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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輩二話不說便站在顧遙的副位,丹府中僅存的靈氣源源不斷納入停滯的轉移陣法,生生將這陣法又激活了起來。一片靜默后的四人坊突然又sao亂起來,時詢、凌霄和亭賦一道又一道的勁氣擊飛圍攻過來的人群,顧遙掌控下的轉移陣也有條不紊地運行著,一波又一波的小輩互相接替,將原本搖搖欲墜的轉移陣法一次次點亮。然而,陣法已足足堅持了兩盞茶,只有不足十人還未離開,一道含著極大煞意的氣息便籠罩了過來,一抹黑影穿越外圍重重護衛,直襲顧遙后背薄弱之處。“鏘”地傳出了金鐵之聲,眾人便見顧遙已轉換了身形,手中的“風鳴”勉力擋在了黑影與他之間,這時候,我們也才瞧清了這道黑影,正是郭冕雙劍“郁剪”中的一把。轉移陣法突然間失去控制,波及到郭冕極強的氣息后,頃刻間便消散湮滅,最后幾位散靈和小輩堪堪被攔截于此。郭慈和逐江同時躍出井口,見到郭冕,胸腔中死寂了數年的痛苦仿佛瞬間被點燃,猩紅而泛著狠意的目光讓人難以直視。風鳴扇面舒張到極致,倏地又立刻收攏將郁剪的劍尖困住,短劍突然發力,挑開風鳴,劍鋒一抹寒光生生在風鳴的外刃上刻下一道印記。“無知小兒,攔我郭家正道,該除!”郁剪驀然收回,消失在云層之中,而一道極蘊含氣勢的聲音又從云層中破空而下。音波攜帶靈氣波動,在場所有修為不及散仙之人皆是感到靈識中一種鋒利的割裂之苦。掙扎之中,郭冕踩著郁剪中的另一把從云間御劍而下。顧遙一反肅然的臉色,言語大度,氣息沉穩,可其中質問鄙薄的態度反而令尚未逃走的小輩和散靈大快人心:“郭家主的正道,實非常人所能理解。禁數百散靈,擄仙門弟子,對修道同僚也是說出手就出手,我倒要替仙界問問,哪一家的道法允你這般膽大妄為?”郭冕大笑,大成上仙之氣覆蓋在平陽半空,將整座城都變得極為陰沉:“哈哈哈哈……我竟不知道聽曉門下也是這般口舌如簧。“可惜了,不消數日,你和仙界的那些雜碎便全要消亡于天下,屆時我一步登神,這仙界最后也只會拿捏于我一人手中。“什么狗屁上仙,狗屁宗門,我郭家便做定了這興家族的第一家,全叫你們匍匐于此!”郭冕的口氣自大狂傲,語調也漸行高昂,可時詢卻聽出了其中二三點不同來。郭冕修為已至上仙大成,就是萬噩魂氣浸yin丹府,也非一朝一夕能夠修得,他如今情緒這般猖狂兇狠,說話也像被人吊著嗓子,識海間的腥氣色澤沉重如此,橫豎命不久矣。與萬噩獸做交易,得的越多,代價越是不堪承受。時詢不由得嗤笑起來,語氣帶著點意外的懶散:“一個兩個的都沉溺于化神的美夢,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命活到那個時候?!?/br>郭冕臉色兀地一變,浮空中陰沉沉的靈氣無風而動:“豎子敢爾?!?/br>郭冕周身靈氣一動,碎凌劍便握在了時詢手中。亭賦和凌霄將留下的幾個小輩和散靈緊緊護在身后,郭慈想要上前卻被顧遙推了回去:“你修為遠落于他,干上是要再送死一次?”說完立刻閃身至時詢身邊,緊緊抓住時詢的臂膀,眼底的擔憂和焦急滿滿寫在臉上。時詢默不作聲地用沒有執劍的那只手輕輕刮了刮顧遙的手背,雪亮的瞳仁微微閃爍,嘴唇開閉輕合。此刻的郭冕的兩把郁剪短劍皆執于手,丹府中的靈氣隨經脈流轉于表面,深沉的靈光帶著異樣的陰森之感,大成上仙的威懾之氣壓得場內的任何一人都有靈識恍惚之感,唯有時詢,仍舊穩穩當當地站在最前列。時詢看向顧遙的眼色倏地一變,顧遙立刻退回井口以最快的速度啟動陣法。時詢手中碎凌即刻挽出綿綿不斷的劍罡,五行靈氣從各個地方爆溢而出,相生相克下融進劍罡之中,從各個方向攻進郭冕的三十六死xue。井口還殘存著一些陣法的靈氣,再次催動確是省了許多氣力,井口上方光印將開,顧遙便一掌將余下所有人推了進去,隨即立刻轉身,風鳴外刃強勁的鋒銳伴隨著劍花狠狠向郭冕的丹府。兩人招式俱是狠厲,一點不留情面,可郭冕也不是吃素的,他識海中虛幻的身影快速動作,短劍交執于身前,身體凝出各種法印,一層一層疊在周身,一股磅礴的力量宛如嘯海般噴涌而出,劍罡和扇鋒一道不落齊齊向時詢砸回去。緊跟著的還有一條幾乎細不可見的絲線。絲線比劍罡更快,時詢面色一變,絲線便與氣勁相合將他緊緊縛住,令他寸步難移。眼見著其中幾道劍罡便要落在時詢身上,千鈞一發之際,顧遙的風鳴扇面大開,硬生生接住了接踵而至的劍罡扇鋒。而就在顧遙觸及時詢的同一瞬間,絲線陡然延伸,將顧遙也一同縛緊,被劍罡和扇鋒糾絞的風鳴也終于潰下陣來,破敗地再也看不出它原來的樣子。散去周身的法印,郭冕虛握手掌,僅僅一個細微的動作,時詢和顧遙便感覺到絲線的繃緊,疼痛尖利而又狠譎。郭冕滿臉志在必得,語氣中帶著嗜血:“抓回去,給我好,好,招,待?!?/br>第50章郭墨(五)這一次郭冕沒有把時詢和顧遙扔在字庫塔地下的水牢,而是關進了字庫塔地下一層的大殿,就是仙家大會舉辦的地方。大殿空蕩,中心布了座金鐵牢籠,大殿八個方位各有暗室,守衛牢牢將這鐵籠看押。郭冕生擒了時詢和顧遙已經是志得意滿,除卻普通的牢籠和手腳上的禁制枷鎖以及八方守衛,便再無其他舉措,他甚至沒有將兩人分開,并且原先縛住他們的絲線也不見了蹤跡。顧遙端正地盤坐于牢籠中心閉目,時詢的腦袋歪倒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并未清醒。突然,顧遙覺得自己擱在膝蓋上的手背好像被人抓住了,他眼睫抖動了幾下,手指自然地回握住對方。埋在顧遙后頸的時詢被他擋住了大半,臉色神情籠罩在光線的陰影之下,周圍八個守衛,誰也沒有發現陰影中時詢微微張合的雙唇。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死角,一簇涅色鴉羽從機括的縫隙中溜了進來。鴉羽靈活至極,仿佛自有生命,它靈活地離散成八支小巧的寒鴉翎,無風自擺,落在了守衛的后頸。有一個守衛動了動自己的脖子,握劍的手一把抹了過去,時詢仍舊閉著眼睛,手卻不自在地瑟縮了一下,復又被顧遙緊緊地握住。那個守衛到底沒有發現什么。八支袖珍的寒鴉翎翎尖開刺,直沒入守衛的皮rou,默無聲息的一分后,八個人便幾乎同時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