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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嘴角的點心屑子,“當然可以,我的阿瑜一定能長命百歲,吃盡天下所有美味的點心?!?/br> 梅青晚皺著鼻子,模樣極是可愛,“阿姐,我才不要長命百歲,我也不要學那些人吃什么丹藥,更不要長生不老。世上哪有人不會死,他們都是騙人的?!?/br> 十三歲的阿瑜都能明白的道理,偏偏宮墻內的陛下看不明白,任由通玄子及一干徒子徒孫們將朝野上下弄得烏煙瘴氣。 “這話在外面可不敢說?!?/br> “我知道的,陛下想長生不老,天下沒人敢說實話?!?/br> “對,他自欺欺人,天下人欺他?!?/br> “他好可憐?!?/br> “他不可憐,可憐的是因為廣修道觀而受苦的百姓。終將有一日,謊言會被人戳破,到時候他就知道世上哪有什么長生不老,不過是人心之欲。他一葉障目執意獨行,事到臨頭悔之晚矣?!?/br> 梁帝有沒有后悔過她不知道,不過她想。在燕旭攻入皇宮將他從長生殿拖出來的時候,他的長生夢應該已經醒了。 清醒之日,就是命喪之時,何其諷刺。 古往今來,還沒有聽說有哪個人是因為修道而加官進爵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用在宋家人身上再是合適不過。 宋家人橫行麓京,宋進財囂張輕狂。 她是梅家的姑娘,他們梅家百年清貴,絕不允許她離經叛道。 做鬼久了,見過太多的刀光劍影,她很是羨慕那些能夠快意恩仇的人。但是她不能,她想要做什么,只能暗地底行事。 她將希望寄托在棺材鋪子的幕后之人身上,她以為那人說三日之內,怕是要等上兩日。不想一夜輾轉之后,她便得到消息。 宋進財出事了。 ☆、撩他 昨夜里春悅樓的花魁賽金掛牌接客,宋進財身為花樓??彤斎徊粫e過。他與一干人擠在一起搶繡球的時候摔倒在地,那些人一心只想摘得花魁初夜,哪有人管他死活。 聽說他被人踩來踩去足有半個時辰,抬回侯府的時候已不成人形。手腳全折了,右腿傷得最重。宮里的太醫去了兩個,直說右腿骨已碎,接不回去。日后養好了傷,怕也是個瘸子。 宋夫人哭天搶地,帶人去鬧春悅樓。誰知春悅樓里的那個花魁被人連夜送到陛下龍榻,聽說還承了寵。 和皇帝爭女人,被踩斷腿那是活該。 消息是梅青曄告訴她的,血氣方剛的少年一拳砸在桌上,“便宜這孫子了,真要讓我說,踩死他才好!” “自作孽不可活,時候到了,自有閻王收他?!?/br> 梅青曉一邊剪著梅花,一邊回他。宋進財是個短命鬼,死的不是很光彩。宋家人瞞得緊,說他是發急病而死,實際上是他御女太多,死于助興之藥。 燕旭登基后,第一個殺雞儆猴開刀的就是宋家。通玄子是禍國妖道,宋家上下近百余口,皆被斬首示眾。 宋進財此番斷了一條腿,宋家人不敢喊冤,只能咽下這口氣。 梁帝一心問道,后宮的那些女子只問命格不問出身。想來那位賽金姑娘的命格極好,才會得了帝王的寵幸。 通玄子是宋進財的大伯,若真有意將賽金姑娘獻給陛下,沒道理不派人叮囑自己的侄子。梅青曉手下的動作微頓,頗有些不得其解。 “兄長,那位賽金姑娘的命格是哪位道長所批?” 梅青曄撓頭,“這個倒不太清楚,應該不是通玄子道長。他是宋進財的大伯,不可能害自己的侄子?!?/br> 少年心性急,當下風風火火出去打聽。 倒也不用費心打聽,這種事情流傳得向來極快。陛下所求只為長生不老之術,他寵信通玄子不假,同樣他也會寵信其他獻上方術的道長。 比說一位叫真一的道長,賽金姑娘正是真一道長獻給陛下的。 前世里,梅青曉從未聽過什么真一道長,至始至終陛下信任的只有通玄子道長。不知這位真一道長是什么來路,會不會是另一個通玄子? 梅仕禮下朝后,臉色十分沉重。陛下今日又沒有臨朝,百官們之間相談最多的也是道法丹術。他搖頭嘆氣,很是痛心。 虞氏替他斟茶,“夫君,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他苦笑道:“哪有什么事,論道的論道,修行的修行,滿朝文武都成了方外之人,能有什么事?!?/br> “聽說宮里多了一位真一道長?”虞氏問著,親自替丈夫揉著額頭。她本就是溫婉的性子,這些服侍夫君的事情向來不假他人之手。 梅仕禮眉間慢慢緩開,又是一聲嘆息,“是啊,那位真一道長一來就獻上天命女,聽說是個風塵女子。陛下連香的臭的都不分,昨夜就臨幸了?!?/br> 虞氏跟著嘆氣,“近幾年,宮里是越發的亂了。jiejie必是日日煎熬,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陛下臨幸一個又一個的低賤女子?!?/br> 陛下已不顧虞皇后的體面,一心只求長生之術。與那些所謂的天命女福祿女雙修問道,成日吃著通玄子他們煉出來的仙丹。 那樣的皇宮,儼然像一座道觀。 “我有些擔心阿瑾…” 梅仕禮握住妻子的手,“太子殿下早幾年瞧著是個好的,近幾年也漸癡迷道術。兒女情長是小,我更擔心江山社稷?!?/br> 夫妻二人皆是一臉愁容,相顧無言。 良久,虞氏道:“阿瑾和太子的事原是我與jiejie有那么個心思,一直沒有過明路。要不我們替阿瑾說門親事,想來jiejie也能體諒我的一片慈母之心?!?/br> 梅仕禮搖頭,“怕是不妥,麓京世家勛貴,哪個不知道咱們家阿瑾將來是要入主東宮的。你說有哪個人家敢冒天家的忌諱娶她?!?/br> “那怎么辦?她那樣的性子,哪里看得慣宮里的烏煙瘴氣。要我說未必沒有不敢的,我看近兩日阿瑾去校場那邊勤得很,燕世子今早還派人送來一盒五芳齋的百花糕?!?/br> “竟有此事!”梅仕禮驚訝不已,爾后面目露深思。燕家手握兵權,陛下都要忌憚三分。若是阿瑾嫁到燕家,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如此一來,難保陛下不會猜忌他們梅家。 虞氏道:“阿瑾那孩子最是知禮,她不會做出逾矩之事。燕世子也是教養極好的孩子,他們就算是彼此有意,那也是發乎情止乎禮?!?/br> “你想哪去了,我怎么會懷疑阿瑾做出有失體統的事情。我只是怕…行了,這事我會留意。若是燕家真有那個心思,我們再做決定不遲?!?/br> 女兒家,總要矜持一些。 夫妻二人想著,他們家阿瑾那可是再知禮不過的孩子,萬不會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未時一刻,葉訇從梅府后門進來。他背著大大的灰布袋,高瘦的身影略略有些彎。正欲穿過園子時,不想看到假山后面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