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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下鋪,實在忍不住,腳踩著下鋪的床沿,胳膊扒著上鋪的護欄,保持著高難度動作探頭問正在整理背包的喻琰。手上一頓,喻琰轉過頭來面對阮璟,男生笑容依舊燦爛到晃眼。一瞬失神后,喻琰抿嘴笑了笑,帶著些許少女的羞澀。“他說讓我們快點在一起?!?/br>阮璟一愣,然后胳膊上下意識一松,隨即直直地摔下去,之后是“咚”的一聲。“……喂!”我將來男朋友不可能這么蠢嗷QAQ!上車的時候本就快到傍晚,閑扯了幾句后,窗外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阮璟和喻琰在的車廂有四個人,另兩個估計是一對去哪探親的爺爺奶奶,吃過晚飯后就早早睡下了,車廂里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和空調低低的嗡嗡聲。已近深夜,黑暗如冰涼柔滑的綢緞覆在身上,阮璟仰躺在下鋪,漆黑的眼眸也隱在黑夜里,空調吹出來的空氣溫和中帶著絲絲涼意,在此刻睜眼閉眼都是一個顏色的世界里,阮璟忽然覺得,一切情緒,全都無處遁形。他忽然想起了白天看到喻琰家長的時候,知書達理的父母,十分典型的書香家庭,帶著些拘束和刻板。他們會同自家父母交談甚歡,如同這世上所有普通的父母一樣,或疼愛或嚴管自己的孩子,于是又造就了如自己如喻琰這一輩普通的人。終將成家立業,事業有成,娶妻生子,成為父親,管教十幾年小孩,然后和妻子白頭偕老,一直到死。明明是預定了的道路,一輩子都規劃好了,也是一直坦然接受著的,卻不知為何……忽然想在其中某個路口走個岔路。畢竟……誰會愿一直循規蹈矩呢?25.視角一轉,阮璟在回憶中又看到煢煢一人立在不遠處的喬櫟嘉。阮璟曾以為自己不會和這種同學口中“高冷”“冰山”“常年面癱”的人認識,更不必說成為朋友,成為哥們。但偏偏事實就是如此。阮璟還記得初次看到喬櫟嘉的時候,并不是在籃球場邊,而是在學校門口的那家咖啡店。準確的來說,是在阮璟剛剛完成零食采購大業,站在馬路這邊的超市門口時,看到喬櫟嘉一手護著懷里的書,一手舉著一個裝咖啡的杯子,顯然是剛從咖啡店里出來。已經是晚飯時間,這時候還在街上的學生要么急匆匆地地沖進學校直奔食堂,要么尋找著哪家小餐館還有空位子,依舊慢吞吞地往學校走的喬櫟嘉顯得格外突兀。當時還不怎么熱衷于遵守校規,當然以后也沒有遵守過校規的阮璟忽然來了興致,忽略了這慢吞吞的速度必然會遲到,跟在喬櫟嘉后面不遠不近,一前一后,慢吞吞地往學校走去。不知道是出于高冷屬性還是察覺不到,喬櫟嘉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事后被罰站在門外的阮璟還有點驚異,自己怎么會跟在一個男生后面興致勃勃地走了那么久。倚靠在貼了光滑瓷磚的墻壁上,阮璟微微側頭就能看到鄰班里的景象,瞥到某張嚴肅的臉后,忽然心悸。阮璟把這歸咎為“臥槽沒想到竟然是鄰班”的緣故,轉過頭依舊靠著墻,微微閉上眼睛,聽著晚自習時左右兩個班老師講題的聲音,淺眠。腦海里無法抑制地浮現那個瘦削的背影,肩不算寬,背挺得筆直,一雙長腿在短褲下露出來,微微偏細,但是是精壯結實的那種偏細。就像在喬櫟嘉家的樓梯上時,一前一后的狀態,阮璟默不作聲地垂著頭,感受著和很久以前初遇時那天有些相似的氣氛,只是當視線從雙腳慢慢移到露出多半的大腿,阮璟覺得似乎更多了一分心癢難耐。……喜歡他嗎?26.……自己是同性戀嗎?阮璟閉上眼,嘗試著喬櫟嘉不想說話時的習慣動作,用手背覆蓋住眼睛,能感受到睫毛略微的顫動,而后陷入無邊的黑暗。——“他說讓我們快點在一起?!?/br>干脆輕快的聲音兀地響起,仿若投石于湖泛起層層漣漪,波紋一圈圈地擴大,無聲無息,如同調到靜音檔的煙火盛宴。快點在一起。分不清是不是帶了點不耐煩的口氣,阮璟忽然有些惶惑,難道喬櫟嘉發覺自己對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么?所以才會催促他和喻琰快點在一起……輕輕拿開遮住眼睛的手,眼角不知道什么時候微微濕潤。車窗外有彎月高懸,月華如水傾注進來,阮璟將視線轉向窗戶的方向,似是眸光瀲滟,欲說還休,道不盡的復雜心緒都要訴與這皎月。卻在下一瞬平靜如結冰的湖面,能映得出人影,卻看不透表面,再也觸不到深處。自己喜不喜歡他又能怎樣呢,他說……“快點在一起”。已經是不耐煩了吧。自己一直在叨擾他。糾結自己是直的還是彎的已然沒有丁點必要了。阮璟收回視線,重新用手背覆蓋住眼眸和所有情緒。按著原來的道路走就好,一直平淡普通地過下去就好。岔路的風景再美,也不是屬于自己的。作者有話要說: 唉,好難過哦:3☆、27-2927.“大學時我們還常常見面,放長假時也會出去玩。后來他們兩個在一起了,能一起去旅游的機會也少了,多數時間是他倆在秀恩愛,我也就沒打算當‘電燈泡’?!?/br>輕輕嗤笑,喬櫟嘉接過重新倒滿的咖啡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后又擱到桌子上,屈起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敲著光滑的桌面。“然后你就安生學習,在這個小城市里邊自生自滅,生活普通而安穩,是么?”把咖啡壺推到圓桌中央,對面的人又坐下來,十指交叉撐著下巴,閑閑地看了喬櫟嘉一眼。“可不是,趕上心情好了就在這個小城市里邊到處轉轉。有天看見個咖啡店覺得挺親切的就進去坐坐,打算嘗嘗跟高中那會兒是不是一樣的,結果碰見你了?!?/br>輕浮而戲謔的口氣,喬櫟嘉看著對面一臉無可奈何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知道不是同一家……誰讓你這么懶,裝潢都要模仿一遍?!?/br>“你當我樂意??!說了多少遍了,這不是為了好找么……”吼到最后氣勢突然弱了下去,溫雍如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像是在想要用什么話題搪塞過去,卻被喬櫟嘉直直地挑明。“還等啊?!?/br>“……來咱換個話題?!?/br>“……”“還半個小時才到新年呢,正兒八經接著講你的事兒去?!?/br>“……講哪了?”“電燈泡?!?/br>“……”喬櫟嘉沖他翻了個白眼,然后側臉看著窗外又開始紛紛揚揚的雪花。雪天總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