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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盤自身就不太輕,盤中更是擺了湯盅碗碟,這一路端得她手有點發麻,終于到了養心殿,殿門卻關著,以為那人還在御書房,云姒沒多想,側身用肩膀撞開門進了去。 她想的是將吃食提前備好,再去御書房喊他,于是擅自踏進了殿內。 終于將沉重的托盤放了下來,而那淺白如玉的掌心被壓印出了道紅痕,云姒微蹙秀眉,揮了揮酸脹的手。 畢竟是嬌養大的,這種體力活何時輪得到她自己做,當下忍不出嘀咕了句:“哥哥在就好了……” 他是不會讓她吃苦的。 嬌軟的尾音剛落下,云姒手還甩在半空,目光便猛地撞上了那人望來的眸子。 齊璟神情淡然,不急不徐自中室向她走來。 云姒心里咯噔一下,原來他一直在里邊……瞬間,她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放肆。 “陛、陛下……” 見桌上擺著碗碟,齊璟神色微微了然,落座桌前,沒說什么,兀自執起銀筷,慢條斯理開始用膳。 云姒這會兒安分了,極為自覺地默默在他身側站著。 ——推薦好基友的小甜文,甜甜甜!——— by騰云駕霧琉璃貓 常聞東宮有一位美嬌娘,名阿諾,身軟體香,媚骨天成,把太子殿下迷得不要不要的。 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東宮侍妾,那個男人身子羸弱,生性涼薄,但待她總歸是好的,但自己一直避他如蛇蝎,一心只想著逃離。 一場大火,東宮毀于一旦,死前她親眼看到那個身負重傷的男人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用沾滿鮮血的手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溫柔道:“別怕,我在?!?/br> 再醒來時,時光倒退到三年前,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回到平陽侯府的家,一切還來得及。 既然世人都說她奴顏媚骨,那么她就真真正正地做一回禍國妖姬。 花燈節那天,她藏于北巷的拐角,只待那個男人過來,一把撲到他的懷里,嬌嬌媚媚地喚了一聲:“哥哥?!?/br> 虞彥歧眉頭一挑,心想這小姑娘怎么沒大沒小的,逮著人就喊哥哥。 后來這小姑娘便天天追著喊著要跟他回家。 再后來,百官都說太子殿下把懷里的美嬌娘寵得無法無天了,連走路都要抱著,生怕磕著碰著。 這美嬌娘奴顏媚骨,以色侍君,簡直就是妲己再世!可留不得??! 可是太子殿下卻越寵越過分,從一個小小的東宮侍妾寵到了中宮的后位,榮寵甚盛。 ☆、侍君 他用膳時氣定神閑,舉手投足間,對她適才的言行仿若不見。 或許是他沒聽到。 但自知理虧,云姒猶豫了下,走近一步,取過空的青瓷小碗,親手從湯盅盛出一碗送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道:“御膳房的公公送來時說,這叫做燕窩八仙湯,補氣養血,陛下多喝些?!?/br> 聽她聲音溫甜,齊璟徐徐抬眸,看她一眼后放下筷子接過瓷碗。 他眼簾微垂,湯勺略攪,語氣漫不經心:“想見云遲,是在宮里不習慣?” 一口涼氣驀地倒抽上來,她那么小聲了居然還是被聽到,云姒立馬賠笑道:“習慣習慣,在這兒清閑得很,何況侍奉陛下,是云姒的殊榮!” 對她刻意的逢迎見怪不怪,齊璟唇角似有若無地抬了抬,淺啜一口熱湯后,不急不緩道:“云遲托朕照顧你,如若心里有話,和我說也是一樣?!?/br> 聽得此言,云姒略微驚訝,轉念一想哥哥自幼便是他的伴讀,兩人關系也是匪淺,她漸漸有所意識先前御書房中他和徐伯庸說的話,留她,是看在云遲的情面。 而他現在這話,像是在以哥哥之名關照她。 想了想,云姒輕輕頷首:“陛下和哥哥總角之交,對我也是極好的,在云姒心中,自然也將陛下當作兄長敬重?!?/br> 聽了這話,齊璟眸心一斂,卻也沒動聲色,重新拿起了筷子:“嗯,以后御乾宮的宮女任你差遣,不想做的事吩咐她們就可?!?/br> 云姒愣了愣,總覺得她是到這兒養尊處優來了,可越是這樣,就欠他越多,將來還不起怎么辦。 云姒默默回避了他的話,低咳了聲:“過去起身晚,一時沒調整好,故而早晨才遲了,明日我一定早些來?!?/br> 銀筷落在碟中,齊璟隨意嗯了聲,念及某處,手上動作忽而一頓,隨即便聽他淡淡轉口道:“明日不必來祗候?!?/br> “???”云姒微愕,不假思索問道:“為何?” 齊璟眉心略凝,只說了句:“商榷要事,你在屋里莫要出來?!?/br> 聽著略感一絲絲的敷衍,但他的心思從來探不見底,反正她也捉摸不透,云姒便應了下來,不再多問。 氣氛開始沉默,一個慢慢吃著,一個安靜站在邊上。 一無聊,云姒就想到了自己莫名被徐伯庸訓誡,忍不住出聲,將徐老頭的話復述得分毫不差:“陛下精神不佳,是夜里沒休息好?” 他夜里一向淺眠,昨晚心緒難平,將近寅初才勉強睡了一兩個時辰。 但齊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平靜淡語:“還好?!?/br> 待用完膳,云姒如昨日那般,去了書房為他研墨,又到戌時,秉著一回生二回熟,多脫幾次就習慣了的心態,云姒一邊在心中默念清心咒,一邊服侍他更衣,而那人亦是目不斜視,看上去是面不改色。 總之全程誰也沒說話,將他身上的衣袍褪下,云姒熄了燈盞,便回了偏殿,心里慶幸著還好那人沐浴不用她伺候。 明日用不著她,正好可以多睡會兒。 梳洗完畢后,云姒也不急著睡,著件絲衣,在外搭了那人的狐裘,疏懶倚在窗欄邊。 月光將殿外的斑駁葉影映在窗紙之上,隨著盈盈夜風輕微晃動,亦有淺淡光線折入玲瓏窗格,傾照在云姒的臉上,沿著側顏柔美的輪廓往上,眼尾處的冰蓮印記若隱若現。 今夜月色甚好,方才她是一路掩面遮擋著回來的。 說來也是奇怪,左邊眼尾這印記,自她出生起就在了,只不過平常rou眼絲毫看不出來,唯獨見了月光,印記便會泛漾冰色,將那蓮花的圖案描繪明顯。 這事兒,謝之茵從小就叮囑了她不許告訴任何人,連云遲都不曾知曉,謝之茵只說這是不詳之兆,被人知道了會招致禍害,因而晚上出門,云姒是常備著傘。 世人皆不知原因,心中雖怪,但也無人敢多言,只覺得美人自月下來,片寸光華不沾身,是雅俗之別,還有文人墨客傾慕容顏,將她喻作神明的。 夜闌人靜,月華流淌,云姒傾身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