞欣在這一世再見到雙子時就沒有想明白的事情。“天家無親情。就好像二皇子能夠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殺了四皇子一樣,在利益面前,聞薇生公主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當然可以參與把她的親娘關起來的宮變,而且只是軟禁,又不是殺了慈安圣太皇太后,不是嗎?”蘇太傅毫不懷疑聞欣會問這個問題,以聞欣那種重視親情的性格。“所以,只要是不死,就可以了嗎?”聞欣低頭沉思,“那聞薇生為什么沒有想過,被關起來的慈安該有多難過呢?”倒不是聞欣真的對于歷史上這位最長壽的長公主有什么成見,他只是情不自禁的進行了角色代入,時空轉換,慈安被自己的親女兒軟禁不得已讓出手中的權勢,一如聞欣被自己的母后和皇兄聯手逼著退位頒布退位詔書,為什么有些人就是可以肆無忌憚呢,就好像親情在他們眼中什么都不是,好像根本沒有人會在乎。聞欣真的很想告訴那些人,親情是很重要的東西,最起碼,他是在乎的。蘇太傅自然不知道聞欣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覺得聞欣太過心慈手軟了,這樣的性子固然有好處,但也會為聞欣帶來傷害,所以他對聞欣說:“所以,請善用您的仁慈,陛下,小心隨時都會有匕首從身后襲來?!?/br>上完和蘇太傅的課之后,聞欣在又一次吃完晚飯后,和繼續致力于處理內政的司徒律交流起了他的心得感受:“所以,阿律,如果我選擇不信任太后,才是正確的選擇,對嗎?”司徒律抬頭詫異的看向好像瞬間開竅了的聞欣,點點頭:“理論上可以這么說?!彪m然聞欣不知道他有可能會遭遇太后的逼宮(來自司徒律的主觀臆測),但從大皇子死后,太后在還沒有冊封成太后時全然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對皇上大加斥責,就足夠聞欣對她放棄信任了。一開始司徒律還怕聞欣不同意,看著聞欣這段時間因為忙而忽略了太后,才會稍加動作,想著抽絲剝繭的削弱太后的影響力,現在,終于可以把這些都擺在明面上了。蘇太傅還是有其存在的必要性的嘛,司徒律想。“那,我們要怎么削弱的太后的勢力呢?”聞欣開始苦惱的思索,“效仿稚帝的宮變好像有點小題大做了,而且朕也沒有什么合適的理由……”“皇上,你以為我現在在做什么?”司徒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內廷衙門的內務,他果然就不該指望聞欣能夠開竅的,整個后宮無主,一般這個時候就該是由太后出來主持大局了,聞欣以為他是怎么得到內廷衙門的這些活兒的,當然是太后已經無法插手的情況下。“阿律!你好厲害~”聞欣發自真心的開口,“我都沒有想到,你就幫我做好了?!?/br>司徒律難得的耳朵一紅,心里卻想著,這是當然的,我的陛下,我會替您把一切不安因素全部排除在外,不論是誰,我發誓。蘇太傅再上課時,對聞欣說:“陛下對于光興帝的這段歷史,還有什么好奇的嗎?”“有~”聞欣舉起高高的手,“光興帝真的是女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啊。那一刻,蘇太傅深感到了培養一個皇帝的任重而道遠。在聞欣和蘇太傅教學相長的這段苦逼日子里,一直很倒霉的陸基,陸士衡同學好像……還是一直很倒霉著。下了朝,到內閣點了卯,陸基就開始了一天的無所事事。陸基表示,他從來不知道內閣會是這么一個清閑養老的好去處,曾經在想象中的那個揮斥方遒的熱血夢徹底被現世擊碎了。內閣這種本就只是服務于皇權至上的中央的類似于助理的機構,在司徒大將軍代替聞欣全盤接手外政之后,就變得更加多余起來。內閣現在的閣老,就是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堂上都有著很高威望的蘇太傅。而陸基作為蘇太傅最后一個關門弟子,也不得不效仿他的師父,變得沉默起來。也許曾經陸基還會在蘇太傅面前抱怨幾句,高呼一下司徒大將軍弄權誤國,應該大正還朝讓皇上親政的口號,但那畢竟是曾經,不是嗎?倒不是陸基認清了皇上的無能,而是蘇太傅讓陸基看明白了司徒律的強勢,連蘇太傅都不得不避其鋒芒的強勢,借由大皇子之名逼迫肅政臺左臺中丞楚寬不得不致仕的強勢……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內閣新人,又有什么立場和能力置喙呢?蘇太傅很直白的對陸基說過:“你覺得現在的司徒大將軍是在阻礙皇上親政?去好好看看你師父我還有司徒大學士在天佑年間都做了些什么吧,然后你會發現,司徒律和師父我曾經做的又有什么區別呢?還是說,你在指責你的師父曾經也是這么的弄權誤國,阻礙皇上親政?!”在司徒律的管制下,現在的國家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而不是什么困頓局面,可以說完全符合了大啟朝能臣干吏的本國特色,這就是現實。陸基想,他現在這么反對司徒大將軍,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想要取而代之嗎?曾經陸基以為這個角色應該是屬于他的師父蘇斐然,然后在他的師傅致仕后由他繼任……現在想來,那是多么可笑的無知。從內閣渾渾噩噩的下班后,新科的狀元郎陸基放棄了乘軟轎的交通工具,轉而漫步在皇城外的貴族區。這里住的都是達官顯貴,皇族世家,曾經是窮困潦倒的他最向往的地方,現在勉強算是功成名就的他才發現,這里寂靜的卻像是一座墳墓,埋葬了他全部的夢想。而也就是在那一天,一個明亮鮮艷的聲音闖進了他的視野,改變了他全部的悲觀情緒。“這位兄臺,誒?陸士衡!你是吧,真的是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顏回啊,咱們在大皇子的詩會上見過啊,還記得嗎?咱們還一起參加的這次恩科呢?!泵髌G而爽朗的聲音從耳后傳來。“原來是子淵兄?!标懟D身回禮,態度親和,完美的無可挑剔。他是記得顏回的,這個出身庶族,被攔在了殿試前的文采斐然的爽朗人士。陸基之所以知道顏回是因為他一直把顏回當做他的反面教材,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如果你不努力,那么你就會變成顏回那個樣子,縱使有才,也不過只能蹲在太學里孤獨終老。雖然即便到了這個田地陸基也不會想著去太學里發霉,但他也不可自己的羨慕著顏回,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