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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之事,誰說得準。我相信總有一日,表姐一定能體會到天塌的滋味?!边@句話梅青曉聲音壓得極低,僅虞紫薇一人能聽到。 虞紫薇厲眼看去時,梅青曉已是容顏淡淡,絲毫不見犀利之相。她心下怪異,突突跳個不停,越發覺得這個表妹不能容。 她身后的黃衫少女很是看不慣梅青曉無事人的樣子,嘴一撇,“阿瑾,你就別裝了。眼下誰不知道你不是梅家的姑娘,你何必不承認?!?/br> 黃衫少女是柳氏的侄女柳如燕,以前因為虞紫薇的關系,她們交情還算不錯。 “誰說我不是梅家的姑娘?”梅青曉的語氣不怒不急,很是漫不經心。 “還用誰說,誰不知道你是你姑姑的女兒。你姑姑當年根本不是病死了,而是和人私奔了?!奔饪痰穆曇?,同樣來自虞紫薇的身后。 說話的是宋招娣,儼然是虞紫薇的小跟班。 “我姑姑的事宋姑娘都知道,還真是神通廣大。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母親生的,難道你是接生的穩婆?” 誰穩婆了? 宋招娣大怒,“你別不承認,反正你就不是梅家的姑娘?!?/br> “我是不是梅家的姑娘,關宋姑娘何事?” 虞紫薇認真地看著梅青曉,這個表妹似乎哪里不一樣了。以她的性子,向來是寧折不彎一板一眼,為什么變得如此巧言善辯。 “阿瑾,有些事咱們自己知道就成,何必要撕開來講?!?/br> 多么體貼善解人意的話,顧全大局又順了大家的面子。許多女客看過來,對虞紫薇的大氣交口稱贊,溢美之詞不絕于耳。 梅青曉淺淺一笑,笑不達眼底,“表姐知道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難道表姐也是穩婆,對我母親當年產子一事知之甚詳?” 虞紫薇臉色大變,險些崩不住。 “阿瑾,你說的是什么胡話?我只當你心里難受口不擇言,不和你計較。你趕緊打住,莫要丟了梅家的臉面?!?/br> “我說錯什么了,怎么就丟了梅家的臉面?若是我任由你們詆毀我的出身,那才是真正壞了梅家的名聲?!?/br> 虞紫薇擠出笑來,“好阿瑾,算我求你,是我不該關心你的事。今日你就給我一個面子,莫要鬧得大家難看?!?/br> 聽聽,這話說得真漂亮。 合著是她在無理取鬧,是她弄得大家下不了臺。 “虞姑娘,也就你性子好。換成是我,有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表妹,我非讓人把她轟出去不可?!蹦苷f出這種話的,自然是那位宋招娣。 虞紫薇聞言,面有難色,“宋姑娘,你少說兩句。阿瑾是我的表妹,我一向拿她當親meimei看。她不過是心里不痛快,不是故意針對你的,你別和她一般計較?!?/br> 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宋招娣本就卯足勁討好虞紫薇,又氣梅家害了她哥哥,哪有不使勁拉踩梅青曉的道理。 “虞姑娘,她可不是你正經的表妹。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野種,指不定她和她那個娘一樣,骨子里就是個不守婦道的。她說我哥哥對她言語不敬,說不準是她有意勾搭我哥哥?!?/br> “沒錯,就是她故意對我拋媚眼的?!彼芜M財被人扶著走過來,腿腳還沒有好全,誰也沒想到他今日也來參加花會。 梅青曉一看這勢頭,大約明白虞紫薇的用意。祖母自以為和虞夫人談妥條件,許她側妃之位,卻不想虞紫薇根本容不下她。 如此,倒也不是壞事。 “你胡說,我阿姐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泵非嗤硪恢辈宀簧显?,母親交待她不能得罪大表姐。她剛才見阿姐被人欺負,心里急得不行。 姑娘之間說幾句還罷了,這什么宋世子是什么東西。 宋進財已將梅青曉視為囊中物,又有人故意給他行方便之門。今日若不能逼使梅家姑娘就范,他的宋字就倒過來寫。 “梅二姑娘,你還幫著她說話。要不是她,你就是梅家的大姑娘?!?/br> “我阿姐就是梅家大姑娘,你胡說什么!”梅青晚急得小臉通紅,眼見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阿姐和她被人指指點點,虞家表姐居然不幫她們。 梅青曉握了一下meimei的手,“阿瑜,別和他們爭那些,他們不會聽的?!?/br> “是啊,爭這些有什么用,再怎么爭也改變不了事實。依我看梅大姑娘是無話可說,默認了勾引我哥哥的事實。我們侯府仁善,看你可憐愿意給你一個名份。我哥哥的正室你是別想了,做個貴妾倒也使得?!?/br> 宋招娣的聲音一出,那些議論之聲更大。 梅青曉朝宋招娣走去,冷冷地看著對方,“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宋招娣嚇了一跳,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拔摇瓰槭裁匆僬f一遍…你耳朵聾了不成…” “啪!” “你…你敢打我!” “我為什么不敢打你?!闭f話的同時,梅青曉又是一個巴掌過去,“你娘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巴掌可不認人?!?/br> “你…你個賤人!你還敢打我…我…我和你拼了!”宋招娣羞怒著,撲過來。 她一個抬腳,提裙使勁一踹,“宋姑娘以為我是什么,以為我梅家是什么?你們兄妹這般污蔑我的名聲,真當我們梅家是你等下作之人想捏就捏的軟柿子不成?” “啊啊??!”宋招娣倒在地上,胡亂地嚷叫著,再也管不上什么儀態,從地上爬起來一副要找人拼命的癲狂樣。 虞紫薇忙讓人拉住,隱晦的目光探究地打量著梅青曉。這個表妹一向最是守規矩,沒想到發起狠來也不是個善茬。 這樣的人,如果真和她一起進東宮,只怕不是好掌控的。母親想得太簡單,以為捏住阿瑾的身世就能多一個幫手,她可不這么認為。 臥側之榻,豈容他人酣睡。 太子的妾室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是能是阿瑾。 “阿瑾,你怎么能動手?” 梅青曉一臉平靜,仿佛動手的人并不是自己?!八渭倚置闷畚胰栉?,就是欺我梅家辱我梅家。我身為梅家的姑娘,豈能置之不理,任人如此輕謾。敢問表姐,若有人這般欺你虞家,你還能忍氣吞聲嗎?” “那你有話好好說,何至于動手打人?”虞紫薇語重心長,極有大家風范。 梅青晚小聲嘀咕,“大表姐,我阿姐可沒有打人。宋姑娘說的不是人話,我阿姐打的也不是人?!?/br> “你才不是人!”宋招娣喊著,被虞紫薇眼光一掃,恨恨低頭。 梅青曉看向眾人,“諸位都是各府嬌養大的姑娘,拋開出身不談,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深閨養大不諳世事的女子。今日宋家兄妹所言,一字一句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刀。我如果不想被他們逼死,只能反擊回去。今日他們所受,皆是他們自取其辱,我是被逼無奈?!?/br> 眾人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