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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雖衣食粗糲,倒也平安的長大,且愈見壯實;十八歲的時候四狗已長得分外高大,又對陳玉兒忠心耿耿、言聽計從,陳老爺子便賜了他姓陳,改名四喜。四喜與陳玉兒一同長大,心中早對這粉瓷娃娃般的小姐動了情,只是他深知身份差異,多年來一直將這份情愫深藏于心,爛在其中;只是此時見了心中佳人要嫁做他人婦,便是如他這般吃了太多苦、早已學會隱忍二字的人,也不免覺得心中酸苦,嘴角發澀。四喜出了后院,老管家見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滿地喝道:“四喜!發什么呆,都忙得腳朝天了,你還站在這,趕緊的去廚房里幫忙!”四喜應了聲“是”,大步抬開去了廚房。且說那柳晉進了主廳,陳老爺子親自迎了出來,奉到上座,媒婆列出了長長的彩禮清單,一件件名貴物品讓陳老爺子笑成了一朵花,嫁個女兒能得這般好處,還能攀上柳家這門親家,他自然是極為歡喜的。雖說是你情我也愿,但應該的過場還是要走一遍,一番繁文縟節下來便過去了大半個時辰。陳玉兒梳妝打扮好了藏在屏風后面看了眼那冤家,當下羞紅了臉;那四喜嘴拙,這柳晉豈是“正人君子”四子能形容的,那珠玉般的面貌,俊秀的長相,便是潘安宋玉也不過如此;偏又面帶著喜氣,見人說話先笑三分,看去說不出的和善親近,直看得陳玉兒恨不能出去與他相談一番。兩個丫鬟偷看了姑爺的長相,便來取笑小姐,陳玉兒少女心性,哪經得起人調侃,臊紅了一張臉跑回了后院。四喜與一眾家丁奴婢忙乎著擺開了酒宴,待賓客入席后又去招呼著幾個粗壯的家人搬彩禮,腳跟不著地的忙了半日后,喧鬧的陳府才安靜下來。那柳晉也是個喜人,特意托人送了份精裝的詞集給陳玉兒,陳玉兒接到這份特別的禮物,捧在手心看了半天后便紅著臉坐在窗臺前出神,連兩個丫鬟的調侃取笑都故作不聞,四喜知她是對那未來的姑爺情動了,心中一半松了口氣,另一半又覺空落落的。四喜回到莊園后下人居住的屋群,進了自己的單間后,坐在床沿上發了半天呆。到月光灑進屋時才醒悟過來,嗤笑了下自己這份不應該的妄念,蹲下身開始收拾床下的舊衣物和書本,自言自語道:“隨她過去也好……好過以后再也見不著她……本來便是不可能,何苦妄想……姑爺看去良善正直,盼他能好好對待小姐才好……只是聽聞他家中妾室已有五房,得小心些別讓小姐受了欺凌……”2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幾日便到了良辰吉日,柳、陳兩家百年大戶結緣,自然是城中一件盛事,迎親的隊伍占了整條街,吹吹打打的繞了大半個城,才將陳玉兒的花轎抬進了城東府城巷的柳府。陳玉兒陪嫁丫鬟除了貼身的梅兒、蘭兒,還有十來個粗使的婆子和丫頭,家丁中只帶了四喜一人?;ㄞI進了府邸,漫天的禮花遮天蔽日,鞭炮的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睛。四喜和幾個家人照看著嫁妝走在隊伍的最末,花轎都進門半天了,他還離那朱漆大門差著半條街的距離。身邊的人個個都是喜上眉梢,主人家大喜,下人們得的打賞也不會少;四喜微低下頭,將神色中的落寞掩去。禮炮又響了許久,隊伍終于緩緩地全部進了府門,四喜抬頭四處打量,心中暗暗心驚,這柳家雖看似與陳、吳齊名,但入了門后眼前顯露出來的庭院山石、亭臺樓榭,個中格局氣質大而不粗、貴而不俗、雅中帶幽,便是四喜這樣沒什么見識的下人也能看出絕不是一般商賈人家所能比肩。又抬頭看前方,目之所及盡是賓客如織,無數下人在其中穿梭,哪里還能看見花轎的影子?四喜心中失落,把頭低下,隨著柳府派來接管他們的管事抬了嫁妝的箱子往內院走。安放好東西后那管事笑瞇瞇的給下人們各發個紅包,安排到前廳去輔助做事。四喜雖心中五味繁雜,但他是個本分人,對分配下來的事兒做得極為認真,那管事見這年輕人身量高大、做事賣力,又不多話,是個老實人,對他也青眼有加,到了休息時分便來與他攀談,知他是定安縣人后面露喜色,道:“如此倒巧,我也是安定縣人,姓周,也是十年前逃難過來的?!彼南猜犃艘彩谴笙?,相互問詢之下,方知二人原本是隔一條街的鄰居;這周管事比四喜大了五歲,索性認了四喜做兄弟,四喜高興的應了。待到晚上大婚宴席辦完,收拾打掃完畢后,周管事與柳府大管家柳安求情,安排四喜住到西園與自己相鄰的廂房。柳安與周管事的關系似乎也頗熟,當下就應了。周管事去廚房討了酒,和四喜兩人勾肩搭背地回房喝酒。四喜心中本有少許煩悶,此時見了老鄉,又極相投,干脆地將那心頭煩念拋去,與周管事喝了個痛快。第二日四喜早早地便起了,提個水桶到院中打水沖掉一身的酒氣,挽了頭發,換上新制的柳府下人服飾,去廚房中煮了些清食小點端了,往陳玉兒所在的蘭苑送去。他與玉兒自小長大,玉兒吃慣了他親手做的飯食,一日三餐皆出自他手,是以玉兒嫁來柳府,要帶上四喜,陳老爺子也是十分中意。到了蘭苑剛要進院門,那門忽然開了,視線下方露出一張艷麗俏臉來。四喜一愣,趕緊后退幾步站到路旁,彎下腰躬身行禮道:“老爺?!?/br>柳晉人雖生得面若桃花,身量比之常人卻也不低,見了這高大的下人不禁多看了一眼,才徑直離去。大管家柳安跟在柳晉身后,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四喜原地站了一會,直到二人走遠了,才直起腰來進了蘭苑,心中自是百般苦澀。陳府帶來的丫頭們在院中各處站了,紛紛與四喜打了招呼。陳玉兒也已起了,正坐在內室由梅兒伺候著梳頭。四喜進了廳門,往內室看了一眼,猶豫了下還是將飯食放到廳中桌上,朝內室方向躬身道:“小姐,吃早點了?!?/br>“好的,先放外面吧?!标愑駜旱穆曇糇詢葌鱽恚骸八南哺缫蚕热コ栽琰c吧,不必等我?!?/br>“是?!彼南矐寺暫笸庾?,心中暗想:若是以前必然不用避我,直送進去便是。如今她做了他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