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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清陳大人叫臣這么說的,非臣本意啊陛下!” 陳清驀然失色,也不顧是在金鑾殿,驚聲道:“無稽之談!你我無冤仇,為何將我陷害!” 齊璟嘴角掛著一絲諷笑,他們方才還口徑一致,眼下大難臨頭,都無需他做什么,便自相殘殺了起來,實在可笑。 “心急,成不了事?!?/br> 齊璟嗓音清冽,幽淡一句,令人心悸,就在那兩人疑惑之際,只聽他喚了聲“云遲”。 云遲會意起身,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高舉道:“此為刑部近來查處官員受賄名錄,天子邇德而遠刑,故而刑部直接交到了我手中,貪污受賄,當剝官奪爵,再者,所有外賄金銀,皆刻有赫連府的字樣?!?/br> 他話一出,當下所有人都明白皇帝這回是要徹底將朝中余黨處理干凈了,殿內便有人開始膽顫不安了起來。 云遲凜聲道:“與逆臣賊子拉幫結派,依據齊律,罪無可赦!” 年無垢朝著皇帝響頭一磕:“陛下恕罪!臣一時沖動,才聽信了赫連家讒言,不久前有人威脅,要臣按著先前太后的意思辦事,臣唯恐事情敗露,今日只得誣蔑云姒姑娘……” 陳清也是徹底慌了,“陛下,宮中的流言,也是太后著人設計的,本意是、是利用云姒姑娘報復陛下您,吾等雖收了錢財,但絕無謀逆之意啊陛下!” 他們為保命,是將事情全盤托出了,只是那威脅之人,卻是不知是誰,他們深埋著腦袋,半晌未聞皇帝動靜,都嚇得不敢動彈。 齊璟沉默片刻,幽幽一聲低嘆:“名錄還沒開始念,你們倒是認得快,事到如今仍一口一個太后,還妄言無忤逆之意?”他語色愈發疏冷:“來人,將名錄違律者關押刑部大牢,一個都不許落下!” 對他們驚惶懺悔的態度視而不見,很快便有金吾衛入殿來,眾目睽睽之下竟帶走了大大小小十余個為虎作倀的官員,可想而知,赫連家的野心和手段。 金吾衛奉命將人都押走后,大殿重新沉寂了下來。 齊璟站在殿中,燈華之下玄袍金邊繡蟒,王者風范極盡一身凜冽,靜默一瞬,伏跪腳下的眾人只聽皇帝陛下冷厲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從今往后,再有無視律例者,不論是誰,殺無赦!” “臣等謹遵圣意——” 君顏動怒,他們不敢再作聲,片刻后,齊璟卻是允了眾人起身。 他沒有步回御座,而是身姿峻拔,負手原地,“立后一事,眾卿可還有異議?” 無人敢說話,直到徐伯庸先行拱手道:“中宮鳳位空虛,玉鸞公主愿嫁我朝,締結兩國之交,自是極好?!?/br> 丞相大人都如此說了,眾人自然也無二話,紛紛提前恭賀了起來。 喻輕嫵朝齊璟揖了一禮,笑道:“陛下要與北涼聯姻的意思,我已向父王傳達,父王信上言明,只要姒兒愿意,他并無意見?!?/br> 容色終于漸漸斂去肅冷,齊璟薄唇略彎:“朕會以長陵連至封陽九座城池為聘,千里之地沃壤作禮,擇一良辰,風風光光迎娶二公主?!?/br> 他俊眸之中風華流瀲,字句語色盡顯威儀,絕非說笑。 此意外之言,不知是他臨時起意,還是早有打算,喻輕嫵錯愕一瞬,好一會兒才反應明朗,她緩緩轉出一笑:“陛下有心了?!?/br> 倘若瞞下云姒的身世,他無需割城獻地,照樣能娶她,但他要她擁有世上最好的一切,最無比的尊榮,從此,無人再敢招惹她半分。 區區九城千地,若是她要,這萬里江山,他又有何不舍。 …… 無其他事宜,齊璟屏退了眾臣,只余下幾人尚留金鑾殿。 齊瑞想聽聽他們說些什么,卻被齊璟一個冷峻的眼神直接逼退,只好不情不愿地和成淵一前一后出了殿。 他方踏出一步,就眼尖地發現漢白云柱后,一個鵝黃身影躲在那兒東張西望。 齊瑞丹鳳眼一瞇,走過去,毫不留情抓住她的后衣領,將她拽了出來:“你這丫頭跑這兒來做什么?” 明華一驚,被他揪著,四肢拼命掙扎:“死齊瑞,你放開!” 齊瑞一只手便令她掙脫不了,另一只手撐著腰,笑露玩味:“膽子不小啊,朝會都敢竊聽?” “信不信我咬你??!”明華怒罵,幾乎整個人都快被他拎了起來,胡亂蹦跶的雙腳怎么也踹不著他,她氣急:“成淵,成淵——” 見她被揪得脹紅了臉,成淵上前,容顏一正:“瑞王殿下,兵部有要緊事務亟待處理,請殿下以政事為重,暫且莫玩鬧了?!?/br> 又拿公務壓他,齊瑞輕嗤了下,忌憚著皇兄,只好松手放開了明華。 明華氣得跺腳,圓眸將他狠狠一瞪,越過身就要走,隨即就被齊瑞扯了回去:“哎哎哎,你干嘛去?” 明華沒好氣甩開他的手:“找姒姒!” “行了別去了,”齊瑞好心解釋:“小宮女馬上就得回將軍府待嫁了,沒空陪你玩兒,不如跟我到兵……” 不等他說完,明華熟視無睹,徑直拉上成淵的衣袖:“我們走?!?/br> 齊瑞瞪大眼睛,一口涼氣倒吸上來,一眨眼,那鵝黃錦裙和簡素官服的身影就并肩走遠了。 回了神,齊瑞疾步如飛,追上去,意味不明咳了聲,撞了下明華的肩,道:“喂,笨丫頭,小宮女都要和我皇兄成婚了,你什么時候嫁人???” 明華不看他一眼,故意將頭偏向另一邊:“成淵你什么時候娶妻???” 突然被她這么一問,成淵溫雅的面龐悄悄浮現一絲顏色:“我……” 齊瑞皺眉:“我問你,你問他干嘛!” 宮道很長,他們一路走,一路較勁。 …… 金鑾殿,唯云遲、喻輕嫵和方穆留了下來。 喻輕嫵眼尾輕挑,笑了笑:“關于姒兒的身世,我想親自告訴她,有些事大概只有我能說清楚,陛下和云將軍意下如何?” 畢竟是姒兒的生父,想來北涼皇帝定是有千言萬語要她轉達,齊璟淡淡笑道:“由公主來說,自然最好?!?/br> 而云遲神情凝重,稍顯沉悶,他也有些話,是要和云姒說的,從娘親出事到如今,他一直都知實情。 云遲默默吸了口氣,眸中情緒無聲無息斂去,他沉靜道:“我去備馬車,一個時辰后來接姒兒?!?/br> 既然嫁娶之事已定,那云姒應當要在將軍府待嫁,一直到成婚那日。 云遲離殿后,喻輕嫵便也離開了。 欽天監監副方穆有事稟報,故而待眾人離殿后,他上前一步,揖手道:“陛下,據微臣觀測,再過半月有余,紅鸞星將引動帝座命宮,結合云姒姑娘八字,臣以為四月初七,最宜嫁娶,若覺cao之過急,半年之后亦有流年天喜,也不失為好日子?!?/br> 怎會覺cao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