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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想,又帶著無比的縱容,添了句:“恃美揚威?!?/br> 云姒撲哧笑出了聲,纖指纏上他散落肩頭的發,繞弄把玩。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柔暖的光照耀在他們背后,可偏偏,他們要相互依偎蹲坐在門口,吹著溫柔的夜風,言著悄悄的話語,望著眼前闐靜的雨夜,心里盡是說不出的滿足。 * 漫漫長夜,在綿綿溫情中悄然過去。 翌日,所有人都在震驚中醒來。 曾經權勢顯赫一方的赫連家,一夜之間全然傾滅,不僅如此,病重久居保和殿的太上皇突頒詔書,降罪于己,所有人甚覺不可思議。 一道罪己詔,千百字恩怨懺悔告明天下,條條罪狀莫不令人驚愕。 太上皇這道詔書,言明了自己曾誣陷宣明帝,謀權篡位的真相,悔過了自己登基后聽信赫連家蠱惑,濫興兵伐徭役,攻伐開辟疆土,后又縱樂笙歌不理朝政的錯,還有當年誅戮北涼,逼迫其太子入齊為質的罪過。 他更是將太后的罪行樁樁例出,如此,齊璟真正的身份便就天下皆知了。 雖非太上皇之子,卻是宣明帝和傅柔的孩子,若不是當年太上皇篡位奪權,齊璟自會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而降罪詔書最后,太上皇譴罪自己,還政于君。 這翻天覆地的變化突然而至,而眾人只是眠夢了一覺而已。 震驚之余思緩過來,早朝,于此事,官臣眾說紛紜。 徐伯庸曾追隨宣明帝多年,正是因為當初太后攝政,而太上皇軟弱無能,他才一氣之下卸官回鄉,如今聽聞事實驀然恍悟,當場老淚縱橫,直言悔恨,對不住宣明帝的信任。 齊璟對此嚴正表態,追封宣明帝,尊廟號為齊高宗,謚曰齊文帝,追封傅柔為嫻柔太后,入葬皇陵。 太上皇原為先朝異姓王,謀權奪位,罪不該恕,他坐此位,亦是于理不合,于是徐伯庸主動奏請廢黜太上皇,幾乎眾臣皆附議,即便有反對之人,此時也不敢作聲。 早朝過后,詔書頒告天下,通發九州。 而后齊璟宣召了徐伯庸和云遲,入御書房覲見,約莫一個時辰后,徐伯庸先行離開了御乾宮。 已是將近午時了。 陽光折射在湖面,泛著波光瀲滟,春色愈漸濃郁,雨后空氣清新,很是舒服。 齊璟換作一身玄色常服,和云遲在湖邊閑適走著。 “姒兒還沒起?” “嗯,昨夜睡晚了?!?/br> 云遲頓了頓,側眸向他看去,帶著意味深長的目光。 齊璟瞟他一眼,而后輕輕一嘆,闔目捏了捏鼻梁:“陪她在門口坐到了寅時?!?/br> 所以他是幾乎一夜未眠,將人哄睡著就靜悄悄去上朝了。 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地能折騰人,云遲搖頭失笑,凝眸回憶了片刻,有幾分感慨:“從前她睡不著,也愛纏著我在蘭苑后的小竹屋徹夜長談,她一直愛聽書,不聽到痛快不罷休?!?/br> 齊璟淡淡挑眉,深有體會,“確實,每夜都要講上幾個奇聞趣事,聽完才肯睡,我都快覺得自己才疏學淺,胸無點墨了?!?/br> 云遲嘆笑,在云姒驕縱磨人這點上,兩個男人倒是不謀而合。 見他眉宇間略顯憊態,云遲輕笑:“許久未和你下棋了,還想著今日好好戰上一番,看來我只能改日再來了?!?/br> 赫連家已除,朝政初定,緊繃了這么多年的神經總算可以稍稍松懈下來,他也該好好歇上一歇了。 齊璟緩步走著,沒說什么,唇邊帶出一彎淺弧,就在這時,湖畔盡頭的鵝石路上,出現了一道煙紫色倩影,側顏柔美,身姿窈窕娉婷。 春光甚好,傾灑在云姒如墨亮澤的長發上,梨花樹下,她站在湖邊,一手抱著小瓷碗,一手高高揚起,頑皮地將魚食投得老遠。 她綻著笑靨,如盛開的梨花一般嬌艷,看上去心情極好。 聽見有人走近,云姒略一回眸,便見那人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側幾步遠。 “陛下!” 立刻將瓷碗往邊上一放,云姒笑容清甜,朝他跑去。 方才她只側首虛望了眼,這會兒回過身,才看見齊璟身邊還有一人,那人一襲白衣戰袍,眉目清朗,正笑望著她。 云姒頓步,反應了一下,隨即明眸如清光一亮,笑意更盛:“哥哥!” 齊璟只覺眼前纖柔紫影一晃,前一刻還奔向他的姑娘,忽然就拐了個彎越過他,直直撲進了他邊上那人的懷里。 他愣了愣,俊眉輕皺。 云姒恍然不覺,許是和云遲好久未見,他突然出現太過驚喜,于是二話不說抱住了他撒嬌:“哥哥……” 云遲看了眼身旁被無視那人的臉色,忍著笑,低頭輕拍了拍云姒的腦袋:“何時起來的?還挺早?!?/br> “沒多久,”云姒笑著說完,又抬頭朝他眨了眨眼睛:“都午時了還早呢?” 云遲促狹一笑,戳了下她的額頭:“從前不是常常睡到午后都不肯起?” 哥哥又想要揭她短了,云姒耍起了賴皮,矢口否認:“我沒有?!?/br> 說不過她,也不想說過,云遲向來都是慣著她,笑道:“好好好,我們姒兒最勤快了,”捏了捏她的臉蛋,神色滿意:“臉上總算是見著rou了,看來在這兒過得不錯?!?/br> 聞言略微停頓,而后云姒眼底不經意浮現出柔情蜜意,垂下頭,抿唇笑了笑。 她在這兒確實過得舒坦極了,那人從來不會虧待了她,寵著她的脾氣,慣著她的驕縱,想來除了哥哥,他待她是最最好的。 見她這般乖順的模樣,云遲好整以暇道:“他要是欺負你,就告訴哥哥?!?/br> 云姒略作停頓,想了想,他只有在某些時候才會欺負她…… 她下意思探了旁側那人一眼,正巧他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齊璟正色看了她一會兒,又將視線掃向云遲,淡淡提醒:“你不是改天再來?” 云遲劍眉一挑,心照不宣,畢竟都是男人,這meimei還抱著他不撒手。 他含笑,對她柔聲道:“好了,過幾日再來看你,走了?!?/br> 云姒還想問他為什么這么快就走,但瞧見某人似乎情緒不佳,便放開他自己站好,點了點頭,沒多言其他。 待云遲離開后,云姒收回目光,而那人卻是一言不發,靜默站在湖邊眺望,她這才確定他是真的心情怫郁。 今日朝中的事,她醒來時已經聽阿七和冬凝說起了,那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之前講的傅家的舊事,皆與他自己有關,而他,竟就是宣明帝和傅柔的孩子。 以為他是因那事心中不悅,畢竟被殺害自己父母的人養大,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云姒走近他一步,伸手拉扯他的衣袖,溫順道:“你是不是都沒有睡覺呀?” 想到自己昨夜任性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