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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隨手拋丟,那兇殘的箭便釘入了小魔的大腿,他哀嚎一聲撲倒在地,很快被人拖了下去。兇荼厭棄地接過烏罕適時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如果我還是個獵戶,我會好好教教這小子怎么打獵……”文華熙微笑了起來,也許在心底的某一部分,他還是那個無拘無束的狂人。“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對?!眱摧狈砩像R,重又握住了寵孌的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刀槍不入似的:“他死不了,大薩滿有的是拷問的方法?!?/br>說罷,兇荼便沉著臉揚起韁繩,直接將文華熙攔腰抱到了自己懷里,穩穩地連人帶狐裘安放在馬鞍上,一拍白馬屁股,讓它自由馳騁:“看來我們的散步到此為止了?!?/br>不知不覺兩人已走了很遠,回程時大軍壓境的沉默讓路途顯得格外難捱。兇荼不時替懷里的人整一整斗篷,下頷舒服地頂在文華熙肩頭:“本王以為你會想讓我死?!?/br>“在我隨侍的時候?”文華熙靠在他胸膛上笑了聲:“恐怕我僅存的族人會被五馬分尸?!?/br>“本王最欣賞你的坦誠?!眱摧睋荛_了厚重狐裘一角,以自己青澀的胡茬在文華熙細嫩的頸窩處磨蹭,一邊哼著文華熙曾經聽過,此刻卻莫名覺得兇荼微帶沙啞的渾厚嗓音也并不算難聽的荒腔野調,一邊令胯下的黑馬行進得穩如軒車:“事實上我還沒讓你解釋一些問題……角弓最近頻頻進言,你可能還和神族有勾結?!?/br>“那塊玉跟隨了我很長時間,如果有人想要控制我,它會是最好的靈器?!蔽娜A熙淡淡地開口,心里明白角弓必定暗示這可能是一出美人計。但現今兇荼沒有死于和他有關的意外,那么襲擊者的背后主使就格外耐人尋味了。太殷切地試圖扭轉君主的意見,總是免不了惹火燒身。當然,除卻像自己這樣徹頭徹尾的失敗統治者。“你以為這就能解釋你為什么敢在本王的床上——”兇荼煩躁地耙了把頭發:“喊別的男人?!”“我倒不介意您喊隨便別的什么名字?!?/br>“這句話倒很像我期待的王后的發言——但你還是在不知死活地諷刺本王?!眱摧睕]有生氣,反而戲謔地指出了這一點,手指繞上懷中裊裊楚宮腰:“鑒于你救了我一命,我接受這個解釋。不過你最好還是開始在意的好?!?/br>魔王停了馬,隨侍的黑甲鐵衛也齊齊肅穆地頓住,仿似忽然落地成陶俑。然而這樣威赫陣仗,不過因魔王想要賜給某人一個不受打擾的吻,沒有刀光劍影,沒有無處不在的寒冷也沒有擾人花香,更沒有腳下山河動蕩,馬蹄嘚嘚。“給你?!?/br>文華熙被兇荼一手攏著面對面啄吻許久,直到他眉餳眼澀地不停倒向馬背,兇荼才自胸膛中發出一聲愉快的悶笑聲,緊緊地把他按回自己寬厚肩頭,從鷹羽裝飾的大氅里掏出一只黃金酒壺,不由分說地塞給他,眼神卻不住地向地上看,似乎緊張得快要哼起小曲兒了。文華熙詫異地在他懷里仰起頭來,順勢被魔王捉住,心滿意足地撫摸起了他光滑而柔潤的脖頸弧線:“打開,快點!”文華熙的本能拒絕一切不夠優雅的催促,固執的俘虜仍然恪守禮節,無視自己被禁錮在別人懷里這個事實,先道謝,再雙手接過,小心地擰開壺嘴——那只酒壺并不大,也就比鼻煙壺大些許,壺身胖鼓鼓得可愛,還綴著清脆鈴鐺,看起來像是討好心儀的人會用的。而那些稚嫩的雄性魔物被魔王所鄙夷,他,一個山林間和床榻上都可以縱橫來去的大獵人,不會稀罕這樣拙劣的手段。雙方都不相信,只當它是一個笑話,然而當文華熙飲盡口中略帶酸澀的米酒,他不由驚詫地瞪大了雙眼,捂著嘴小聲地咳嗽了起來。兇荼沿著他脊背拍打:“本王還以為你會感動,居然給我咳嗽?!彼肓讼?,又笑出了聲:“不過你也不用太感動,這是以前我隨手釀的,一個姑娘也沒送出去,賞給你罷?!?/br>文華熙沒有反駁,口中的米酒分明不是魔族人喜愛的酒水,而從這澀苦的味道來看,釀造人完全是個初學者,這酒定然也沒能醞釀多久——但就算從自己初到魔域時開始計算,這時間也足夠長得觸目驚心了。魔王也沒有期待俘虜的答案,他只是俯下身,又熱切地吻住了文華熙。通常他會捏著對方那精巧的下頷,不由分說地把自己整個兒擠進去,但此刻他愿意彎了腰,低下頭,近乎虔誠地面對面請求一個吻。文華熙沒有拒絕他,在兇荼試探性伸出舌頭掃過自己唇瓣時依稀嘆息了一聲,接著他輕啟雙唇,放任那條粗魯而火熱的舌頭在自己口中攪弄得天翻地覆。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接吻,文華熙纖長的眼睫便不住打在兇荼面上,盡管他可以承受得住一切風霜泥沙,但這細顫似蝶翼的碰觸還是讓魔王早已不再敏感的肌膚guntang了起來——它所經之地美好得難以言喻,如果不能再得到,魔頭苦惱地想自己可能會選擇自焚,直到擁抱著他一起成為荒蕪的注腳。魔王以為自己已經遇到夠多了,卻在文華熙真正順從地放任自己游戲般掃遍那潔白齒列時開始感到痛苦。當然,痛苦總是萌芽的開始,在種種期冀、警惕、患得患失之中,沒有人不會望而卻步。更別提他們只能隔著一個緘默的吻向彼此敞開懷抱,而它終究會結束的。文華熙試探著向后撤去,口中的襲擊卻愈演愈烈,兇荼狂躁地攥著他的雙手迫他仰起頭,舌苔是萬箭齊發,情欲的涎液是攻城的浪濤,而他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不過是隨波飄搖。連米酒的酸澀在反復吮吸中也被消磨,兩雙舌交纏舞動,早已捐軀的飽滿米粒竟死而復生,又誕下清甜的回味。文華熙腦海中反復響著兇荼剛剛才講過的那個習俗,如果要追求心上人,就為她釀一壺酒——兇荼猝然咬破了他的唇,魔王猛然撤身,粗喘著單臂抱緊了他,駕馬沖破嚴整軍列,一騎絕塵而去。顯然魔王自己感動了自己,文華熙淡淡地想著,抹凈了唇間的血含在口中,熟悉的血銹味立刻將那一點回甘殺滅。了無影蹤。“夕瓊……”轉眼入夜,文華熙倦懶地自帳中伸出赤裸手臂,夕瓊立刻捧了寢衣,擺好掐絲軟枕扶他靠起身來,并及時地遞上了一盞熱茶。兇荼縱馬帶他回了大帳,之后兩人一直消磨到夜半。那壺澀酒不經兩人唇舌對飲,很快見了底,而酒喝光之后,兇荼也一拍腦袋想起自己該去看看受驚的新歡了。青絡小轎中的少女聽說后怕不已,直接昏倒在了青草上,連香帕都來不及墊在身下。若是旁人不知會作何反應,文華熙把玩著那小小酒壺,卻只覺啼笑皆非。他飲畢一盞茶,清脆地放回夕瓊手中的茶托內,心下毫無一絲波瀾:“那只小東西呢?”夕瓊偷笑了一聲,從籠著的寬大衣袖里變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