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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真為兒臣好,就不會與通玄子合謀找來那些所謂的純陰女,害了她們的性命做下那等孽事?!?/br> 虞皇后一手揪著衣襟,氣息急促,“皇兒,這些事不是你…你讓他們做的嗎?” “母后,此事兒臣并不知詳情。兒臣只聽通玄子提過要娶陰女的血來練丹,并不知他們那般喪盡天良?!?/br> 從前的那個人,雖是一心想壓制他,不惜讓通玄子用邪術煉丹。但只知要取活人血,并不知是放干活人的血。 “皇兒,他…是為你好,我們都是為了你…” “母后,兒臣曾聽過孟母斷機的典故。您若真是為了兒臣,為何不及時阻止兒臣,反而與他們一起合污,差點害死了梅家的阿瑜表妹?” 虞皇后搖搖欲墜,“皇兒,你這是在怪母后?” 太子慢慢站起來,行了一個大禮?!澳负罂芍魞撼家恢辈晃?,將來會是什么結果?虞國公為何事事順著兒子,那是因為虞家要的是一個可供擺弄的傀儡帝王。而他們虞家,要做的是這江山幕后真正的主子,等到時機成熟再取而代之?!?/br> 虞皇后不信,拼命搖頭?!安?,不會的。你舅舅一心為了我們母子,他不會那么做的?” “母后,您真的沒有看明白嗎?” 虞皇后身心一垮,“皇兒,你…你是何意?” 太子望著她,像看一個陌生人。對于他而言,他對她并沒有什么母子之情。她的兒子是那個人,不是他。 他做為一個無人知的旁觀者,在暗中將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虞國公有私心,一心想作隱形的帝王,而這個虞皇后未必沒有私心。 一個母親面對自己的兒子,只是百依百順的討好,沒有任何的責備與引導,難道這就是慈母之愛嗎? “母后,你太過依賴虞家?!?/br> 虞皇后靠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沉痛。是她愿意依賴娘家嗎?她能怎么辦?一入宮門深似海,要是沒有強大的母族,她如何在宮中立足? 她也不想萬事仰仗娘家,皇兒以前立不起來,除了娘家兄弟還有誰是真心為他們的?她也曾憂心過,是以早些年從來不曾考慮過與娘家結姻親。 要不是阿瑾的身世有變,她又怎么會改變主意?;蕛翰焕斫馑囊环嘈?,竟然還指責她太過依賴娘家,這叫她怎么承受得住。 “皇兒,你告訴母后,母后要怎么做才是對的?那是你的親舅舅,母后不信他,難道要相信旁人嗎?” 太子不語,他其實很想說如果虞皇后在那人還小時拿出魄力來,或許很多事情會不一樣。又覺得也許不會有什么不同,畢竟這宮里宮外道士橫行,那個人耳濡目染遲早會陷進去。 世間沒有如果,如果有,那也就不會有他的存在。 “母后,您是后宮之主,后宮的一應事務皆由你管。往后朝堂之事您莫要再插手,兒臣自有分寸?!?/br> 虞皇后渾身冰涼,難以置信,“你…你說什么?” “母后,兒臣不怕對您透個底,虞家早已心存二心不能再重用。那門親事不作數,兒臣不會娶虞紫薇?!?/br> “為什么?”虞皇后喊起來,她也不太喜歡薇姐兒。以前她更看重的是阿瑾,薇姐兒是柳氏養大的,她不喜柳氏。 只是阿瑾已是壽王妃,沒有人再比薇姐兒更適合做東宮太子妃。 “因為她心術不正?!?/br> 虞皇后徹底垮了,身體軟軟下靠?!笆侄尾缓莸呐?,以后如何能統領后宮。她也都是為了你,才那么做的?!?/br> “為了兒臣?兒臣看她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她想當太子妃想當皇后,她看中的是兒臣能帶給她的權勢與地位,而非兒臣這個人?!?/br> 虞皇后痛苦閉目,別說薇姐兒,她當年嫁給陛下何嘗不是為了地位和權勢。世家女子的婚事,哪個不是如此。沒有虞家就沒有她,她也不可能成為皇后,她向著娘家有錯嗎? 皇兒不知人情世故,便是醒悟了也看不透這些道理。 “皇兒,許多事情你還不懂。你舅舅就算是有些私心,那也還是為了你。你以前那樣…他怕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才有那樣的想法?!?/br> “母后,是非黑白兒臣心中自有一桿稱,此事暫且不論。兒臣與壽王曾私下談過,他不是那等有野心之人。還望母后以后別盯著壽王府,免得他駁了您的臉面?!?/br> 虞皇后聞言,心都涼了。 皇兒是怎么了?這一刀一刀的簡直是在戳她的心。先是表明不會娶薇姐兒,要和虞家劃清界線?,F在又告誡她別插手壽王府之事,難道在他的心里,親舅舅和親娘還比不過一個同父異母的庶弟。 她無力道:“母后今日乏了,你先回去吧?!?/br> 太子恭敬退下,步履堅定。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她突然覺得他很是陌生。陌生到她恍惚覺得他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她揉了一下額頭,他不是自己的兒子還能是誰。她果然是被傷了心,腦子也糊涂了。 三朝回門,葉訇陪梅青曉一起回梅府。梅府外的下人早早候著,遠遠瞧見王府的馬車,早有機靈的人一溜煙跑去稟告主子們。 進了大門,穿過垂花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梅家那高高屹立的氣節柱。梅青曉腳步微停,仰望著那柱子的頂端。 她仿佛又看到那個不顧一切撞向柱子的自己,“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堅決,“她”撞過去的時候用盡全身的力氣?!八毕褚欢溲炯t梅般倒下來,飄落到她的面前。 明明是她,她卻覺得不是她。 “你真傻?!彼龑δ莻€“她”做著嘴型。 “她”愕然,望著她和她身邊的男子滿臉的不敢信。她笑了一下,牽起身邊男人的手,示威般地看向“她”。 “她”慢慢散消,最終不見。 “后會無期?!彼谛睦飳ψ约赫f了一句。 這一世,她嫁了阿慎。她相信前世的種種不會再重演,便是前路再惡劣再崎嶇,她也要和他一起并肩走下去。 “你剛才在看什么?”葉訇問。 她笑了一下,“我在看過去的我們。阿慎,你還記不記得那夜你就跪在那里等我醒過來。你說你怎么那么傻,明明不是你的錯,你為什么要一直跪?要是我不出來,你是不是要跪一整夜?” 那一夜,她重新活了過來。 那一夜,她再見到了他。 “是我的錯,我沒有勒住馬車?!?/br> “傻阿慎?!彼劭粢患t,“也就我喜歡你這個傻子?!?/br> 葉訇目光熾烈,如琉璃灼灼。 她摳了一下他的掌心,眼神嬌嗔,“現在大白天的,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像要吃了她似的,一如昨天夜里。她心下一酥,那被人狠狠掠奪的心悸,那無法呼吸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