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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善,以為梅青曉是安慰杜娘子,也跟著說了幾句鼓勵的話。 杜云娘大受感動,眼眶紅濕。這樣溫暖的話,她有近二十年沒有聽過了,“多謝葉家嬸子,多謝梅姑娘?!?/br> 梅青曉遞給靜心一個眼色,靜心偷偷塞了一些碎銀給杜云娘。杜云娘推拒一番,爾后收下,跪在地上磕頭。 “梅姑娘,您大恩大德,小婦人沒齒難忘。他日若有機會,小婦人一定好好報答您的恩情?!?/br> 梅青曉親自扶她,“杜娘子,你不必如此。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日后你要如何生活,還得靠你自己?!?/br> 她擦拭著眼淚,心中感慨萬千,“是啊,萬般是命,終將靠的是自己。很多年前有人勸我,說王郎不可信,我不以為然。我說生活靠自己,我相信我一心待他好,他肯定不會負我。二十年了,我的真心都付了流水…其實我早就看透了,不過是對他還存著一絲僥幸?!?/br> “那個勸你的人倒是看得明白?!?/br> “確實,風先生最是知道人情世故。他對我說能去煙花之地的男子皆薄幸,便是偶爾去一兩次的寒門讀書人亦不例外。他還勸我真要從良,不如到了外面再找一個可靠的人托付終生??上覜]能聽他的話,落到如今的境地?!?/br> 風先生三字,讓梅青曉如遭雷擊。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敢問杜娘子,這位風先生是何人?” 杜云娘道:“梅姑娘您自小長在清貴之地,怕是沒有聽說過風先生。他是個好人,雖然流連花樓,卻從不欺我們這些苦命人,也不作踐我們,更不會占我們的皮rou便宜。他同情我們可憐我們,想幫我們。他有句話倒是說錯了,去煙花之地的男人,其實也是有好的,比如他自己?!?/br> 梅青曉忍著心里的波瀾,“聽你這么說,他倒真是個好人?!?/br> “是啊,風先生不僅人好,才情也是出眾。他寫過許多傳世的詩作,想來梅姑娘定然是沒有聽說過的?!?/br> 梅青曉幾乎能肯定這位風先生是誰,心里的波瀾越發的壯闊起來。風急浪大在她的心間掀起巨浪滔滔。 “杜娘子說的這位風先生,可是風滿樓風先生?” 杜云娘微微詫異,“梅姑娘聽過先生的名諱?” 梅青曉聞言,輕輕點頭。這個別人口中的好人是她的親生父親,祖母恨他,說他是害死親生母親的人。她對他的感情復雜,不知道該恨還是該怨。 她其實特別想找到他,當面問清楚當年的事情。 “自是聽過的,他現在何處,你可知道?” “這個我便不知了,很多年前風先生便音訊全無,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世人都猜風滿樓定然是死了,要不然怎么會這么多年不露面。梅青曉斂了一下心神,對杜云娘低聲道:“我很是欣賞娘子的心性,正巧我想開一個作坊,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今日與娘子一番交談,倒是頗為合緣,不知杜娘子可愿意替我做事?” 杜云娘聞言,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梅青曉也不需要她現在回答,再者這里是香樟弄,人多眼雜很多事情無法詳談。 “杜娘子,若有意,五日后去檀山找我?!边@句話梅青曉說得極低,僅有二人能聽見。 她想用杜云娘,這事不能讓祖母和父親母親知道。唯有遠離京外時,才可以與杜云娘好好相商。 檀山之行,她勢在必行。 梅老夫人初時并沒有直接同意,而是仔細考慮了許久才緩緩點頭,并讓梅青曄與她一道同行。至于梅青晚,則被虞氏留在府中學女紅。 梅青晚很是不開心,嘟著嘴對梅青曉撒嬌抱怨,“阿姐,母親也真是的,你和兄長都能去,為什么我不能去?” 梅青曉撫摸著meimei的頭發,母親對阿瑜是全力的愛護之心,令人心生羨慕。不過在對阿瑜的保護上,她和母親倒是一條心。 此去檀山確實不為游玩,她無法分心照顧阿瑜,阿瑜還是不跟去的好。 “好阿瑜,檀山的莊子不如京郊的那幾處,母親想來也是擔心你住不慣。再者你的女紅確實落了許多,是該好好學習?!?/br> “阿姐…” “阿瑜乖,在家好好聽話?!?/br> “我知道了?!泵非嗤磬僦?,乖巧無比,“我聽阿姐的話,阿姐可要答應我,下回你和兄長再出門,可一定要記得帶上我?!?/br> “好,我答應你?!?/br> 從麓京出發,馬車不停歇地走了整整一天,才趕在天快黑時到了檀山地界。好在莊子在城外,葉訇修建的道觀也在城外。 不用梅青曉吩咐,靜心已叮囑車夫故意繞道經過道觀。 道觀建了一半,隱在青山綠水中間,倒是一個清靜的好地方。葉訇一身黑衣,發高束著,正捋著袖子幫一群苦力抬起粗壯的木梁。 梅青曄騎在馬上,自是看到了他。 “阿瑾,是王爺?!?/br> 梅青曉掀開車簾看去,即使離得有些遠,也能看見他精致的眉眼越發如雕刻般完美,露出的半截手臂白且精瘦。少年郎有著不符年紀的沉穩,一舉一動都給人安定之感。 他的身邊,還跟著那拿著拂塵的真一道長。像是有所感般,他朝這邊看了過來,一眼便望見那馬車窗子邊含笑嫣嫣的少女。 思念一下子如潮水般將人淹沒,梅青曉心微顫著,掀著簾子的手翹起兩根手指頭朝他嫣然一笑,爾后放下車簾,命車夫繼續趕路。 梅青曄看一眼后面的馬車,撓了撓頭。 他又不傻,自是知道meimei此番來檀是為什么。心道葉訇那小子到底哪里好,怎么就讓阿瑾這么死心塌地。 梅家的莊子不算大,莊子里的人已許年多沒有接待過主家。前幾日猛然聽說大姑娘要來住幾日,一個二個都卯足勁收拾。 這處莊子比不上京外的那幾處,倒也有些別處沒有的野趣。莊子上的人不多,很快便見完了。靜心領著自家姑娘的命,一再是叮囑那些人無事不可打擾姑娘。 用了晚飯,梳洗一番,已近亥時。 估算著阿慎快要來了,梅青曉屏退了所有人。她著一身輕便的粉色裙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攏梳著散開的發。 亥時將過,葉訇來了。 他風塵仆仆照舊是一襲黑衣,依稀是他做活時穿的那一身。幾日的思念齊齊涌上心頭,她幾乎是飛奔過去,一下子撲進他的懷里。 滿鼻腔都是青竹的香氣,還有一些混著汗水的氣息,“阿慎,我好想你?!?/br> 少年拘謹了一下,輕輕撫上她的背。 離別幾日,便是靜靜抱著就能滿足。她細細地說著葉阿婆的事,以及葉阿婆認方憐香為干孫女的事,接下來說的都是這幾日她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絮絮叨叨,瑣碎且無趣。然而他卻是聽得十分認真,生怕錯過從她嘴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