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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拉著劉子安告了個罪后便匆匆離開了這個房間。按劉子安的話來說,直到看到外面刺眼的陽光,他才仿佛剛從噩夢中醒來,松了一大口氣。白畫師并沒有讓他們等太久,沒多一會兒便穿著整齊地重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最近作畫有些太過疲憊,沒想到竟一不小心睡著了,讓二位瞧了笑話?!卑桩嫀熐敢獾卣f道。那哪里是睡著了啊,明明是魔障了。劉子安在心里暗暗嘀咕。“不知白大師最近在準備什么大作,竟弄得自己如此疲倦?”寶禾先生問道。“談不得什么大作,就是城主那老東西讓我給他畫一幅……不過那老家伙倒是答應我,只要畫好了這幅圖就讓我們父子團圓?!卑桩嫀熣f著,臉上竟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如此說來,倒是要提前恭喜了?!睂毢滔壬傲斯笆?,笑道。白畫師哈哈大笑,道:“先不說這事,畢竟圖還沒完全畫完……不過剛剛還是要多謝先生相助,要不然,老頭子我恐怕又要被噩夢糾纏嘍?!?/br>寶禾先生奇道:“白大師總是做噩夢嗎?”“也不算總是……噩夢這種東西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卻出現得極為頻繁。有時候只是小憩一下,都能夢到些不好的東西?!卑桩嫀煹?,語氣頗為無奈。“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唄?!眲⒆影惨徊恍⌒膶⒆约旱男睦镌捗摽诙?,忙捂住嘴,向寶禾先生投去求助的目光。“是啊,怕是白大師您一心想把那畫好,想的多了,自然也就夢到了?!睂毢滔壬又鴦⒆影驳脑捳f道。白畫師看了他們師徒一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又搖了搖頭,道:“不,圖還沒畫好……軒兒還在等著我,我要回去繼續畫圖!”說完,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留下師徒二人尷尬的坐在原地。“先生,所以咱們此行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嗎?”劉子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寶禾先生搖了搖頭,蹙著眉,看上去憂心忡忡的,過了半晌才道:“我覺得可能有事情要發生?!?/br>“跟先生在一起不出事才算怪吧?!眲⒆影餐虏鄣?。不過,吐槽歸吐槽,他也覺得那個白畫師不大正常,出事只是早晚而已。“對了,跟著你的那道目光還在嗎?”寶禾先生突然問道。劉子安愣了片刻,隨后細細感受了一下,發現那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他有些詫異,但仍是愉悅地說道:“真的不見了誒?!?/br>然而寶禾先生聽了這話臉上憂慮的神情又增了幾分,道:“不管怎樣,咱們明天一早離開便是,其他的……只能聽天由命了?!?/br>師徒二人在外吃過晚飯后回到住處,竟發現刑公子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們多時。“今天晚上,大概是二位離開白家之后。白畫師忽然來到府里,請求謁見家父。白畫師雖然身份卑微,但由于畫工出眾,平素一直得到家父青眼相加,雖然是晚上,但也爽快地命他速速覲見。他還是穿著那身古里古怪的衣服,但臉色比平常更加不和善,在家父面前恭恭敬敬地拜倒,聲音嘶啞地說家父之前命他畫的那幅已基本完工,但有一處卻始終畫不出來?!?/br>“哦,還有他畫不出來的東西?”劉子安奇道。“是啊,家父當時也是這么問他的,他卻回答‘在下作畫,若是沒見過的東西,便無法畫出??v然勉強畫了,也無法稱心如意,那豈不是與畫不出來一樣?’”劉子安嗤笑道:“這人真是奇怪。他畫的可是,難不成還要親自下地獄去看看?”“哎呀,你接著聽我說。他說前些年廊橋崩塌的那一瞬間,他曾在現場,見到過那些人臨死前臉上驚恐的神情,而且他也細細描摹過被鐵索捆綁的人和被怪鳥追逐的人的模樣,因而并非不知曉罪人們受刑的慘狀……”“等等,那怪鳥是什么情況?”寶禾先生開口問道。“啊,這件事我這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有一次白畫師把一個弟子叫進畫室,那弟子進去一看,發現白畫師在燈臺下,手心里托著一塊血淋淋的生rou,正喂著一只模樣怪異的鳥。那鳥有貓兒一般大小,腦袋兩側聳起兩簇羽毛,像兩只耳朵,長著一對琥珀色的大圓眼睛,看上去活像一只貓?!?/br>“大概是貓頭鷹吧?!睂毢滔壬?。“對,白畫師也說那東西叫貓頭鷹,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來的。據說,就在白畫師輕輕從下向上輕撫著剛吃完生rou的怪鳥的背時,怪鳥突然發出一聲銳利的短嘯,猛然從桌子上飛了起來,張開兩只利爪,沖著那弟子的臉疾撲過去。若不是弟子慌忙用袖子擋住臉,肯定要被抓出好幾處傷。弟子‘啊’地驚叫著,揮動袖子驅趕怪鳥,怪鳥卻更加氣勢洶洶,尖嘯著再次朝他撲去——弟子忘了還在師傅面前,忽而站起,忽而跌坐,忽而防御,忽而驅趕,在狹小的屋子里團團轉,狼狽奔逃。怪鳥則忽高忽低,緊追不放,瞅著空子便驀地朝他眼睛撲去。據弟子說,他覺得那幽暗的燈光仿佛朦朧的月光,白畫師的屋子好像遙遠深山里彌漫著妖氣的山谷??闪钏顬榭謶值牟皇莵碜怨著B的襲擊,而是白畫師冷漠的眼神。他就那么冷冷地看著,徐徐展開畫紙,舔了舔畫筆,開始描摹起自己那可憐的弟子被怪鳥折磨時那凄慘的模樣……”刑公子說到這兒,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真是個變態??!先生你說是不是?”劉子安感嘆道。寶禾先生點了點頭。“說起來那個倒霉的弟子你們應該還見過呢。就是不久前死的那個三七?!毙坦咏又f道。“那后來呢,三七是怎么脫困的?”聽說這是三七的故事,劉子安迫切的想知道后面發展。“后來啊……白畫師不是在畫室里養了幾條蛇嗎。那天晚上,白畫師特地把三七叫過去,就是打算唆使怪鳥追趕他,好讓自己畫下他狼狽逃命的模樣。后來,在混亂中不知是誰碰滅了油燈,當其他弟子拿著燈臺趕到的時候,只見地板和桌椅上灑滿了煤油,方才那只貓頭鷹痛苦地拍打著一側的翅膀,跌跌撞撞地打轉。原來那貓頭鷹身上,從脖頸到一側翅膀上,緊緊纏繞著一條黑油油的蛇。大概是三七逃竄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角落里的罐子,罐子里的蛇爬了出來,貓頭鷹貿然去抓蛇,結果惹出這么一場大亂子。三七的腳也是在那次事故中受的傷,之后也一直沒能養好……”故事講完,三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