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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舍得放開他,執意拉著他一起,非要他今晚歇在這里。 什么見鬼的男女授受不清,去他的矜持,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 到底不合禮數,他僵直著身體躺在床的外側,她面對著他側身躺著。兩人身體沒有挨在一起,手卻緊緊握在一起。 在身為鬼魂的那些年,當她發現自己的心里有他時,她無數次懷著竊喜睡在他的身邊。盡管他不知道她,看不見她。她獨自一人享受那酸甜交織的悸動,一次次虛無地描繪著他的五官俊顏。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在燈火暈輝中,她仿若自己已經嫁他為妻。素手抬起,如同以前那般仔細摩梭著他的眉眼。 “阿慎,你長得真好看?!?/br> 他一動未動,心中天人交戰。一人為理智,一人為本心。本心想沖破一切去擷取芳香,理智拼命阻攔著。 理智和本心勢均力敵,他按住那作怪的小手。 “阿瑾,你奔波一天,趕緊睡覺?!?/br> “可我睡不著,我就想看你?!痹趺纯炊伎床粔?,讓她如何舍得閉上眼睛。 他心巨震著,有那一剎那間本心幾乎要呼嘯而出,不顧一切地侵占著她的美好。他深深地吸著氣,拼命克制著,聲音變得又啞又沉。 嚴肅的話說不出口,唯從喉間擠出三個字,“阿瑾乖?!?/br> 這三個字仿佛有某種魔力,酥了她的心。她聽話地閉上眼睛,不敢碰到他的傷,像一只小貓般蜷睡在他的身邊。 時辰如水,子時已過了一半。 守在外面的靜心和凝思久久不見葉訇出來,難免都有些心里打著鼓。便是靜心,也開始擔心起來。到底未成親,萬一出了什么事,姑娘的名節怎么辦? 凝思更是憂心,“靜心,你說王爺怎么還不出來?這都進去多久了?” “…許是有很多話要說,咱們也沒聽到什么動靜,姑娘做事一向有分寸…” 凝思想說,那是以前。最近她可是瞧得分明,姑娘行事越發的隨心所欲,與以前相比像是變了一個人般。 她貼著門低低喚了兩聲姑娘,不見有人回答,心里越發的沒底。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一看,門從里面打開了。 葉訇高瘦的身影出現,面沉如水地對兩人道了一聲辛苦。說是梅青曉已經睡著,叮囑她們不要吵到自家主子,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心下一松。 “王爺這氣勢,還真看不出來是長在宮外的?!蹦嫉吐暩锌?,“以前府里還有人私下議論王爺,誰能想到他最后會成為咱們的姑爺?!?/br> 靜心道:“這人的命最是說不清,像咱們家姑娘…” 凝思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進去一看,見自家姑娘睡得正是香甜,趕緊悄悄地退出來。心道姑娘這樣的大家閨秀,怎么就會喜歡上王爺那樣的人。 梅青曉一夜好夢,甚至荒唐地夢到了自己和阿慎大婚。她一身鳳冠霞帔,阿慎玉冠蟒袍,他們拜了天地,喝過合巹被人送進洞房。 大紅的龍鳳喜燭燃著,如同她灼熱的心。 靜心凝思服侍她洗漱穿衣,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王爺什么時候走的?” “約是子時三刻?!膘o心回著。 她哦了一聲,并未再問。 一上午與下人們一起備著做點心的米面糖霜,忙個不停。梅青曄搭不上手,抱胸在一旁看著,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阿瑾,你弄這么多做什么?” 梅青曉低頭答了一句見者有份。 梅青曄翻了一個白眼,“我說阿瑾…那些人哪里受得起你親手做的點心。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你是什么人王爺是清楚的,不必如此?!?/br> “我知道有什么用,我想讓世人都知道他是好人?!?/br> 梅青曄徹底沒話了,都說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他以前是不信的,如今看到自家meimei這般,他除了嘆氣還有酸醋。 認命般擼起袖子,幫著干起活來。 梅青曉看見他的動作,會心一笑。 她心里有數,刺殺真一道長的役工是受人指使。其實大多的苦力都和她的阿慎一樣只為養家糊口。 阿慎身為王爺,尚且與那些人一起做活,她有什么不能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她希望那些人念著阿慎的好。 申時一過,正是腹中饑餓之時,她帶著點心和茶水去了道觀。 那些苦力們聽聞有點心和茶水,一個個道著謝歡呼著如同過節一般。等到領到散發著香甜氣息的點心,道謝的話兒更是不絕于耳。 她看到許多人自己只嘗了一塊半塊,其余的全部小心地藏在懷中。她眼眶一濕,仿佛看到了那時候的阿慎。 淚眼朦朧中,她看著高瘦的少年逆著光朝自己走來。沒有過多的言語,僅憑一個眼神他們便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她的眼中全是關切,他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給他的點心自是另外準備的,同樣她還準備了一份給真一道長。且沒有讓靜心她們送去,而是自己親自去送。 真一道長目光如晦,無悲無喜無波無瀾。那閱盡滄桑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幽靜之下是叫人看不透的深沉。 他揚了一下拂塵,道了一聲無量天尊。 她行了一個禮,道:“上回多謝道長替我批命?!?/br> “梅姑娘何必謝貧道,貧道為姑娘所批之命是平庸之命,當不起姑娘的謝字?!?/br> “道長世外之人,比我們俗世中人看得更是通透。全福之氣未必是好,平庸之命也未必不好。我并無野心,自是覺得平平常常才是真?!?/br> 真一道長聞言,多看了她兩眼。 她又行一禮道,“我還要多謝道長對王爺的照顧?!?/br> “彼此,貧道同是感念王爺屢次救命之恩?!彼蜷_了食盒,目光凝在那白如雪的糕點之上,久久出神?!斑@些…是梅姑娘親手做的嗎?” “是,手藝不精,還請道長多多包涵?!?/br> 他的手指修長,并不像是窮苦出身。食指和中指捏點心的樣子,一看就是常習字的人。他的發散著胡須老長,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明沒有流淚沒有哽咽,她卻覺得他在哭。一份普通的糯米糕而已,他何至于如此?難道是讓他想起了什么人? “道長…您沒事吧?” 他抬頭望著她,那么的認真那么的虔誠,“貧道無事,多謝…梅小姐?!?/br> ☆、醉酒 不遠處,梅青曄正和葉訇說話。 梅青曄臉色很不好看, 沒好氣地看著黑衣沉默的少年, “王爺,昨夜我家莊子上似乎進了人, 我瞧著西邊院墻那里好像有人去過??磥磉€得加緊防衛,不如在那里布些鐵刺牙, 你看怎么樣?” 葉訇將視線從那邊收回,望了過來。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