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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來電顯示,心里一緊,下意識的轉頭看桑旬,她正不亦樂乎的拍照。 他握緊了手機,對不遠處的桑旬說:“我去接個電話,你在這等我,別亂跑?!?/br> 她沒功夫搭理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手機一遍一遍的響,席至衍并沒有立刻接起來,直到尋了個僻靜的地方,這才回撥了電話過去。 那電話他并沒有存在手機里,只是因為前幾天打過,他看一眼便記下來了。 “喂?” “你正在忙?”電話那頭傳來杜笙小心翼翼的聲音,“……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毕裂艿穆曇袈韵永涞?,“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好了……”杜笙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想要明天動手術,可以嗎?” 席至衍的腦海里一時不著邊際的想起了很多。 他從前也有過其他女友,那時他還年輕,做事張揚又荒唐,知道有女孩子為他明爭暗斗、爭風吃醋,他雖不以此自得,但卻從未制止,有時冷眼看著,只覺得她們可笑又愚蠢。 和桑旬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得到的關注和寵愛太多,因此便越發鄙薄,甚至厭棄那些因他的皮囊、財富而來的虛偽的愛。 現在,遇上桑旬,他終于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愛盛給她,心里卻忐忑,同樣害怕他的愛遭遇她的鄙薄與厭棄。 幸好她告訴自己,她永遠不會仗著別人對她的愛去傷害別人。 “……你還在聽嗎?”電話那頭的杜笙喚了他好幾次。 “我在聽?!彼胍闊?,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戒煙,于是只得做罷。 “……我剛才說,我想要明天做手術?!?/br> 過了許久,他才回答電話那頭的人:“好?!?/br> 席至衍揉了揉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我明天陪你去?!?/br> Chapter 43 掛了電話,席至衍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這才回到海棠春塢。 桑旬還在那里喜滋滋的拍照,他走過去,攬住她半個身子,說:“我們倆也來拍一張?!?/br> 其實他最討厭拍照,要不是想和她合影才不會主動要求。 哪里知道桑旬并不領情,她推一把他的肩膀,看著他,突然就笑出了聲:“才不要,你一上鏡,就是人比花嬌?!?/br> 桑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以往她若不小心踩了別人的禁區,勢必會小心再小心,絕不再犯。 可她現在明知眼前這人最忌諱別人說他小白臉,她就是想惹他生氣,試探他的底限。 不過這回席至衍倒是沒生氣,只是佯怒道:“好呀你,越來越猖狂?!?/br> 桑旬不理他,忍著笑轉過身。 男人再次從背后擁住她,沉聲開口道:“跟你商量個事兒?!?/br> “你先松手,這還在外面呢?!彼龑嵲诓涣晳T在公共場合摟摟抱抱。 他略松一松手臂,但仍環著她,笑道:“……回去就行?” 桑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剛才要說什么事?” “哦?!彼D了幾秒,然后開口,“有點急事,我要先回去。你是跟我一起回去,還是留在這里再逛逛?” 桑旬先是一愣,但很快也反應過來,他這些天來都忙著替她cao心案子的事情,公事大概也積壓了一大堆。 念及此,她心里倒覺得有些抱歉,于是便道:“既然公司有事,那你就趕緊回去吧?!?/br> 兩人原定的是周日晚上的飛機回北京,想了想,桑旬便說:“我再在這里待幾天,周日再走?!?/br> “好?!毕裂苡昧δ罅四笏氖?,“明天我讓他們找個地陪過來?!?/br> 桑旬卻不習慣這樣大費周章,“別麻煩了,我自己在附近隨便逛逛就行?!?/br> 席至衍本想堅持,但迫于桑旬那懾人的目光,只得不情不愿的的答應,止不住的念叨:“一個人就別亂跑,在熱鬧景點逛逛就行?!?/br> 助理給他訂的是晚上回北京的票,所以他終于便把桑旬拉回了酒店。 怎么會有人像他這樣霸道,桑旬不忿道:“你要回酒店就自己回去,下午我一個人還可以逛很多地方呢?!?/br> 他的頭埋在她的肩窩里,“哧”的笑出聲:“急什么,以后每年都要過來,到時候有的你逛?!?/br> 桑旬隔了一會兒才覺出他話里的弦外之音,一時心里也說不清是羞還是惱,只是心里暗暗想,這人連一點嘴上便宜都這么喜歡占。 “喂?!彼氖直凼站o了一些,抱得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你之前說的,可別忘了?!?/br>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桑旬往他懷里靠了靠,“我說什么了?” 他以為她是故意,便使勁捏一捏她的臉,“還給我裝糊涂……你說喜歡我,還說不會玩弄我的感情?!?/br> 玩弄他的感情?桑旬幾乎要吐血,他不玩弄別人的感情就不錯了。 只是一觸及這個話題,桑旬心里就免不了想起來某個人。 即便是現在,她還是覺得他先前對杜笙做的那些事情太過分。 席至衍似乎并未察覺到她的異樣情緒,他的手臂圈住她整個身子,貼著她的耳廓慢慢道:“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但你都不怎么了解我……我今年二十七,比你大兩歲,從前是有過女朋友,但都和我沒關系了……我小時候在北京長大,后來再大點就出國了,我本科和碩士念的都是數學,本來打算——” 說到這里他頓住,然后緩了會兒才含糊道:“后來家里出了事,畢業后就回來幫家里了?!?/br> 桑旬刻意忽略他的后半句話,想了想,自己又先樂起來:“你居然是學數學的?!?/br> 言外之意就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搞學術的。 他窩火,臉又貼過來,語帶威脅:“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哪敢——”她拖長了音調,聲音里便帶了幾分又嬌又軟的意味,其實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本來就是聲色犬馬的花花公子,盡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印象從何而來。 笑完了,桑旬又說:“這又不能怪我,你看沈恪那樣,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學霸?!?/br> “少跟我提他?!币宦犚娺@個名字他就覺得氣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