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約好了，如果她們婚前知曉父親們的性取向，那么他們也公開，反之則不公開。

李以均就去問了李mama，得知李mama婚前不知道李攀的性取向，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mama也是這樣，更堅決地拒絕了李以均的要求。

第二年，他們又去夏威夷，玩得很開心。

回來后不久，mama站在露天陽臺問他：“蕭蕭，李攀的兒子突然來找我，說你們在一起了。mama想問問你，這個“在一起”是什么意思?！?/br>
mama當時的表情很溫柔，很平靜。他有一瞬間，想要坦露一切，他其實也很渴望公開。李以均個性張揚，卻喜歡他喜歡得很委屈。

mama沒等他回答，就繼續說：“我嫁給你爸，以為能好好過日子，但你爸后來被李攀迷惑住了，所有人都在背后取笑我。說你爸寧愿和男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生活。我一個人帶著你住在外面……蕭蕭，mama有多難，命有多苦，你不知道嗎？”

他知道。

“mama從小跟你說，下半輩子只能靠你了，mama只有你了，你從來沒有聽進去嗎？如果——”mama一邊說著，一邊爬上矮墻?！斑B你也喜歡男人，那mama不活了！”

他當時嚇得要奔上去抱她下來。

“你過來我立刻就跳下去！”她唬著他，聲音尖銳得化成刀捅他的心，她哭著喊，“你們父子都被姓李的迷住了嗎？姓李的是不是都想看我死，搶我老公不說，現在小的也要搶我的兒子！”

“我什么都沒有了！兒子也不要我了！我活著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他也哭了。從內心里，他認同mama的話，如果他也是同性戀，mama沒有活的盼頭。喜歡男人是一件丑事，一件錯事，會被人恥笑。他明明知道這一切，卻還和李以均在一起，他對不起mama。他為了自己舒坦，把mama拋棄了，他是罪人。

“蕭蕭，你今天就告訴mama，李攀兒子說的，”mama搖搖晃晃站在上頭，哭著問，“是不是假的?！?/br>
他只能哭著點頭。

從此以后，他被管得更緊了，除了學校，其他時候都必須回家，連蕭家都不能去。他和李以均的見面，自然也只能在學校里，兩個人一見面就吵得昏天暗地，互相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他甚至說出了“分手”兩個字……

蕭一獻陷在回憶里出不來，眼角甚至有點濕。

“蕭一獻？”

“??？”蕭一獻恍然醒來，揉揉眼，“晃神了一下子?！?/br>
席來州看著他傷感卻又竭力掩飾的表情，心里有點痛，越發的討厭李以均：“真的就因為背包這點小事鬧翻？”

“嗯，”蕭一獻低著頭說，“不過……后來我打算扔掉背包，去找他。但他已經不在那里了?！?/br>
“不在那里了？”席來州問，“他回去了？”

“他走向另一條分岔路了，那里有人比我更適合陪他去爬山，”蕭一獻站起來，活動腿腳，將常穿的衣服一一掛一起，背對著席來州，“又或者，我這條路，才是分岔路?！?/br>
席來州聽不懂，但他也知道，蕭一獻寧愿編謊話，就不會給自己解惑。

席來州將不常穿的衣服掛在左邊的柜子里，掛完還有空余的位置，到時候可以摻幾件他的衣服。掛好衣服，他將不要的衣服盡數塞進幾個大紙袋里，放在門外。

當天晚上他不用蕭一獻趕，自動自發走了。他提著幾袋衣服，一股腦扔進樓下的大垃圾桶。

一旁有個中年婦女在扔垃圾，看紙袋里衣服料子都很好，跟席來州說：“士多店旁邊有個衣服回收箱，你可以放那邊，別人還能穿?！?/br>
席來州聲音冷漠：“這些衣服都破了，不能穿?！闭f罷，他狠狠踹了垃圾桶一腳，旋身走了。

夜風凄冷，席來州打電話給蔣特助：“蕭家老一輩的事先放一邊，給我查查李以均?！?/br>
第五十四章

天氣越來越冷，蕭一獻終于將風衣，換成了呢大衣。母子通電話時，蕭母讓蕭一獻給她寄衣服回去。蕭一獻想著都快過冬至了，是時候接蕭母回來了，總不能留她在娘家過節。

下午他從外頭回到公司，在停車場遇到李以均。

帶著幾分詫異，蕭一獻張張口，最后還是沒問李以均，父親生日，他怎么沒陪著去旅游。

蕭一獻這個冬季的外套多少受席來州的影響，席來州送過他幾件同款的長呢大衣，還會追問他怎么不穿，他就開始頻繁地穿起來。今天他穿的長至小腿肚的黑色呢大衣就是席來州送的，很百搭經典，但卻沒有什么大的特色。所以他里面搭波普風印花立領襯衫，深灰色牛仔褲，棕色短馬丁靴。

馬丁靴恰好和李以均今天穿的同款，大概是兩個人喜歡的牌子多少重疊。

李以均穿得很機車，墨綠色的皮夾克剪裁獨特，兩個人隔得有點遠，互相點了個頭，一起走向電梯口。

“冬至——”

“陪我mama?！笔捯猾I說著摁了電梯樓層。

電梯里只有兩個人，四面都是他們的映像，李以均問：“你去你mama那兒，還是你mama回來?！?/br>
“我明天去接我mama?！?/br>
李以均伸手去搭蕭一獻的肩：“冬至晚上我去找你?！?/br>
蕭一獻一下子警惕起來：“你來做什么?！?/br>
他不喜歡李以均的父親，同樣，李以均不喜歡他的母親。李以均來找他，肯定不是來看他母親的。

“冬至那天，爸爸和我Daddy都不在家，我一個人，不找你過找誰過？”李以均說得理直氣壯。

蕭一獻下意識皺眉：“你別想?；ㄕ邪?。我們不可能了?！?/br>
李以均看著電梯門里的兩人，都長大了，褪去了年少的青澀，硬朗了男人的棱角。以前兩人照鏡子，都會在鏡子里對視，但現在……這讓李以均難過，他笑道：“什么不可能？因為你mama？你mama做初一，你就可以做十五，她騙你，你就可以騙她啊?！?/br>
“沒有我mama，我們也不可能?！笔捯猾I揮掉李以均的手。

“那是因為席來州？”李以均冷下臉，“難道在你心里，他比得上我？”

“關席來州什么事？”蕭一獻認真回答，“沒有他，我們也不可能重來?！?/br>
電梯門開了，蕭一獻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和席來州約好了一起去泡吧。

席來州來星藝門口帶他，兩個人先去吃了頓飯，再往酒吧街走。

兩個人很久沒一起泡吧了，挑了大廳里一個沙發卡座坐下。音浪炫酷，炫燈喧鬧，色調朦朧，兩個人挨得很近，四條長腿都碼在矮桌上，各拿一支扁平瓶子的威士忌。

席來州知道蕭一獻明天要去接他mama，他問：“你媽喜歡什么？見面禮我要準備?！?/br>
蕭一獻根本沒有讓席來州見自己