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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也對她頗有微詞,他不想她受了欺負,也不想她看人臉色。 而且到時候人多嘴雜,唯恐自己和齊璟都無暇顧她,這承天節云姒沒法不去,但能離那些人遠點也好。 云遲心中萬般起伏,無聲走了好一會兒,他才沉沉開口:“公主,臣有一事……” 喻輕嫵未覺意外,她從容不迫打斷,悠然枕在他肩上,合目倦聲:“哎,困了,有什么事到了你府上再說?!?/br> 云遲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權衡之下只好認命般將人帶回了將軍府。 * 天近晚,余暉漸漸散盡。 養心殿內,靜謐無光,暮色綿綿纏繞宮帳一處,映了片安寧無限好。 云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遙遠,很朦朧。 夢里,是在那暗如深淵的地牢,她蜷縮在角落不停劇烈喘咳,凜冬,病痛,都在將她摧殘折磨,沉到心底,是無盡的晦澀。 夢里,她想,如果這時候能有人來救她出去就好了,可她知道不可能,經歷過一次,她知道自己就算出去了,也只有一死。 夢里,她瑟縮著,石壁刺骨般得冷,雖然這次是夢,但那感覺那么真實,她以為自己就這樣了,卻在奄奄一息之際,隔離在地牢外的風雪呼嘯入耳,恍惚間,她聽見了一人熟悉的聲音,在一片混沌中,喊著她的名字。 牢門外忽然亮起一闕天光,將深陷晦暗的地牢映得通亮。 眼底的黑暗瞬息退散而去,那道封死的鐵門上,裂痕逐漸加深,驀地,轟然崩塌。 她竭盡力氣睜開眼睛,只看到那漫天塵囂中,那人從光影里走來,那一刻,仿佛世間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乍亮的光將那人衣袍上的黑金龍紋折入她眼中,她吃驚之下想要爬起,不料一陣眩暈猛地襲來,體力不支,她重重摔了回去,沒有砸在地上,卻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姒兒……” 那一喚的溫存,仿佛越過千萬年,哪怕天地盡數毀滅,化為虛無,也有他護她永生永世。 她強撐著,嗓子干啞到不行,“陛下……” 他輕輕附到她耳邊,用那穿云透月的聲音對她說:“我來帶你走?!?/br> 我來帶你走…… 這句話,上輩子她日夜渴求,卻至死也沒能聽到。 現在聽到了,她只覺得眼眶一熱,抱著他的脖頸就哭了起來。 他將她按到胸口,“我來了,沒事了?!?/br> 畫面一轉,在地牢外的甬道,全副武裝的禁軍以鋒刃兵器指著他們,將他們重重圍住。 在夢里,云姒感到那人抱她的手臂緩緩收緊,將她護在懷中。 她看到那橫亙在他們面前的刀劍,看到他眉峰縱橫的凌厲,眸底肆暗的冷冽。 她是那么惑然,他是皇帝,禁軍怎敢如此以下犯上,拿劍指他,直到她聽見那聲令人心悸的銳厲。 “永安侯府棄女云姒,克死先皇,勾引皇帝,實乃我大齊的命煞妖女,皇帝癡迷美色,窮奢極欲,為妖女所惑而棄蒼生于不顧,如何擔得起家國重任,君不明何以治天下,哀家今日便要替大齊上下,廢黜皇帝!” 太后的陰冷逼人,和那夜一樣。 那一剎,她忽然明白,他救她,必然要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那一剎,她終于知道,太后處心積慮,不是針對她,而是在針對皇帝。 那一剎,無數的刀光劍影落進他們眼底。 但他此刻的神情,怎么那般決絕…… 她成了太后廢帝的由頭,他為了她做了不明是非的昏君,從此千秋百世,都要被后人誤解,唾罵,可那都不是真的,她知道的,他內政修明,是最好最好的君王。 云姒只覺得腦子昏昏漲漲,她不停地搖頭,“不要……不要……” 晚霞已落盡,外頭是月明星稀,清瀲月光映入窗牖,流淌在宮帳上綿延如縷。 一直輕然靜眠的床榻,突然起了細微的動靜。 齊璟略掀眼皮,便看見偎在他臂彎里沉睡的那人,搖著頭,嘴邊斷斷續續呢喃著什么。 “不要……” 齊璟微微斂眉,輕喚她:“姒兒?” “不要……”額鬢微泛薄汗,耳邊有人溫柔輕語,云姒在沉沉的夢里掙扎,一直重復著,驀然,她睜開眼睛:“不要!” 云姒急促喘息,齊璟低頭,拭了拭她額邊的汗:“做噩夢了?” 醉得神志不清,深眠后夢里驚醒,一切都恍如隔世。 云姒都來不及緩緩神,剎那間心里又咯噔了下。 帷帳內雖半暗不明,容顏模糊看不甚清,但那人的氣息近離半寸,那么強烈。 而她和他,身軀都沒有半點阻隔,縱使昏暗看不明朗,但肌膚相親,男人的熱度緊緊包圍著她,觸感那么真實。 云姒怔愣了好半晌,意識才一點點回溫,手不受控地顫抖了下。 徹底清醒,轉瞬,她“啊”得一聲驚呼,下意識推開那人,自己一個勁兒地往后躲去。 誰知她人睡在床榻里側,背后是堅硬的壁,這么猛然一退,后腦勺生生反撞了上去。 “??!”又是一聲驚叫,云姒疼得直冒淚花,吃痛嘶聲:“唔……” 齊璟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撈了回去。 后腦先前受過撞擊,現在這么一砸,新痛舊傷交織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是疼痛抑或醉酒的原因,總之暈眩感陣陣襲來,云姒沒力氣再多想其他,只能虛虛軟軟癱在那人堅實的懷抱里。 齊璟手心揉著她的頭:“疼不疼?” 這一撞,老實了,云姒含著哭腔低軟道:“疼……” 齊璟極低一聲嘆息,語氣不輕不重:“亂動什么?” 嘴上這么說,卻是將她更攬緊了些,手極其輕緩地揉按著她的痛處。 云姒安分地埋著頭,微涼的指尖無意輕落在那人堅硬的胸膛,她不說話,只偶爾痛到了才溢出幾絲悶哼。 從白日悄然到入夜,突然躁動了一瞬的宮帳內此刻又安靜了。 那人呼吸清冽,縈繞在她的耳畔,手心在她的發上極盡溫柔。 待痛感緩和了些,人靜下來了,心思也從痛楚慢慢轉移到了別處。 指尖觸及到的那處溫熱硬朗,男人的身軀也稍有些燙,遞到她這兒,猶漫于幽夜里清醒的纏綿,直將生出的那份無限遐想在心里隱隱沉浮。 她漸漸回想起來,自己是在偏殿和玉嘉公主喝上了酒,她知道自己的酒品,因而平日里幾乎不沾半點,可之前她卻在偏殿喝得都找不著北,只記得自己開了殿門,然后栽了個跟頭,接下來的事就模模糊糊了。 沒印象歸沒印象,他們褪衫擁睡卻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云姒屏氣靜聲,好半晌,聲音輕得縹緲:“陛下……” 醉酒后清醒,她的聲音綿柔,清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