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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學壞了嗎?”果兒叉腰佯怒。“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話說回來,今天晚上咱們吃什么???”劉子安心知這個時候還是服軟比較好。“自己在院子里吃,就弄點愛吃的吧?!惫麅合肓讼氪鸬?。回到家,果兒親自蒸了米飯。不得不說,那米飯軟硬適度,恰好是劉子安喜歡的口感。只要在白飯上配些淋了醬油的腌菜,有多少他都能吃下去。見劉子安吃得狼吞虎咽,果兒忍不住數落:“吃慢點啊,說你多少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短你吃喝了?!?/br>“啊,抱歉,你說得對?!?/br>雖說道了歉,但劉子安知道果兒平日里常常數落的那人,是柳子涵而不是自己。不過他也懶得糾正,不管怎么說,重點是他自己也有這種感覺,仿佛從前就被她數落過。劉子安心里清楚,自己正在慢慢接受大家將他當作柳子涵的這種想法。能否就這樣以柳子涵的身份生活下去呢?與果兒結為夫婦,攜手養育阿堯,把日子繼續下去?或許這才是最幸福的人生。“旅行就讓他到此結束不好嗎?”果兒的話又重新浮現在他腦際。才過了一晚,這提議就變得如此具有吸引力。接下來,要是繼續旅行的話,有什么意義?跟著寶禾先生到達一些稀奇古怪的所在,然后回城,領了酬金,整日無所事事。過段時日,再次陪著寶禾先生踏上旅程,周而復始。那樣的話,還不如就停留在此地,結束旅程,跟女人孩子一塊把日子過起來反而更好。對了,到時候還可以把鳶兒接回來,據說她對自家少爺可謂是一往情深。不過,如果自己留下來的話,寶禾先生怎么辦?開始或許還會有人慕名前來,但時間長了誰又受得了他呢?像他這種人,有這么嚴重的迷路癥,明明應該好好在家呆著,卻成天地到處亂晃。說真的,他的家人不擔心他嗎?不過話說回來,好像從沒聽先生提起過自己的家人。“涵哥啊?!?/br>“啥事?”雖說劉子安并不覺得自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人,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應了聲。“你是不是在那兒想心事呢?”“沒有,你多心了……我一直在發呆……這輩子自打出生起,就愛發呆?!?/br>“那就好?!?/br>“我以前可曾有不發呆的時候?”“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沒有。涵哥不管什么時候都睡眼朦朧的,要么就是一副孩子氣的模樣?!?/br>果兒仿佛覺得有趣,吃吃竊笑起來?;蛟S是油燈的光線過于暗弱,她看起來神情有些落寞。寶禾先生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是否與他一同踏上旅程,劉子安還踟躕著難以決定。此事他與柳家人絲毫未曾提及。他若說走,就又撇下阿堯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想來日子一定十分寂寥。好不容易以為生活恢復到了原來的舊貌,現在卻再次面臨失去。對于昨日才初次見面柳家眾人,劉子安開始珍惜和在意起來,感覺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骨rou相連,血脈相通。一旦有人覺得難過,他也會感同身受。一股真情摯意,不斷在他心頭翻涌,汨汨而出。阿堯被下人帶去睡覺了,劉子安坐在床榻上跟果兒聊起天來。“這孩子之前一直哭著問我,爹上哪兒去了?!?/br>果兒擺弄著衣角,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于是,我就告訴他說,你爹他只是出門一陣子,就像你二叔那樣,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家來,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所以啊,你壓根用不著擔心?!?/br>“所以當我突然出現的時候,那孩子一點也不感到詫異。本來他就覺得,自己的父親早晚有一天會回來?!?/br>“嗯,對的?!?/br>“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說,我這么大人了,總該有個工作吧?!?/br>“涵哥什么都干過啊,甚至還把鄰家的孩子都聚在一起,教他們吹樹葉來著?!?/br>“吹樹葉?”“是啊,就是拿樹葉吹一些簡單的小調?!?/br>“這我倒還真知道,不過吹得卻不怎么好?!?/br>“所以啊,就連干這事,孩子們也立刻就能吹得比他還好,弄得他無事可做?!?/br>“還真是沒用啊……我不是說他,我是說我?!?/br>“我知道……”隔了半晌,果兒又道,“請為我用樹葉吹個小調吧?!?/br>“這么晚了……”劉子安看了看天色,有些猶豫,“而且我吹得并不好啊?!?/br>“沒關系的,我只是想再聽聽?!?/br>劉子安無法,只得起身來到院子里,從矮樹上隨手摘下一片樹葉,斷斷續續地吹了起來。其實說斷斷續續都是抬舉他,除了能發出些詭異的音節外,完全不成曲調。吹完,劉子安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我吹得不好,回頭讓先生給你吹一個,他吹得可好聽了?!?/br>在夜色的籠罩下,劉子安并沒有發現此刻果兒已經淚流滿面。“已經很好了,謝謝你。涵哥也就這個水平?!?/br>劉子安聽后啞然:“就這水平還敢去教別人?”“所以涵哥后來到二哥的鋪子里去做幫工了?!?/br>“文不成武不就的能做些什么工作?!眲⒆影残÷曕洁炝司?。“也試過好多工作,去年做的事帳房?!?/br>“賬房?!眲⒆影灿行┱ι?,“這么重要的工作,二哥也不怕我給搞砸了!”“那有什么辦法?其他的活計也不是沒試過,只是都做不長……”漫天綴滿星辰,夜風涼習習的,沁人心脾。風中攜帶著草木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天色不早了,安置吧?!惫麅旱?。“好?!?/br>回到屋內,果兒抱著劉子安的手臂,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劉子安卻盯著眼前的黑暗,無論如何都沒有睡意。想著往日這個時候寶禾先生大抵正在秉燈趕稿,他不睡也不讓自己睡,就算自己困得哈欠連天,他也讓靠在旁邊陪他說話。時間長了,竟養成晚睡的習慣,即使早早上床也完全睡不著。劉子安悄悄鉆出被窩,躡手躡腳地,小心把油燈搬到書房,怔怔地望著那搖曳的火光。說老實話,他心里真的放不下寶禾先生,先生對他來說亦師亦友,甚至還是他愛慕的對象,就這么撇下他不管,似乎顯得太無情了,況且自己家那邊先生也不好交代;可若是隨先生離去,這柳家人又該如何自處?大喜大悲之下,誰知道會鬧出些什么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