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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都尉立刻提步上前:“將軍,此人如何處置?” 沒等云遲回答,那女子忽而露出明透神情,揚眸饒有興趣將云遲打量:“你就是墨玄騎的將領,云遲?” 站騎都尉隨即呵斥:“大膽,云將軍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女子不以為然,目光在云遲身上悠轉片刻,聲韻清亮含笑:“都說齊國的云遲將軍年少成名,勇謀無人匹敵,所率墨玄騎向來是戰無不勝,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雖一半容顏隱在面紗下,但她眸中絲毫不掩贊賞之色。 沉默待她說完,云遲神色未變,依舊漠然無情:“誰派你來的?” 應對他的冷漠,女子淡定不迫,好似脖頸上鋒利的刀刃不在。 她輕挑眼尾,如絲媚語:“我說久仰將軍大名,特意過來瞧個真假,你信嗎?” 聽得這般玩弄笑語,抵在她細柔嫩頸的寒光忽地一側,壓破一道血痕,云遲暗眸閃過怒色:“現在嘴硬,到了刑部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脖側驟生一絲痛意,女子柳眉略蹙:“人家只是來討教一番,云將軍何必動怒呢?” 云遲像是沒耐心與她廢話,揚手將她面上的黑紗一把扯落,清容盡現。 女子眉骨略高,長發高束,一襲暗紅衣袍襯出她的氣質靈秀而魅異,立體精致的五官在淡金日光下別蘊異域風情。 她落落大方,眉眼一細,紅唇挑笑道:“云將軍摘了姑娘家的面紗,要負責嗎?” 一眾將士皆暗暗唏噓,云將軍奮戰殺敵是出了名的冷漠無情,這姑娘死到臨頭,不知求饒就罷了,還敢出言調戲。 云遲瞳色一冷:“押下去!” “慢著?!迸涌v聲喝止,意味深長看著他道:“將軍押我可以,但能不能別是刑部大牢?” 云遲不語,只將她斜睨,似是在等她還有什么花樣,女子秀氣的雙眸細細略略,徐徐嬌笑道:“云將軍府如何?” 云遲眉宇深凝:“你倒是不怕死?!?/br> 女子忽然放低語調,用只有他能聽清的聲音,字字明朗:“聽聞云將軍有個百般疼愛的meimei,如今在你們皇帝陛下身邊受盡寵愛,我猜,將軍心里是念得緊,又因永安侯府一事怕旁人非議,故而一直不與她相見……” 她的話,聽得云遲眉心猛得一緊,眸色驟變,他霎時逼近,電光火石間,架在她側頸上的劍轉而反手一橫,只肖一個力道,便能割破她的喉嚨。 他低聲厲喝:“我不如現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女子被迫抬高下巴,虛驚之余很快穩住心神:“云將軍真是個急性子,也不聽人家把話說完?!?/br> 男人忿然作色,她卻仿若看不見,繼而緩緩道來:“我有個辦法,能讓將軍和令妹見上一面,不知將軍,可有興趣?” 云遲聲線極冷:“我憑什么信你?” 女子不以為忤:“是不是真的,將軍一試便知,”她眸中那絲詭譎一閃而過,翹唇笑道:“只要將軍帶我回府,我,言出必行?!?/br> 云遲眼神一陣動容,在他府邸,并不見得比刑部容易逃脫,做此緩兵之計實在沒必要,何況這女子不犧以身涉險,主動送上門來,顯然是一開始便有目的。 半晌后,利劍緩緩從那人脖頸移下,云遲甩手丟開,“我不喜歡繞彎子,爽快點,你想要什么?” 暫時沒了生死威脅,女子抬手落到側頸,在方才被劃破血痕的肌膚上揩過,她低眸看了眼沾了血的纖指,卻是若無其事一笑。 女子端詳他臉色,輕嘆一聲:“人家不是說了,”她緩慢靠近一步,極近的距離,指尖掠過他的戰袍衣襟,若有似無將那領口微微挑開,“是久仰云將軍威名……心儀你啊?!?/br> 話音剛落,細腕便被云遲鎖住,一把拽開,而那羽白領襟已然染上了女子纖指的一抹鮮紅,一身銀白上的紅暈,顯得尤為醒目。 云遲低頭狠狠盯住她,凜冽殺氣沉沉壓下:“別在我這?;ㄕ?!” “哪兒敢呢,”女子不退不避,反而遞了紅焰笑唇湊近:“云將軍都不問人家的名字嗎?” 四下人影綽綽,但無人敢作聲,瑟瑟寒風起,沙場上煙塵漫天,好似星火欲燎原。 她不是最強悍的對手,卻有著百出的花樣,云遲英氣的面龐緊繃,耳邊傳來女子溫熱的呼吸,聽著她低柔道出了幾字…… * 與此同時,御乾宮中又是另一處風景。 宮女先前奉命將一套綃紗舞衣送去了養心殿,不多時,便聽得弦弦悠然自寢殿傳出,細密如織。 皇帝博學橫溢,文房四藝無所不通,是人人皆知,但卻極少有人見他撫琴作畫,饒是宮女們在御乾宮為婢多年,也未曾有幸聽過他親手奏的曲。 而今日,養心殿遙遙縱琴,那舞衣是為誰,答案顯而易見。 不必親眼見到,僅聽那似流水綿延的琴音,已然誘人心醉其間,憑此落珠般深淺靈動的清音,叫人翩然浮想出一副美人眼波多情,妖嬈起舞入君懷的艷景。 去送舞衣的宮女回來時,將皇帝的命令轉述:“陛下吩咐說,除了午初和申末送膳過去,其他時候皆不準打擾,接下來三日不論誰來,都不見?!?/br> 此話一出,閑暇的宮婢們交頭接耳不斷,陛下素來寡淡無欲,全然沒想到他一旦愛上,竟能寵溺迷戀到這般地步。 從前,花開花落,云卷云舒,他不是在寢殿看書,便是在御書房處理朝政,所為盡現一代明君。 而現今,他卻是日夜笙歌,醉生夢死溫柔鄉,將那荒yin無度之事過成了理所當然。 宮女們自然沒有資格表態,她們也只敢在暗地里碎語幾句。 “你們說,陛下既然這么喜歡云姑姑,為什么不干脆納了云姑姑為妃,卻要她為奴伺候???” “不知道……也許是云姑姑她不想入后宮?” “???不會吧……” 聽著她們一言一語,蝶心嗤道:“你們忘了她娘是那蕩.婦了,就算她靠著媚色一時得寵,陛下也不可能給她份位,她啊,永遠只會是個沒名沒分的暖床奴婢!” 宮女們聽后仔細想了想,覺得頗有幾分道理,頓時對云姒從羨慕嫉妒變成了可憐同期。 蝶心愈聞悅耳琴音,心里便愈加不爽快,遂將云姒身上有的沒的,通通添油加醋抹黑了遍,若是冬凝在,聽了這話,必定又要和她爭吵不休了。 養心殿內。 一曲廣寒漾轉,一襲綃紗翩然,一煙氤氳脈脈滿殿。 水袖如云,踏歌而舞,云姒足尖輕點,旋轉間曳起柔紫裙裾飄揚,細軟似柳的身姿和著音弦韻律交織,三千青絲綻若蓮華,飛轉出“鬢云欲度香腮雪”的縱逸。 舞紗飄渺,貼著冰肌玉骨,她起舞時,明眸淺淺如秋水,每一次旋轉回身,眼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