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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都有院子,李家的院子很大,黑鐵欄桿,爬滿薔薇花,像城堡。李貅拿著水管站在門口,正在給一匹馬洗澡,管家滿面愁容地站在旁邊,這個景象似曾相識。要當李家的管家,真的要有很強的心臟才行。李貅繼承了李祝融的輪廓,只是細節處更精致些,李祝融的眼睛是墨藍,他的卻是深藍,因為是第一代混血的緣故,頭發是深棕色的,皮膚白得像瓷,神似他父親,一身的軍人氣質,就算挽著襯衫袖子在這洗馬,也讓人覺得高傲又挺拔。他上高中的時候有女生說他是禁欲系,被鄭敖笑了幾年,說怪不得他是白斬雞。我自己沒車,是打的到外面,然后走過來的。李貅瞥了我一眼,也不理我,管家倒是很有禮貌:“小許先生,許先生在書房等你?!?/br>李貅開始吹起口哨了,只差沒在臉上寫“我看不見你”。我從他旁邊走過去,他又叫住我。“喂!你干嘛去!”“我去找我爸?!蔽移届o地回答,不知道他在別扭什么,剛剛管家的話他又不是沒聽到。他哼了一聲。“這是我新買的馬!”他拿水管噴了一下那匹馬的背,那匹馬很老實地沒有動,眼睛很溫順。“挺好的?!蔽尹c頭,想要去找我爸。“是純血阿拉伯馬,可以用來裝備騎兵的?!崩铛鞯靡獾卣f:“美索不達米亞的浮雕上都有這種戰馬?!?/br>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喜歡在我面前炫耀那些奇奇怪怪的玩具。“這么厲害?!蔽铱戳丝茨瞧ヱR:“我不太懂這些……呃,馬的東西?!?/br>“真是文盲?!彼е直?,一臉高傲的不爽:“那你懂什么?”我想起了被鄭敖打了幾下肚子的那只羊駝。“我不知道……也許,羊駝吧?!?/br>-我爸的書房在一樓,緊鄰李祝融的辦公室。事實上,李祝融也經常把這當辦公室,除了必要的會議和出差之外,他的文件都是在書房看的,再機密的都一樣。大概很多人不會相信,到他這個位置,還能這樣毫不避諱地信任一個人。看來我爸是特地選在李祝融不在的時間叫我回來的。我小時候很喜歡這間書房,常常在這里偷書看。我爸發現我會看基礎物理書之后很驚喜,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為了他的喜歡,而刻苦學習物理,每晚躲著看書到一兩點,第二天卻裝成是第一次看到那些理論就能很快理解的樣子。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漸漸明白,他不喜歡我,不能像正常的父子一樣陪伴我長大,并不是因為我不夠好。他為了李祝融,能失去自己的物理生涯,又怎么不能失去教我學物理的樂趣呢?人都是慢慢成長的。-我爸站在演算用的白板前面,已經寫了三分之二,在那一堆算式里,我只看出一個洛倫茲變換,看來是跟相對論有關的。“爸?!蔽医辛怂宦?。他完全沒聽到,仍然站在白板面前,寫一會兒,沉吟一會兒,我沒打擾他,在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我記憶中的他,是高高瘦瘦的,戴著眼鏡,溫潤如玉的,他很適合穿白襯衫,世人形容文人,都用一個詞,風骨。我想這個詞大概可以適用于所有內心有著堅定信仰的人。他雖然溫和,骨子里卻有很堅硬的東西。那樣東西把他和我們這些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區別開來,軟紅十丈,名利財祿,他都不在乎。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就是他的風骨。可惜他太溫柔了,滿身軟肋,被李家父子輕易就拖到人間來。有時候我會想,當年那場讓他不得不放棄物理的變故,究竟真的是飛來橫禍,還是在李祝融的默許下發生的呢?畢竟,現在這個只屬于學術的、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的他,對于霸道的李家人來說,比被我搶走了注意力更不能接受。當然,也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唯一我坐了十多分鐘,他終于寫完了?;仡^看見我,嚇了一跳。我叫了他一聲“爸”。他臉上常有那種好脾氣的人才有的,不好意思的神情。“什么時候來的?”他把馬克筆放好,帶著點抱歉跟我說:“我剛想起一個解法,寫得太專心了,你等了很久了吧……”“沒事,我剛到的?!蔽野岩恢狈旁诒嘲锏臅贸鰜斫o他:“上次我們學校有賣舊書的活動,這套書是齊教授的,上面有筆記,我看不太懂,不知道爸你要不要?!?/br>“要的要的?!彼B忙接過去,十分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你還沒吃晚飯吧,家里有新來的活蝦,包放在這里就好,先去吃飯。我中午就燉了雞rou。還有李貅給我打下手,做了一點餅干,你先吃點墊墊肚子?!?/br>我小時候很貪戀這種無微不至的溫暖。所以讀書的時候,每天都盼著放假,盼著回家,只想坐在家里飯桌邊,聽他講一點生活的瑣事,跟著他到廚房,聽他說起奶奶拿手的那些菜。只是后來漸漸學會自己放開手,不要讓他為難。到飯廳,李貅早就等在那里了。剛剛還看見他在幫馬洗澡,現在衣服都沒換,就大大咧咧坐在整潔的飯廳里,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我爸去廚房做菜,我在長方形的飯桌邊坐了下來。李貅兇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把一個籃子推了過來,里面是用塑料袋裝好的餅干。“謝謝?!蔽腋f。他像沒聽見一樣,一副高傲的樣子。我坐在桌邊,把餅干拆開來吃。有幾個造型很獨特的,幾乎是一坨一坨的,大概就是李貅“幫忙”做的吧。我看得笑起來。還沒笑出聲,只是忍不住翹起嘴角,那邊就發出兇巴巴的聲音:“笑什么笑?!?/br>“沒有笑你?!蔽也幌胨鷼猓骸拔蚁肫鹨患纠锏氖??!?/br>“你那破公司有什么好笑的!”他向來惟我獨尊:“拆開來賣都上不了八位數,遲早破產?!?/br>我沒反駁他,默默吃餅干。他在那邊又坐了一會,大概是無聊,又叫我:“喂!鄭敖那個人妖最近有沒有找你麻煩!”“他是我朋友,不會找我麻煩的?!?/br>“最好是。他就是個惹禍精,你以后離他遠一點,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鄭家最近有點不對勁,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br>他和鄭敖,幾乎是生下來就成了朋友,從小玩到大,雖然看起來很不對盤,見面就要打架,其實關系還是很好的。后來我和鄭敖玩到了一起,他心里多少會有點不爽。我沒答他話,他似乎還想說什么,看我爸端著菜出來了,又收了回去,繼續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