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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韻律,使得觀看者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著。作品在心中!劉子安突然想起木雕師之前說過的這句話,當時他以為這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事實果真如此……轉眼間,木雕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老城主的心情也隨之愈發激動。這是他第一次發覺,原來整日待在各類藝術品之中并不能帶給他什么,唯有親眼目睹這藝術品從無到有產生的過程,才是真正的享受!現在,老城主早已收起了先前的輕視之心,連同那個賭約也拋在腦后,一門心思觀賞著。話說回來,上次帶給他這種驚艷感的人,現在也不知身在何處……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后,木雕師長舒一口氣,停下了手中的刻刀。他仔細把刻刀擦拭光潔,收入皮夾之中,然后卷起衣袖拭干額上的汗水。此刻,他臉色顯得有些灰白,像是死人一樣。“可能是太耗心神了吧?!睂毢滔壬牡?。木雕師小心翼翼地捧起雕好的木雕,眼中浮現出珍愛的神色,然后深吸一口氣,朝木雕一吹。一口氣吹出,原本遺留在木雕上的木屑紛飛,好像揚起漫天的花雨,待云霧散盡,終于顯露出了木雕的全貌。而就是這一眼,卻看得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木雕師注視著手中的木雕,表情中多出了幾絲慈愛與不舍,但還是將其雙手呈給了老城主。而后者早已按捺不住了。先前在木雕雕琢的過程中,老城主就有種感覺,這即將出世的木雕,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待那木雕師最后一吹,便如同揭開了最后一層幕布一般,再也無法把黏在木雕上的眼睛挪開了。老城主小心接過木雕,這木雕所刻的是一名華衣女子,面目清秀婉約,下顎微微上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得人心曠神怡。“小白……”刑公子喃喃道,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沒錯,那木雕師所刻的女子,赫然就是因而無辜慘死的白軒的模樣。“難道是撞臉了?”劉子安附在寶禾先生耳邊低聲問道。寶禾先生困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撞臉的話,天底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難道有那么多?前有劉子安和柳子涵,后有白軒與這個木雕少女……可若不是撞臉,那這件事情就更匪夷所思了。據說這木雕師也是這兩天才到的這里,先前從未來過,可白軒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生前也從未出過城門。他們又是在哪里見過呢?“這人刻的一定是小白!你們看,這個木雕女子的衣著打扮,不就是小白……那天的扮相嗎?”刑公子有些激動地說道。然而,老城主卻仿佛沒聽見般,目光炯炯地盯著眼前的木雕,用手指細細在上面摩挲。由于那木料先前一直被泡在水中,導致木質變軟,摸起來居然帶著幾分彈性,就像真的肌膚一樣。老城主環視了一下茶亭中的“珍品”,心中暗嘆,果真如同這木雕大師所說,這些東西雖然雕工不錯,料子也都是好料子,但跟眼前的這座木雕比起來,總覺得欠點什么。他沉默少許,忽然明白過來,栩栩如真與栩栩如生,雖然只差一字,但卻相隔千里。這些木雕,少的就是那個“生”字。“大師,老朽眼拙,先前得罪了?!崩铣侵鞴笆謱擂蔚卣f道,他說這話,便是承認自己輸了。對有本事的人老城主還是很佩服的。休息了片刻,木雕師的臉色好了些許,但還是讓人覺得陰氣沉沉的。他淡淡地笑了笑,道:“無妨,只要城主大人喜歡就好?!?/br>不知道為什么,劉子安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絲嘲諷與憎惡……難道是因為老城主先前得罪過他?“喜歡,喜歡得很……來人啊,去賬房取五百兩銀子來?!崩铣侵鬟@么一吩咐,先前幫著去找木頭的那個小廝忙去賬房拿錢。他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能把一塊爛木頭雕成個美人兒,這木雕師果然是個奇人!至于他先前對城主大人無理的事……城主都不提,他這個當下人的自然不會多嘴。一會兒工夫,那小廝就取來了銀票,用紙包著呈到木雕師面前道:“大師,您點點吧?!?/br>那木雕師只是輕輕掃了一眼,對趙六笑道:“趙兄,還是請你幫我先收著吧?!?/br>有這樣的好事,趙六自然不會推辭,一把接過那裝銀票的紙包。好家伙,真厚實??!他趕緊揣進懷里,然后朝老城主諂媚道:“還點什么啊,城主大人給的賞錢只能多,沒有少的時候。趙六在這兒替我這兄弟謝城主大人厚賜!”老城主點了點頭,對這新得的木雕愛不釋手。突然,他在那女子的裙角之下,發現了一處細小的刻字,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白”字。“莫非先生姓白?”老城主隨口問道。眾人聽了心里一突,姓白……“嗯?!蹦镜駧燁D了一下,輕聲回應道。他低著頭,沒人看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慘笑。第61章雕心(十一)方雪不知道白畫師的事情,見眾人神情怪異,以為這木雕師有什么問題,便偷偷打量了他一番。這一看之下,倒還真讓她發現了些許不尋常之處。這木雕師雖然衣著十分樸素,甚至有些寒酸。但腰間卻掛著一個頗為精致華美的香囊,一看就是姑娘贈與的定情信物。而且,這香囊瞧著十分眼熟……不,這分明就是當年她送給瑞郎的那個!那上面的花紋是她當初精心設計的,從某個角度看,剛好可以看出二人的名字!方雪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是自出門以來她第一次得知有關瑞郎的消息!不過,如果這真是自己贈與瑞郎的那枚香囊,那它又為何在這個木雕師手上?這木雕師跟瑞郎是什么關系?方雪此刻恨不得立馬抓住木雕師的肩膀,向他質問自己胸中的種種疑惑。然而,她不能這樣做。長期的深宅生活磨掉了她的棱角,讓她成為了一個令眾人滿意的閨秀。作為一個閨秀,她懂得審時度勢?,F在,很明顯不是一個好時機。“阿雪,你身體不舒服嗎?”寶禾先生見方雪的臉色有些蒼白,擔憂地問道。方雪搖了搖頭,同時在心底暗暗尋思要不要把定情信物的事跟寶禾先生說。如果說的話,又要怎么說……就在方雪猶豫的時候,寶禾先生已經把目光放回到了老城主與木雕師之間。“白先生,老夫有一事向向您請教。這木雕上的女子,為何會如此栩栩如生?難道真是在雕工上有什么訣竅?”老城主看了那姓白的木雕師許久,緩緩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